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會。”唐縉雲將牛車駕到一個專門停車的地方,給了看門的老頭兩文錢,就領了一個木牌揣兜裡。
“這會天色那麼早,酒樓肯定沒開門,咱們還是吃點早點,等會再去。”唐縉雲指着前面那條街說道。
那條街全是賣早點,賣蔬菜的,兩人路過一家包子鋪,被那誘人的香味勾的飢腸轆轆。
可不,這空了一晚上的胃都沒進食,又大清早的趕來,肚子空空,沒個力氣。
“行了,別找了,就這家吧。”蘇玉冰徑直走了進去。
唐縉雲點頭跟進,他原本想請嫂子吃點好的。
“想吃什麼?儘管說,今個我請。”唐縉雲一臉大方。
“今天刮的什麼風,這麼大方。”這幾天他的性子捉摸不定,蘇玉冰都儘量避着他,免得一不小心,就踩到他的死穴。
“想對你好點,也不成嗎?”他的眼裡有着蘇玉冰看不懂的情緒,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她,讓她怪不自在的。
她將注意力轉到吃的上面,點了兩籠小包子,兩碗粉條鮮湯,還有一碗餛飩。
“幹嘛這麼看着我,看我點的多了,心疼了?”她敲着筷子,呵呵問道。
兩個梨渦盪漾着醉人的弧度,看的唐縉雲的心都酥麻了:“還想吃什麼?不夠再點。”
“你當我是豬嗎?”蘇玉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很快,兩籠肉鼓鼓的可愛小包子,熱氣騰騰的擺上桌上了。
“趕緊的,開動吧。”
小籠包小小的,一口咬下,肉餡流出,滿嘴的油配着粉條鮮湯喝一口,絕配。
很快兩籠包子被兩人掃蕩的乾淨,粉條鮮湯也被喝的見底。
而這碗餛飩一個人還真吃不下。
“縉雲,把碗拿過來,我吃不完,撥點給你。”
“不着急,你慢慢吃。”他的眸子帶着自己都詫異的寵溺。
把碗推過來會死啊,蘇玉冰蹭的一下將碗拿過來,嘩啦啦的撥了一大半給他。
“怎麼?吃不下餛飩了,要不要吃點別的什麼?”
“你幫我吃了這些,剩下的我自己能解決。”蘇玉冰說完,三兩下的將碗裡的六個餛飩,解決道。
對面的男子,吃相雖不優雅,但給人一種豪爽,利落的乾淨。
吃完後,唐縉雲搶在蘇玉冰付了錢,兩籠小籠包六文,兩碗粉條鮮湯四文,一碗餛飩五文,一頓早點吃了十五文錢。
這對莊稼人來說,這頓早點太奢侈了。
見唐縉雲付錢不蹙一點眉頭,就知道這錢他花的不心疼。
可能是今天收穫了一頭野豬,他心情好吧?
吃了早點,兩人見時間還早,又去幾條主街逛了逛。
尤其是有酒樓的地方,蘇玉冰看的特別仔細,裝修,風格什麼的都暗自琢磨了一下。
不過都是大同小異,想必來說孟玉清過於優雅,不像酒樓,像茶樓。
等太陽的光芒灑滿整個小鎮,估摸着早上九點的樣子,唐縉雲去停車的地方,將那頭野豬背上,兩人一起去了風月酒樓。
這個點,酒樓自然冷靜,裡面的夥計都認真的在擦桌子,打掃衛生。
一個瘦弱夥計看見兩人,興奮的跳了起來:“蘇姑娘,你終於來了?”
“怎麼?好像等我很久的樣子?”蘇玉冰打趣道,就見那夥計不好意思的撓頭:“是這樣的,我家公子有好幾次問,送滷肉的蘇姑娘爲什麼沒來?”
“唐縉雲來送貨也不一樣?你家公子在樓上嗎?我有事找他。”
“姑娘,我家公子在府裡?不過公子說了,如果蘇姑娘來了,讓小的帶去府裡,請跟我來。”
夥計熱情的在前面帶路,見扛着野豬的唐縉雲也要跟上,他面露難色:“這……”
“縉雲,你去後廚找劉採辦收了這野豬,然後在酒樓裡等我就行,我去去就來。”
“嗯。”唐縉雲槓着那頭野豬去了後廚。
而這邊夥計帶着蘇玉冰穿過一條幽深的巷子,再走了一段青石板路,一座大氣敞亮的府邸出現在眼前。
硃紅色的木門緊閉着,門上的銅環在陽光下發着耀眼的光,門口的兩個石獅,威風凜凜,門口的漆金牌匾,龍飛鳳舞的寫了孟府兩字。
夥計上前叩叩叩的敲門,硃紅色大門敞開,夥計看到來人,裂嘴笑道:“公子在家吧,是蘇姑娘來了。”
“是蘇姑娘啊,來,快請進。”守門的家丁一聽,是孟公子嘮叨過的蘇姑娘,趕緊放行。
兩人進了大門,所見之處是巍峨壯觀的亭臺樓閣,流動的假山流水,景緻幽美。
道道迴廊,重重疊院,氣勢宏偉,這孟公子的府邸果然大氣。
走過遊廊,經過一條石子小路,來到一間書房眼前。
那夥計上前一步敲門:“公子,在嗎,蘇姑娘來了。”
屋裡傳來男子悅耳的聲音:“讓她進來。”
夥計輕輕推開木門,客氣的對蘇玉冰說道:“蘇姑娘,公子就在裡面,您請進。”
蘇玉冰說道:“有勞了,多謝。”
擡腳進了這書香氣息的書房,牆上掛着一幅山水畫,紫檀木桌上放着筆墨紙硯。
房內還擺了兩張椅子,搭配一張紅木桌子,桌上茶具齊全。
蘇玉冰在心裡讚道,孟玉清果然是個風雅之人。
美目停留在檀木書桌邊的那位,孟玉清穿着一身銀灰色的長袍,正站在桌邊提筆畫着什麼。
神情時而愉悅,時而輕笑。
過了片刻,他將手中的毛筆隔在硯臺上,俯下身吹了吹紙上還未乾的墨跡。
一個淳樸富有靈氣的少女躍然紙上,畫中的少女,一身粗布衣,纖細的身形筆直的如朵紅梅,傲然佇立在山谷中,自信綻放。
滿頭黑髮盤的髮髻簡單,僅插了一隻桃木簪,巴掌大的小臉不染胭脂,睫毛彎彎,宛如蒲扇。
黑眸清冷又帶有靈氣,鼻子小巧,紅潤的脣,可惜了膚色,不是很白皙,小麥色。
孟玉清看着畫中的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麼,擡頭看着正打量書房的蘇玉冰道:“你來了?”
“額?你在畫什麼?我能瞧瞧嗎?”
蘇玉冰想走過去瞧一眼,就見他快速的,拿了一張白紙覆蓋在上面,他俊臉漾起一絲狡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