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在蘭和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實習爲期近九個月的實習時日所剩無多,今日便是第八個月轉科報道的第一日。
面對這種情況,宋秋水早已平靜如水、習以爲常,內心毫無波瀾,如若非要講出那麼一點點悸動,那也只剩下對全新的理論知識和實踐操作技能的憧憬了。
如同往常一樣,宋秋水五點半就起牀了,起牀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抓起保溫杯,將昨天晚上提早泡好的紅棗玫瑰茶一飲而盡。
收拾裝扮妥當,宋秋水翻開實習小手冊,修長纖細的手指有條不紊地掃描科室目錄,找到手術室的具體地址,背上鼓鼓囊囊的裝備包心無旁騖的往醫院去。
諾大的醫院此時還是人流稀疏,冷冷清清的,是宋秋水來的過早她知道,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性子。
置身於這樣清冷安靜、美好祥和的早晨,宋秋水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喜歡這樣的環境。
清晨的陽光微弱,宋秋水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腳步,向着東邊太陽升起的方向,緩緩擡起頭,輕皺野生眉,半眯不大的雙眼,努力將眼珠子瞄準太陽眨巴眨巴,微張着脣瓣......
“哈欠——...哈欠——...哈——”瘦小俊俏的上半身隨着幾聲噴嚏前仰後合,原來宋秋水老毛病又犯了。
是的,宋秋水是在高中時才注意起這個小毛病,只要一想打噴嚏就要面對有太陽光的方向,找到太陽噴嚏纔會打出來。
久而久之,每當她的好朋友唐景看到宋秋水這一系列的動作便會條件反射般幫她找到太陽的位置,動作熟練地指給她說:“秋水,快!陽光在這兒......”
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毛病,唐景百思不得其解,宋秋水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每次出現這種情況,唐景便會嘻笑打趣道:“秋水,你命理怕不是缺光吧!這五行裡可沒有哦!那可怎麼辦呢?”
說着說着,唐景一個箭步湊到宋秋水的跟前兒,用肩膀不停地蹭呀蹭宋秋水,一本正經的低聲胡說八道:“看來我們秋水以後的另一半保準是個陽光大男孩!天天給你陽光讓你噴嚏打個夠!”
宋秋水剛開始還會臉紅害羞,追着唐景去揍她一頓,叫她不要瞎說,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許是聽得多了,這句話已經悄悄入了宋秋水的心,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唐景,我以後就要找一個笑起來好看的,像陽光一樣。”宋秋水便也坦然大膽了起來。
噴嚏打出來,宋秋水瞬間輕鬆了,根據小冊子上的指示,宋秋水如約來到醫院門診樓三樓。
時間太早,工作人員還都沒有上班,只見等候室稀稀拉拉坐着幾名患者或者家屬。
看到手術室的門未開,宋秋水也索性坐在等候室。
起得太早難免會犯困,宋秋水竟然睡着了,醒來一看時間才7:20,距離上班時間還早呢,宋秋水原本慌張的心才慢慢放下。
等了那麼久,同組的實習生一個也不見,宋秋水打開實習羣,看到幾條消息:
你們都出發了沒?趕緊來啊,不要遲到。
秋水,你怎麼還沒到?這可不像你?
都快點兒!快點兒!
......
看到這兒,宋秋水突然覺得不大對勁兒,編輯發送道:我已經在手術室門口這邊了,咋都沒見着你們?位置是在門診樓嗎?
很快,便收到組長的消息:秋水,你走錯地方了,不是門診樓,手術室是在東邊第一住院部的五樓,趕快過來。
......
匆忙換好手術衣便跟着帶教老師來到一個會議室。
帶教老師點完名,宋秋水以爲下一步就要開始進行人員分配了,宋秋水內心既激動又忐忑:不知道這次的帶教老師怎麼樣?班次是什麼?
此時沉浸在自己內心世界裡的宋秋水絲毫沒有聽到帶教老師正在大聲喊着她的名字。
直到身後同組的劉潭同學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這才轉過神。
“老師喊你,宋秋水。”然後給我指了指門口。
宋秋水放眼望去,除了剛剛的帶教老師,門口還站着一位身穿隔離衣的一位女老師,她身材高挑,眼睛很大,很有氣質。
“老師,有什麼事嗎?”宋秋水過去問。
帶教老師說:“宋秋水,門診手術室需要一名實習生,你之後就跟着這位李曉慧老師。”
跟着曉慧老師下了樓,路上曉慧老師給宋秋水先是簡單講解了一些門診手術室的工作內容和注意事項,詢問了宋秋水的一些基本情況。
“秋水,老師要先去取科室所用的藥,你先回門診手術室,門診樓三樓。”到樓下後,曉慧老師對宋秋水講。
門診樓三樓?這不就是宋秋水陰差陽錯下一開始去的科室嗎?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宋秋水驚歎腹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怎麼會那麼巧!
宋秋水萬萬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的初戀情緣從此便開始了。
根據曉慧老師安排的工作任務,手術室所需宋秋水都準備妥當,剩下的便是給醫生做好輔助工作。
“妞妞,你今天新來的?”
聲音不好聽,這是宋秋水的第一感覺。
聞聲望去,是一位着手術衣、身形微胖的男老師,戴着一副金絲框架的眼鏡,鏡片下眼睛狹長,由於睫毛比較濃密,有一種自帶眼線的感覺,遂給他的整體增添了些許凌厲的色彩。
宋秋水平靜回答:“嗯。”
......
初次對話,宋秋水到目前爲止只記得這隻言片語。更別提當時會與愛情聯繫到一塊。
宋秋水是個社交屏蔽者,同時還是個愛情絕緣體。
她社交不存在障礙,但對於陌生人和無關正事,她的話甚少,她偏愛聽。
她不是不相信愛情,相反,她從來都屬於人羣中最相信愛情的那一個。她可以輕易對於別人可歌可泣的愛情感動到痛哭流涕,但是輪到自己,便屬於‘自己走不出去,旁人進不來’。
二十一年光景,宋秋水從未對愛情主動過一回,不是不勇敢,是那個讓她一眼萬年的人還未出現。
可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她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