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年的秋天終於在衆人的期待中到來了,雖然北府沒有以前那種讓人心醉的豐收,但是依然讓人感到欣慰,能在巨大的天災中生存下來比什麼都強。比去年一半都要少的收成讓北府官府的倉庫里根本沒有收入什麼,反而還要向旱災最嚴重的馮郡和蝗災最嚴重的安定郡開倉放糧。不過老百姓手裡都有糧食這讓曾華等北府首腦人物安心不少。
今年的北府計劃裡原本就沒有大的戰爭計劃,不過就是有計劃也沒有本錢去打了。所以北府各府兵廂軍的步軍都老老實實呆在各自的駐地,一邊駐防,一邊屯田搞生產。而精銳的騎軍一半以上移師漠北,一邊收攏漠北各部衆,一邊在當地就食,極大地減輕了北府的負擔,也一時沒有什麼大的動作,連北逃的柔然可汗跋提都沒有心思去管了。但是大家都知道,等明年緩過氣來,跋提和稀裡糊塗收留他的契骨部都難逃北府的“毒手”。
北府沒有能力四處徵掠,讓周邊的衆國都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老天爺對北府的“窮兵黷武”也看不過去了,所以纔會用一場大旱災和蝗災來阻止北府的腳步。衆國雖然對唯獨依靠“天力”才能阻止北府感到有些悲哀,但還是慶幸這世上總算還有東西可以讓北府這部越來越恐怖的戰爭機器能夠停下來。
一直最緊張的周國在沒有北府支撐的桓溫面前開始大發神威,在五萬荊襄大軍地攻勢面前頂住了。也終於停止了後退的腳步。
在成皋至陽城山的水一線,苻雄跟桓溫從三月開始就拉鋸了兩個多月後,還盡起周國十四歲以上的男丁,彙集在水以東,做出一副氣勢洶洶要拼命的樣子,終於把桓溫嚇住了,最後退兵了。
取勝的周國順勢在東線發起攻勢,獨力難支的謝尚只好退守壽春。江左朝廷前兩年在東線取得的勝利在永和十年七月終於損失得乾乾淨淨。不過周國也付出了慘重地代價。
衛大將軍、平昌公苻菁在新安城下被北府新秀-曹延斬於馬下。做了他成名地墊腳石。丞相、車騎大將軍、東海公苻雄雖然大敗了桓溫。守住了水一線,還順勢收復了豫州南部幾郡地“失地”。但是這位周國撐天支柱卻在連年的戰事中垮了下來,最後於七月丙申病逝。
;;濮陽的消息,苻健在聞到苻雄的死訊後頓時暈死過去,許久醒過來後哭得嘔血。接着又暈死過去一回。
最後醒過來的苻健哀嘆道:“看來是上天不想讓我們回關隴,不想讓我家平定四海,所以才這麼快奪去元才(苻雄的字)。”
;;“故里”,並令其世子苻堅襲承爵位。
更讓苻健吐血的是,他地世子,周國的太子苻萇在攻克汝陰郡慎山縣城。完成周國東線反擊最後一擊的時候卻中了流矢而亡。“英年早逝”,諡曰獻哀。
;;太傅,魚遵爲太尉,淮南公苻生爲中軍大將軍,武都公苻安爲司空。
自此,周國盡據北豫州的潁川、汝陰、陳郡、樑郡、郡和汝南郡,州的陳留、濟陰、濮陽、高平、任城諸郡和司州的榮陽、河內、汲郡三地。這裡也算得上地富人稠,加上雖然周國一直在激戰,但是苻健一直勤於政事,虛懷禮下,廢苛虐奢侈而行寬簡節儉,廣募流民以安其心,所以周國的實力一直在慢慢地恢復着,要不是有荊襄、江左連年北伐外加北府的牽制,它地實力肯定是中原最雄厚地。
在經歷兩次悲事之後,苻健的身體開始慢慢地垮下來了。到了永和十年的秋天時,臥病在牀地苻健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他必須要爲周國立一位嗣君。
當初在獻哀太子苻萇死去後,周國皇后強氏準備立少子晉公苻柳,但是健卻另有打算。
;;虐。在他十歲的時候其祖父洪曾經對他開玩笑道:“我聽說瞎子只有一隻眼睛能流眼淚,不知是不是真的?”
