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起來,其實於定山對家裡人還算不錯的。自打將於夫人娶進家門,雖然不算百依百順,倒也相敬如賓。加上於夫人從來都是好脾氣,所以兩人也不曾拌過什麼嘴。這一回,算是於定山頭一次對於夫人發脾氣,所以於夫人便心中難過,甚至越發確定於定山性情大變是有鬼怪騷擾。
而於定山對於庭湘,那就更不用說了,從來都是兩個字——嬌慣。
昨日,於定山開口訓斥了於庭湘,已經讓於家這位大小姐心生不滿,而今日,見自己老爹居然果真病倒了,於庭湘自然心中好奇。
“娘,難不成……爹真的撞鬼了?”於庭湘拉着於夫人往外頭走,瞪大了眼睛問道。
“湘兒,莫要胡說!”於夫人抿了抿嘴,這句話說得毫無底氣。
於庭湘又回頭看了一眼,她之前便從下人那裡聽說了父親今日的異狀,如今天色快要晚了,於庭湘還沒放棄想要出門找小姐妹上街晃盪的想法。
畢竟,一年只有一次鬼節,若要尋刺激,也只有今日最好玩了。
她眼珠子一轉,拽了拽於夫人的胳膊,小聲說道:“娘,你說爹若是果真撞鬼了,那咱們家豈不是……”
於夫人心裡也急,她從來都沒什麼主意,自小聽父母的,出嫁了聽夫君的,生了個女兒便聽女兒的。此刻她正六神無主,偏生於定山又不肯喝藥,在她看來,於定山這是妥妥的遇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湘兒,你爹這樣讓人擔心,如今該怎麼辦!”
“娘,你請道士來了沒?”
“派人出去請了,只是道士……咱家也不知道哪裡有,這一時半會的,怕是也來不了。”
於庭湘眼睛一眯:“娘,女兒出去請吧,女兒知道哪裡有道士!”
於夫人一聽,立刻就急了:“今天已經夠亂的了,你怎麼還想着要出門!你爹如今在牀上臥着,你……”
於庭湘跟着瞪了眼睛:“怎麼了啊,女兒孝順,想要出去給爹請個道士,都不行嗎?若是不請,今夜陰氣這麼重,還不知道爹要出什麼事呢!”
“那……那怎麼!”於夫人也是急了,所以被於庭湘這麼一說,竟開始有些動搖。於庭湘自然看出母親的心情,她再接再厲,小聲說道:“娘,女兒去請了道士,立刻就回來,請來道士之前,爲了這爹爹的安全,以及咱們全府裡的安全,大夥兒可誰都不準出來,都得在自己房裡安心呆着!免得若是果真咱們府上着了道,又有別人受其害!”
於夫人被這麼三忽悠兩忽悠地,也就信了自己女兒。她再三吩咐福生伺候好老爺,這才往主屋裡去了。
於定山獨自一人躺在書房裡頭的牀上,他已經很久不在這個屋子裡睡了。平日裡看賬本,若是晚了,偶爾他會在這裡歇息一兩晚,可最近因爲頻頻做惡夢,所以基本都回主屋。此時此刻,他覺得身上一陣黏膩難受,更有一陣陣刺鼻的藥味兒衝進鼻腔,讓他覺得難受。
又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於定山終於沒忍住,開口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