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小罈子酒,可是她反覆蒸餾了五次,纔得到的,酒精度起碼是普通米酒的三倍以上。
她笑眯眯地抱着這一罈子酒,跨出了房間,朝着正往這裡看的田嵐光一笑。
田嵐光焦躁的心情頓時被安撫了,他的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來,站起身朝着花小骨走去。
“忙完了?”
花小骨點了點頭:“忙完了,這就請二少爺喝酒。”
田嵐光跟着花小骨往工坊裡走去,心裡開始嘲笑自己。
他到底在糾結什麼啊?永安這麼可愛的小兄弟,他去糾結人家是男是女做什麼呢?好在自己沒有真的去找他求證,若是自己行爲唐突到了永安,讓他往後再不理會自己,那可就不好玩了。
張得益剛想繼續厚着臉皮跟過去,卻不想旁邊又有人喊他去忙,再一回頭,田嵐光已經走遠了。
他嘆了一口氣,狠狠跺了跺腳,扭頭便走了。
此時此刻,田家老宅中,田嵐青正坐在書桌前,看着各個鋪子的賬本。
他難得在家閒着一日,卻也只是看上個大半天的賬本而已,平日生活無趣地很,就連跟在身旁多年的天祿,也學會了一手閉着嘴就能打哈欠的好本事。
只是這日,田嵐青看賬本的效率,足足減了平日裡的一半。
田嵐青在發現這一頁賬單已經重複看了第三回,卻依舊沒有記在心上的時候,終於耐心用盡,將賬本冊子往桌上一丟,身子往後一靠,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天祿眼尖,趕緊走上去,伸手不重不輕地在田嵐青肩上捏着。
他瞧了瞧桌上賬本堆,然後心領神會,瞭解自家少爺這是有心事,有些看不下去了。
“主子,若是累了,奴才陪您去院子裡走走。天氣暖和了,您聽窗外的鳥兒都咕咕叫着呢。”
田嵐青手下一頓。
咕咕叫着……咕咕叫着……
他猛地站起身來,繞過桌子往外頭走去:“陪我去瞧瞧母親吧。”
天祿手頓在原處,而後便趕緊跟了上去,隨着自家主子往外頭走。
田嵐青眉頭微微顰着,腳下生風往自己母親的院子裡去了。迴廊曲折,廊下雕花精緻,廊外曲水流觴。
正是春末夏初,院子裡被花匠精心修剪的花兒們,正鬱鬱蔥蔥,含苞待放。
天祿總覺着自家主子的脾氣越發古怪了,最近光瞧着他的臉色,竟也瞧不出他的心情來。就如同此時此刻,自家大少爺這是煩躁啊……還是糾結呢?
“主子,您瞧瞧那瓊花,一個個花骨朵兒都快破開了,想必再有一陣春風,便能開放。”
田嵐青腳下一頓。
花骨朵兒……花骨朵兒……
他眉頭皺得更深,扭頭丟下一句:“閉嘴。”
天祿委屈,卻依舊乖乖閉上了嘴。
討巧的話都不能說了,這年頭做奴才的真苦命。
三兩步跨出院子,還未走進自己母親的院內,便瞧見了母親身邊的嬤嬤往外走着。
這嬤嬤一瞧見田嵐青,便是躬身一福,開口說道:“大少爺,您這是要去見夫人嗎?夫人此刻正在屋裡,您的小姑正與夫人說話呢。”
田嵐青心跳一頓。
小姑……小姑……
“知道了!”田嵐青硬邦邦丟下一句,擡腳就往院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