;;淚。”
;;+|,而仰着頭大聲說:“我喜歡刀砍槊擊,卻不能忍受鞭打的羞辱。”
深受刺激的苻洪最後偷偷對苻健說道:“此子兇戾狂妄,應該早早殺掉,要不然長大了會讓我們苻家族滅家亡。”
;;會懂事的,不要因爲小兒小時候的不知事就斷送了他的性命。”苻健也捨不得,於是就留下苻生一條性命。
;;馬,擊刺騎射,冠絕一時。在力據
襄大軍時,苻生常常單馬入陣,十幾次旗斬將,勇健心裡更是看重。
加上苻家在頭時就得到一塊石板,上面有文“三羊五眼”。苻健以應符文順天意立苻生爲太子。以司空、武都公苻安爲太尉,尚書令王墮爲司空,司隸校尉樑楞爲尚書令,正式確定了周國王嗣。
確定王嗣後苻健還要爲苻生做好安排,以便他能順利嗣位。八月,健委東海公苻堅爲冀州刺史、移鎮河北汲郡。苻堅少有志度,素有父風。又好交接豪傑,與呂婆樓、強汪及略陽梁平老等人交善,所以苻健叫他帶着呂婆樓等人渡河北上,移鎮汲郡,用意也是怕這位在周國威望深遠的大侄子會影響到新老班子地交接。
永和十年九月,苻健終於一病不起了,在濮陽城宮中閉門待疾。在這個敏感微妙的時刻,謠言四處流傳。周國臣民人心惶惶。
這個時候武都公苻安也心思大動。他是苻健的叔父。曾經出使過江左朝廷。獻過降表。但是他千辛萬苦剛到江左,健就在這裡舉起了“大旗”,讓苻安落了大獄。幸好江左朝廷對苻家父子映象挺好的,還希望苻健迷途知返重回朝廷的懷抱,於是也就沒有殺苻安。
;;.一.逃的叔父,心中的愧疚不是一點兩點,於是什麼值錢地官職只管往他頭上招呼。到了雄爲國鞠躬盡瘁之後。健需要一位德高望重地親族來壓陣腳,而輩分很高地苻安這個時候就應時而上,從司空升任太尉,沒幾天又授都督中外諸軍事,掌管軍權,更掌握濮陽宮內外的宿衛大權。
;;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說實話,他對苻健出賣自己一事還有些耿耿於懷。總想找個機會出口氣。
現在他有機會了。
庚辰。安領兵攻入東宮,準備做掉太子,自己的侄孫苻生再圖大事。但是他很不走運。生因爲老爸健已經病得奄奄一息,正在內宮裡伺候着,半步不敢離開。安沒有找到苻生,以爲苻健已經掛了,生正趕去繼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領兵轉攻正宮門。
看到東宮四處火起,聽得內侍的報告,苻健人品大爆發,有如迴光返照一般起了身,站在宮門樓上親自指揮平叛。苻安的屬下都是宿衛軍,看到“死而復生“的苻健,魂都嚇掉了,立即丟下兵器四處逃散,而安只好束手就擒。
;;等少數人而不追究從犯。
而且經過這麼一鬧,苻健真地要掛了。
甲申,苻健授苻雄長子(非嫡子)苻法爲清河公,都督中外諸軍事,並命其與太師魚遵、丞相雷弱兒、太傅毛貴、司空王墮、尚書令樑楞、左僕射樑安、右僕射段純、吏部尚書辛牢等入宮受遺詔輔政。
跟輔臣交代完大事後,苻健拉着太子苻生的手悄悄地叮囑道:“羌、匈奴等六夷酋首及大臣執權者,如果不聽從你的命令,可以徐徐除之,切不可急躁。”
乙酉,苻健卒,諡景明皇帝,廟號高祖。丙戌,太子苻生即位,宣佈大赦天下,改元壽光。羣臣奏曰:“還沒有過完一年就改元,與禮制不合。”
;;囑,揪出此議主謀-右僕射段純,殺於宮門外,來個開門紅。
;;己人。其臣太子門大夫南安趙韶被授右僕射,太子舍人趙誨授中護軍,著作郎董榮授尚書。這三人都是苻生的男寵,俊美無比,與苻生的“斷背緋聞”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現在他們一下子竄到高位,更是持寵弄權,不可一世。
;;新興王,接掌兵權宿衛。遷都督中外諸軍事苻法爲清河王,領太尉;遷堅爲東海王,領冀州刺史,鎮守汲郡朝歌;遷弟苻柳爲晉王,領徵北大將軍,幷州刺史,鎮守河內郡野王;遷弟苻瘦爲魏王,領徵西大將軍,雍州刺史,鎮守榮陽。
這時,中書監胡文、中書令王魚奏道:“天有星於大角,熒惑入東井。大角,應帝位;東井,應周位;此象應三年之內國有大喪,大臣戮死;請陛下多修德以之!”
;;:樑車騎、樑僕射受遺輔政,可以應大臣戮死。”於是苻生下令殺樑後及太傅毛貴、車騎將軍領尚書令樑楞、左僕射樑安以應天象,順應天意。
自此,周國政局爲之一變。
關東的周國鬧得熱騰,關西地北府也沒有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