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想起頭一回過來,李叔和李嬸爭辯的模樣,還在心頭繞,十分有趣。
“李嬸,上回聽說你兒子要娶媳婦了,現在如何了?”蘇玉冰問道。
一說到這個,李嬸就眉開眼笑的:“新媳婦是個能幹的,上個月剛成親,兩人專門在鎮上租了一個攤位,專門賣豬肉呢?”
“那還真是不錯。”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很快就見李叔拿了寫好的契約書過來。
蘇玉冰接過來一看,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古人云,觀字可以觀人,看這字跡就知道這村長是位行事果斷,眼光長遠之人。
李叔道:“蘇姑娘,你看看上面還有什麼不妥之處,村長說了,如果日後的供應量翻倍,價格方便還可以讓利一點。”
蘇玉冰點點頭,上面的簽名和印鑑都齊全,看了一遍後,確認無誤後,隨手遞給唐縉雲看。
“縉雲,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不?”在外頭自然要維護男人的面子,不能什麼事都女人做主。
大手捏着那張薄薄的紙張有些顫抖,斗大的字不識一筐,唐縉雲臉頰有些微熱,他只看懂了那幾個簡單的字,比如多少價錢之類的。
蘇玉冰卻不知道她無意識的舉動,讓今後的唐縉雲變得能文能武。
“嗯,李叔,沒什麼問題,那我簽了。”
李叔點頭,忙將筆墨拿出去。
蘇玉冰蘸了蘸毛筆,洋洋灑灑的簽下娟秀的自己。
“既然村長都說這件事,讓李叔落實了,那就從李家的豬開始吧,明天送兩頭過去,李叔你找人稱一下,算算價錢。”
李叔激動之餘趕緊找左右鄰居幫忙,將兩頭肥碩的母豬稱了重量,兩頭共680斤,按照六文一斤,共四千零八十文,李叔還抹了八十文的零頭,合計四兩。
價格原本就低了,李叔還抹了零頭,可以看出他是個爲了長遠的利益着想,有他這麼個中間人,村民也就收益許多。
李嬸看着養大的豬,就這麼給賣的所剩無幾,有些心疼,但一想到這樣大批量收購,減了許多麻煩事,也算是美事一樁。
只要能長期供應酒樓,這少幾十文錢,也不是什麼大事。
蘇玉冰拿了四兩銀子遞給李叔,又拿了整串的銅板給他:“李叔,這一百文給你喝茶,辛苦你跑腿了。”
這姑娘還真是會做人,李叔哪裡肯要:“能爲村裡出力是我的榮幸,哪裡還能收你的小費。”
蘇姑娘在酒樓做工,能把這麼大的生意介紹給他,就是看的起他,他哪裡還能再收錢。
蘇玉冰見他不肯收,就將那串銅板塞進李嬸的懷裡:“李嬸,就當是給新媳婦的喜錢了,拿着吧。”
“蘇姑娘,真是有心了。”李嬸子話說這,還是不敢接,看了李叔一眼,見後者終究是點點頭,這才肯收下。
“李叔,我們信的過你,也信任你們村子,還希望長期合作,雙方都滿意,但如果你們拿病豬湊數,那麼我們只能另外找村子了。”蘇玉冰恩威並施道。
李叔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姑娘放心,咱們李家村就是靠養豬爲生的,絕不砸自己的招牌。”
“那就最好不過了。”蘇玉冰道。
李嬸點點頭:“蘇姑娘,你看這都快中午了,不如留下了吃中飯吧。”
“李嬸客氣了,我還有急事,就不多留了。”蘇玉冰和唐縉雲起身往屋外走,朝兩人揮手道:“李叔,李嬸,你們別送了。”
“哎,那你們小心點,以後有空過來玩,嬸給你們做好吃的。”李嬸有些遺憾,原本想中午大展身手,好好招待貴客的。
不過想着他們貴人事多,也就不好挽留了。
回去的路上,要路過一條分叉路,那條分叉路是往橋頭村方向的,唐縉雲突然停下了牛車。
蘇玉冰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
從這個分岔路過去橋頭村,不過一里地,唐縉雲這會停下牛車是要作甚?該不是想帶她回橋頭村吧?
蘇玉冰的腦洞開的很大,在想着各種可能。
就見唐縉雲眼睛定定的瞅着她,猶豫了會,他就抿着薄脣堅定道:“冰兒,你在這等我,我去家裡拿點東西。”
既然魚水村裡的人都知道蘇玉冰和他訂親了,他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難得蘇玉冰也不反對,他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你,你要去拿什麼東西?”蘇玉冰似乎想到了什麼,臉紅的看着他。
“自然是拿訂親的聘禮,乖,在這等我,我一會就過來。”唐縉雲率先下了牛車,將車上的蘇玉冰攔腰打橫抱了下來。
視線羞澀帶着灼熱的溫度看着她,摸了摸她順滑的秀髮。
“嗯。”蘇玉冰站在路的一邊,乖巧的點了點頭。
她說好,惹得唐縉雲激動的就要抱圈圈。
“好了,時間不早了,還得趕回去吃飯呢,你快點。”蘇玉冰催促道。
這個羞澀急切的小莫樣,會不會讓他認爲是急不可耐。
“好,等着,我馬上就來。”唐縉雲湊過去,在她額頭上溫柔印下一記,那眼神似乎再說,做了標記,就是我的。
在蘇玉冰正要跺腳時,唐縉雲利落的上了牛車,駕着牛車走遠了。
蘇玉冰站在路邊,繡花鞋在草地上留下一串串腳印。
既然選定了這個男人,未來的路,不管有多困難,她都會好好努力走下去的。
過了一會,就傳來牛車在小路上顛簸的聲音,蘇玉冰擡眼一看,就看到唐縉雲駕着牛車過來了。
唐縉雲身手不錯,牛車路過蘇玉冰身旁時,大手就攬住對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蘇玉冰才後知後覺,自己已經被唐縉雲抱到了牛車上。
“你這個人,怎麼也不說一聲。”蘇玉冰這會還心臟怦怦直跳。
看着牛車上放有幾隻活蹦亂跳的雞鴨,還有面粉,糧油等等。
蘇玉冰在翻着籮筐裡的東西,就見唐縉雲將手裡的一個錢袋遞了過來。
“幹嘛?”她問。
“這也是聘禮,拿着。”唐縉雲笑了笑,這一抹笑容比山風還要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