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上門
這次的接觸,是她策劃的。
但兩個人真的貼近,觸碰到一起的時候,她依舊猝不及防!
雙目失了明!
血液靜止了!
心臟也不跳動!
呼吸也忘記了!
滿世界再沒有其他的,只剩下亮到極致無法注目的白光!
花襲人忘記了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世界中開始緩緩恢復了顏色,有了紅橙黃綠青藍紫,再次生動鮮活了起來。
她舔了一下脣。
所受的觸感柔軟又鮮甜,美妙的滋味讓花襲人不知如何形容。只是無限歡喜,想要再觸碰一下,再觸碰一下……
淺淺的觸碰彷彿就要變成脣齒間的嬉戲,花襲人正樂在其中,卻突然被宋景軒推開來,用力地將她扶住,讓她站穩了。
她的脣紅潤潤的,美妙的滋味讓他差點兒發了瘋。宋景軒眼中幽深,突然黯啞着對花襲人道:“等我,我會很快讓人來提親。”
說罷,他再次用力將花襲人拉入懷中抱了一下,雙脣在她的脣上飛快地劃過,而後迅速地遠離,將花襲人的人也鬆開來,轉身打開窗飛身而去。
“早些休息。”
耳畔還留着宋景軒甘醇的溫柔的囑咐,花襲人緩緩地將窗戶關好,轉身靠在桌邊撐着身體,嘴角裂開來——
她就知道!
她對於宋景軒這樣的美人絕不可能不心動的嘛!之前沒有找對感覺,果然是因爲刺激不夠!
沒想到,宋美人卻是如此可愛如此羞澀,自己投懷送抱獻上香吻,他居然落荒而逃了……
花襲人搖搖頭,舔了一下脣,意猶未盡地回味了片刻,便也覺得心滿意足,誇了花芽兩句,鑽進被子,心想,今日應該會做一個美夢?
錦被之上,花芽的那顆如黑珍珠一樣的種子中探出了許久不見的兩片肥肥的葉子,在錦被上跳來跳去,蹦躂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鑽進了錦被下面去——
總自以爲自己聰明,就沒見過比她還傻的。
若說是拉拉小手碰個肩膀還不算什麼,一旦親上了,豈能再撇的開說的清楚?不嫁也不可能的了!
花芽其實很期待花襲人會反悔落跑,然後宋美人千里去抓的情形。但很可惜,花襲人親出了感覺,沒能讓她如願……真是個雛兒,花芽心想。
不過是親一下,真的就天雷動地火了?
花芽藐視完花襲人,盤算着自己的“大動作”很快就有實現的可能……再次抓緊時間,努力修煉起來。
翌日,又是一個大晴日。
花襲人頭一日放棄了早鍛鍊,慵懶賴在牀上,不想起來。
窗外的喜鵲嘰嘰喳喳,花襲人心情十分的好,更加想要多賴一會兒。
以至於趙嬸誤以爲她是生病了,差點兒鬧着去請大夫。花襲人好不容易纔攔下她來,解釋自己只是想躲個懶,趙嬸子這才半信半疑,不再堅持了。
只是依舊十分憂慮。
一個日日都早起的人突然懶在牀上,總會讓人覺得怪異,要多想一些。
但很快,一個消息傳過來,趙嬸子欣喜若狂,衝到花襲人牀前,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道:“小姐!安平郡王府來提親了!”
這麼快!
花襲人怔愣了一下,從牀上緩緩坐起。
“您趕緊梳洗吧!”趙嬸子慌亂起來,幾乎想要親自動手,將花襲人從牀上抓起來。
花襲人不慌不忙地穿衣,問道:“來的是誰?”
“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並軒公子一起來的。”趙嬸子道:“侯爺勁兒不巧出去了,是郡主在待客。小姐您快着些,別失禮了!”
