176 逼急了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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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奉上,等會不知道有沒有四更,不過石榴會盡量的!
“坑人?大姑父何出此言?對了,這樣一說我倒忘了我們和大姑父也是沒有簽約的。乾脆這樣吧,第一份合約我們就和大姑父簽了,這樣別人見我們自家親戚都要這樣做,也就知道到我們花圃來上工是必須簽約的了。”雙眸感激的看着大姑父,彷彿嫌刺激的還不夠,王靜香又加了這麼一句,“小石頭哥哥,要不你現在就去把村長叫過來,我和爹在家把合約擬好,等會村長以來我們就可以和大姑父簽約了。”
“不,靜香我可沒有說過要和你們簽約的!”那花圃開不開得成還兩說,就這現有的花田恐怕也就會在這一兩天消失,他不趁早離開洗脫嫌疑,難道還等事情出了以後在這等着被人抓嗎?
趙強眼神躲閃,但那句話卻清晰的撞入了堂屋內所有人的耳中,尤其是剛剛就被嚇了一跳的泥鰍此刻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弄得滿室都是“哇哇”的哭聲,也弄的自詡臉皮厚的趙強滿臉尷尬,訕訕的笑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大丫的眼神閃了閃,第一次拿眼睛打量這個自己一直認爲老實忠厚的大姑父,眼神明明暗暗間露出了個微笑,怕被人看見連忙將頭低了下去。出於直覺,她知道這個大姑父肯定對王靜香家抱着不軌的心思,恐怕還是一路的人,說不定這次可以借刀殺人而不用髒了自己的手了。
有什麼分別。大丫在心裡苦笑,結果她還不是劊子手之一,只不過是從主犯變成了幫兇而已。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大姑父已經另外找到了地方打工?還是覺得我們這工錢給低了?據我所知一個月八百文在城裡也不算少了,我大伯父給人當賬房,一個月才一兩銀子的工錢。”王靜香說的雲淡風輕,可眼睛卻危險的眯了起來。
這個趙強,看來是等不及要動手了。
“不是,靜香。你誤會了。大河,三弟妹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好歹是親戚,是一家人,簽了這個什麼契約的不就顯得外道生分了嗎?更何況,我這幾天在這做事可是勤勤懇懇,從沒偷過懶。靜香啊,你這樣做是在傷我這大姑父的心啦!”轉換自然,一連串掏心窩子的話將王大河和何菊的懷疑扭轉,趙強語氣帶着哽咽。彷彿真的被王靜香的所作所爲傷了心。
“就是,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靜香我知道你有大出息了。可是人家說的有錢了也不能忘根。你怎麼還沒咋樣就對你大姑父擺東家的譜了?走,強子,我們回家,不再這幹了。不就一個月八百文錢嘛,我們吃糠咽菜也不要你在這受氣了。”王琴琴一臉兇狠之氣,滿臉橫肉的衝了進來。這段時間又長了不少的肥膘肉,跑過來的時候讓人的眼珠也跟着抖了幾抖,深怕肥油掉在了自己的身上。
今天的她並沒有穿那天的好料子,而是一身粗布衣服,顯然嬌養過的身子已經不習慣以往的打着補丁的舊衣服。身子微微的扭着,臉上的表情也帶着些微的不自然。只是那眼裡的兇狠到是真真的。
“大姑姑,我記得幾天前是你拉着我的手讓我怎樣都要讓大姑父來上工,說是都是親戚沒得照顧外人不照顧自家人的道理。”王靜香輕撫了撫自己的左手,亮給王琴琴看,“大姑姑你瞧,我這手上好像還有你的溫度,怎麼今天我就成了擺東家的譜了呢?”
“爹,我什麼時候擺譜了,我怎麼不知道?”一臉無辜的看着王大河,王靜香滿是委屈,眼睛眨啊眨的,眨的王大河的心都軟了。
“就是,大姐,這大姐夫幹得好好的,怎麼你進來拿着半截話就開跑呢!咋咋呼呼的,也不聽聽我們是怎麼說的,就在這發脾打氣的,是不是真想大姐夫不在這幹了?”聲音大開大合,洪亮得讓人耳朵都跟着顫抖,王大河責問的看着王琴琴。
王琴琴真想點頭,對,我們就是不想在這幹了,真心實意的不幹了。可收到趙強那嚴厲的眼神,她身子一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反正這天氣就算在地上坐上一天也不冷不熱的。
“哎喲,我這是什麼親弟弟哦?不拿自己姐夫當一家人的呢!居然還要籤什麼工作合約,哪家有這樣的規矩?又不是賣身做奴僕,籤個什麼約?”抑揚頓挫的揚了個尾音,王琴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因爲哭得太認真,還打了個嗝,所以沒有發現趙強那一閃而過的厭惡。
“趙興娘,你別這樣,人家靜香不是這個意思,你弄混了。我只是想着籤不籤這個合約我都會盡心盡力的幫大河做事,可還沒說完你就衝進來鬧了這麼一通!你,你這樣讓我怎麼好意思在這做下去?哪怕簽了合約我也不好意思再在這死皮賴臉的呆着了!”趙強雙手捂着臉使勁的搓了搓,眼含落寞,好似沒有臉再面對王大河一家,上前使勁的將王琴琴拖起來,想拉着她離開,猛地一拉卻沒有拉動,使場面詭異的加入了一些笑場的氣氛。
“唉,趙興娘,你倒是走啊!也不看看你一臉哭成什麼樣了?得虧大河是你弟弟,要是別人早拿大掃把把我們給攆出去了。你也就仗着大河的性子好吧!”
