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與天祿還未踏入破廟,便聽廟裡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小子,你不是才走,怎得又回來了?”
永安聽得一樂,拽了拽天祿往裡走去。進了廟裡,天祿才瞧見說話的人,手裡支着一根破柺杖,穿得相較於旁的乞丐來說,算是較爲體面。聲音洪亮,面色黝黑髮紅,若非那根不離手的柺杖,和明顯不一樣粗細的兩條腿,這人一眼望上去,只像個普通的莊稼漢子。
“這回來,可是給各位爺爺送銀子噠!”永安笑眯眯地往裡頭走,朝着各個角落的乞丐一一打了招呼,而後走到了那剛纔說話的乞丐面前:“我兄弟喊我做個事,我便想起各位爺爺來了,若各位爺爺應允,不僅是今日我們帶來的銀子,後頭還會有不少。”
說着,永安從天祿懷裡掏出那個小步包來,裡頭是五十兩碎銀子,大咧咧地往那漢子懷裡一丟。
天祿嚥了咽口水,他倒不是心疼銀子,只是這些乞丐有些嚇人。
往常大街小巷那些分散的乞丐,看起來雖不起眼,他也幾乎從未注意過,可沒想到這樣一大堆聚在一起,倒是氣勢嚇人了起來。
那漢子將包裹翻開,而後又舉起來掂量了一下,擡頭看向永安:“這麼一大筆錢,你哪裡來的?”
永安擺了擺手:“我兄弟厲害,您就別管了。我說……這銀子你們想賺不想賺?”
破廟裡的其他乞丐,幾乎被這銀子閃了眼,一個個往這裡聚集了起來。
“說說是啥事唄!”另一個小個子,臉上髒兮兮的小乞丐忍不住說道。
這麼多銀子,就算是整個小云鎮的乞丐全都分了,每人也能得個五六錢!這對乞丐來說,可真不是個小數目。
“你們還記得莫老酒不?”
“嘖,不早跟你說他死了嗎?兩年前就不在啦!”
“我知道,可是莫老酒有個兄弟,就在臨鎮。有人想害他,我請你們去照顧一二。”永安說完,指了指那錢袋子:“若他一直平安,到了半個月之後,我們帶他回京之前,定會再拿一袋子銀子給你們分了。若他平安不了……對不住,就是這些銀子我們也得收回來。”
那漢子吧砸吧砸嘴,擡眼看了周圍一眼,擡頭笑道:“你小子……這麼大筆銀子,總該不會這麼簡單的。說罷,到底什麼意思。”
永安撇了撇嘴,往地上一蹲:“沒別的,就是這麼回事!就是那些想害他的人,八成會是江湖人士。你們也小心着點。”
那漢子咧嘴笑了:“那若咱們兄弟有死傷的,你管不管?”
“那當然管!莫擔心,銀子的事都不是事,你們只管將那人保護周全,便虧待不了你們!”永安說罷,站起身來。
“莫老酒生前沒虧待過咱們弟兄,他雖不回家,可卻還釀酒。咱們一幫子可都沾了他不少的光。”那漢子點了點頭,將那錢袋子塞進了自己的衣裳裡:“成嘞,不爲這銀子,就單爲了莫老酒,咱們也得護着他兄弟周全。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