“真是的,怎麼偏巧趕在小姐您難得躲懶的時候?四兒!四兒躲哪去了!”趙嬸汲汲皇皇,揚聲喚人進來侍候。
“趙嬸,不着急。沒有官媒在場,人家未必是來提親的。您這麼說,被外人聽到了,指不定如何笑話呢。”
花襲人扣上了貼身小襖的盤扣,下牀踢了一雙軟底鞋,笑道:“再說,問候寒暄,再請回侯爺,而後差不多才會提起見一見本人,我們還有時間。而閨閣小姐出門見人,本來就是要重新梳洗打扮的。”
“小姐還是快些子。”趙嬸道:“打扮好了,總是沒錯的。”
花襲人並不會慌。
但沒想到趙嬸的擔憂變成了現實,花襲人才穿整齊了,正洗着臉呢,就聽外面李媽媽的說話聲到了,隔着屏風笑問:“鄉君可是在梳洗了?那邊車伕人想要先見一見您呢。”
“我們聽景軒說,貴府的鄉君是個好的。我一向少有出門,倒是不曾見過鄉君。今兒我來,就是想要見一見,我們大梁朝的花仙子,是個怎樣的美人兒。”車氏笑語溫柔。
清和郡主笑道:“夫人太擡舉她了,市井流言,怎可當真。”
“至於美人兒,怕也要讓夫人失望的。襲兒不過是一般容貌,實在當不起夫人誇讚。”清和郡主如同天下所有做長輩的一般,說起自家的晚輩十分謙遜。
同時,她還特意看了一眼站立在旁的宋景軒。
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裡,無需任何裝飾,也無需任何動作表情,都是一道美好的風景,無法忽略。
要說美人,在宋景軒面前,誰敢說是美人兒。
世子宋名祈和車氏容貌不錯,但怎麼也沒到宋景軒這種地步。他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
車氏已經遇見過無數次這種時刻,內心依舊隱隱驕傲,口中客氣地道:“郡主太過自謙了……”而後又想起花襲人並非清和郡主所出,車氏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宋名祈端了茶愜意地抿了一口,插話道:“一個男人,生的跟副畫似的,有什麼用。弄得女人在他面前都擡不起頭來……”他心中一直對於宋景軒的長相十分的不滿。
他的心思都放在鳥兒上面,但偶爾也會擔心自己兒子真的一輩子看不上其他女人,只同太子胡混了。他倒不是關心宋景軒與太子之間到底如何,他只是有些憂心:自己就只有一個兒子,他若不成親,他沒了後代,那就無法同族中交代了。
幸好,宋景軒自己相中了一個。
所以,昨天大半夜了,他和車氏被其從暖和的被窩中叫起來的時候,纔沒有惱。
武陽侯府的鄉君……就是那個花丫頭?
宋名祈回想起自己同花襲人的兩次見面過程,對花襲人很滿意:那個丫頭又精明又能幹,人還十分的有意思,與一般閨秀都不同,果然是能讓宋景軒那小子回心轉意的人。
“花丫頭很好。”宋名祈想到什麼,就會很直白地說出來,從不懂神委婉曲折。要麼,就是懶得說。“能製得住這小子,我和他娘都很放心。”
清和郡主一窒,一時無言以對。
這是身爲男方父親應該說的話?清和郡主看向車氏,見車氏溫柔含笑,竟然是純粹的歡喜之色……清和郡主突然覺得心中很不舒服。
她和李媽媽才猜測過,會不會是宋景軒在父母長輩面前碰了壁。沒想到一夜之間,她什麼都未來得及安排什麼都未來不及去做,宋名祈和車氏就求見到了她面前,高高興興地談起了花襲人。
態度明確:十分滿意。
清和郡主覺得自己面前彷彿是一條枝杈橫生的灌木樹林,只一眼就讓人本能地覺得堵。若僅僅是灌木樹林,她還能命人將灌木給全部砍了去……但眼下,她又能如何?
她只能歡歡喜喜地替花襲人打算!
清和郡主心中多有苦澀,連禮貌的應答也是懶懶的,只是問了身邊人一句,催道:“鄉君呢?怎麼還沒到?別讓客人多等了。”
“沒關係。”車氏根本不知道清和郡主的苦澀不舒坦,溫柔地道:“女兒家愛美,出來見客人,多耽擱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清和郡主只有維持着笑容。
車氏性格綿柔待誰都一片溫柔慈愛,宋名祈只是有些無上大雅的愛好……一個小姑子不管如何,遲早要嫁出去,又沒有別的親兄弟,將來日子再簡單快活不過……宋景軒人生的好,前途一片光明……
這樣的好夫君,偏偏挑中的不是少容,而是花襲人!
清和郡主越想越難受,應對時候就有些漫不經心地敷衍。好在武陽侯得了消息很快歸來,重新見禮落座說話,這一耽擱,就又過了好些時間,也足夠花襲人姍姍來遲地過來了。
武陽侯並沒有清和郡主那般多的心思。
誠然,宋景軒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怕比他這個外戚老丈人還要深受信任。尤其是隨着時日漸長,太子登基之後,這種比較就會越來越明顯。他任平生會爲了自己女兒自己外孫爭利益,而宋景軒只會忠心於太子,將來的皇上。
武陽侯府能同宋景軒結親,簡直是後益無窮。
至於結親的對象,是任少容還是花襲人……難道不都是他的女兒?
而且,花襲人可是宋景軒自己的選擇。
另外,比起僅僅只有一重出身的任少容,曾對太子殿下有過恩情深的看重的花襲人,顯然同宋景軒更合適。
就像他今日臨時告假時候,太子可是笑的十分歡快,顯然對這樁婚事格外地贊同。只爲太子高興,這親事就結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