王琴琴還是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靜香,撇了撇嘴,“走什麼走,再怎麼說你也給他們幹了幾天了,按照一天三十文的工錢算,也有一百多文了。那可是能個差不多十斤豬肉。”
說着說着,她還抽空斜睨了王大河一眼,“大河,作爲我的親弟弟,你應該不會虧待你的姐姐和姐夫吧?強子在你家累死累活的,回家以後連腰都挺不直,你就真打算讓你姐夫白乾?”
王大河皺眉,不情願的喊了聲大姐,“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給大姐夫工錢了?還有,靜香讓大姐夫籤合約,也是做給村裡的人看看,要在花圃工作就必須簽約,免得以後都是鄉鄰鄉親的鬧起來不好看。”
“就是,走吧,大河,那工錢我也不要了,我這就帶着你大姐回去。”趙強氣憤的跺腳,狠命的使了把勁,“大河,三弟妹還有靜香,你們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唉!”
長長的嘆息彷彿還回蕩在空中,趙強和王琴琴拉扯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簾,直到離了河對岸,趙強才鬆開了手。
“沒上着吧?剛纔爲了讓她們相信,我用勁了點,要不我給你吹吹?”
“沒事!”說着沒事,王琴琴還是伸手揉了揉胳膊,嬌嗔的飛了個媚眼,“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們美好的未來。對了,你不是說你已經有了個好主意,到底是什麼給我說說!”
看着那擠在一堆的五官,自以爲是的媚眼,趙強心裡打了個飽嗝,就跟一口氣吃了三斤肥膘肉一樣。這樣一想,神情就有一絲勉強和難看,隨即恢復了正常。
“走了,回家了,等到家我才把計劃好好給你說說。”
……
“小石頭,這夜都深了,你怎麼還不去睡?”大丫晚上起來上茅房的時候,見小石頭坐在堂屋前的沿坎上,猛地看去嚇得她魂都差點掉了,要不是看清是小石頭,估計她就尖叫起來了。
“睡不着,就起來看看這紅紅今晚上回不回來?大丫,你說這天氣也真怪,白天的天氣那麼好,晚上居然沒有月亮,就那麼幾顆星星在那,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紅紅纔會迷路不回家的。”回首看着她的小石頭似笑非笑,可惜在這暗淡的夜裡,完全是浪費表情,大丫只能恍惚看到一個黑影。
“怎麼會?紅紅不是人,只是只畜生,怎麼可能在晚上迷路?”眼皮一跳,大丫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的反駁着,枯瘦的手摸着蹦蹦亂跳的胸口,只覺得如此的夜色下,兩個人不辨你我的黑影在逐步的靠近。
“是啊,紅紅不會迷路,人倒是有可能。你說對嗎?大丫!”慢慢的站起身,小石頭將手裡的火摺子吹燃,那星點的火光,映出一個俊挺的脣形。
膽戰心驚,大丫惶得回頭,編成辮子的辮尾掃過自己的臉頰,一股清涼之意卻激起一片顫慄,連脊背處也彷彿是長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小石頭,你是神麼意思?這家裡沒有人迷路啊?”
“怎麼沒有,明明是隻兔子迷了路,卻如被逼急了般還要咬人?你說,這樣的兔子還有養着的必要嗎?”小石頭將火摺子重新合上,將坐着的小板凳靠着牆放好,沒有再理會大丫是什麼反應,徑直的打開堂屋的門,在一片呼嚕聲中隱沒了關門的吱呀聲。
暗沉的雲將星星最後的光芒都掩蓋住,大丫走到剛纔小石頭坐過的地方,用腳摩挲了一下地下,嘆息了一聲,直接走進了房門。
不是被逼急了,兔子又怎麼會咬人?何必恨這隻咬人的兔子,還不如去對付逼兔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