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陳三爺,您走好——”

此刻,夜幕已然落下,一輪皎潔的明月安靜地懸在空中,暈出溫柔的光芒。

詩一般風雅的杭州府,一入夜,處處燈影漿聲,更添了幾分別緻的嫵媚。

而在這最爲纏綿的杏花巷內,紅色的燈籠高懸,將那光暈落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微亮的光圈。隱隱一陣風過,燈下的流蘇隨之而飄,更爲迷離。

與風一同而來的,還有女子的嬌笑之聲,與絲竹裹挾在一起,便是再硬的心,也能爲之酥麻。

在滿眼的輕紗薄暮下,一中年男子被人小心扶着,腳下搖搖晃晃地從流蘇坊內走出來,只從那修飾精緻的門外,便能看到那流蘇坊裡面是如何的紙醉金迷。

眼見着剛步下臺階,那男子腳下陡的虛軟,眼看着要摔下去,卻被旁邊那個夥計模樣的人一把扶住。

“喲,陳三爺,要不今夜還是留在咱們流蘇坊罷。”

話音一落,只見那被喚爲陳三爺的人擡起耷拉的頭來,正是那臬司衙門大牢的頭兒。

此刻他醉意朦朧,目光中飄忽而迷離,渾身的酒香撲面而來,夾雜着那濃郁的脂粉香,更顯得綿軟而靡靡。

眼看着那陳三恍惚間擺手搖了搖頭,那夥計也不由生出幾分戲謔,脣角一勾,眸中滿是笑然道:“看來陳夫人果然是家教甚嚴吶。”

一聽着此話,繞是醉的連路都走不動的陳三也跟那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頓時炸起來,擡腳就給了那夥計一記窩心腳,踹的那夥計哎喲連天直叫喚。

“狗東西,還敢編排起我來了,找死——”

眼看着又一腳要下去,那門口迎接客人的夥計們連忙上前來將兩人拉開,下一刻,便見一四十來歲,身形富態,續着鬍鬚的男子走了出來,眸中滿是息事寧人的笑意道:“陳三爺這是怎麼着,莫要爲了這起下人傷了身。”

那男子說着話挑了挑眼角,見那陳三是出了名的壞脾氣,此刻更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便也將微微躬下的腰直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在陳三耳邊頗爲留面子的低聲補了一句。

“這樣的下人,踹了也就踹了,可陳三爺不能踹了咱們流蘇坊的招牌不是,畢竟,不看咱們容九孃的面子,也得看臬臺大人的面子。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一聽到“臬臺大人”四個字,那陳三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般,就連那酒也醒了大半,酡紅的臉上僵硬而難看。

幾杯酒下去,他竟是差點忘了,這流蘇坊是有臬臺大人撐腰的。

看出來眼前人的變化,那富態男子脣角不易察覺地勾起幾分不屑,隨即佯裝陪笑道:“陳三爺,您看這夜深路黑,要不我讓人送您回府?咱們也好放心不是?”

聽得此話,那陳三嘴中動了動,臉色變得說不出的異樣,只能擺了擺手,顧自搖搖晃晃地超前行了幾步道:“不用,爺我還走的動。”

“那陳三爺,您走好——”

默然的陰影之下,那富態男子站在流蘇坊門前,微微傾身,微笑着目送眼前那步履虛晃的人漸行漸遠。

直至人影漸漸沒入重重陰影之中,消失不見,那男子嘴角的笑意才漸漸斂去,隨即滿是嫌惡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說出的話冷而不屑。

“灌點黃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東西,還想鬧我們的事,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也是他敢得罪的。”

話一說完,那人轉而側身欲迴流蘇坊,當看到那勉強被拉起來,站在那兒捂着受傷之處的夥計,火就不打一處來,擡腳便又賞了一腳,指着怒罵道:“你也是個不安分的,誰讓你去招惹他了?”

可憐那夥計又一次被踹翻在地,這一次卻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反倒顫抖着將頭伏地,恭敬地等着那人走進了流蘇坊。

……

直至行到了一條幽僻的小巷中,微弱的燈影落下一片淡淡的光影,印在兩邊的牆上,鋪在有幾分泥濘的路上,明明溫暖卻又有幾分孤獨。

“他孃的,一羣狗雜種,等哪天你們從上面掉了下來,老子踩不死你們——”

陳三一人醉醺醺地行在小巷中,一邊朝前走着,一邊揚手謾罵,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幾乎響徹整個小巷。

許是罵的太過盡興,行走間沒注意到腳下孤零零躺着的那塊石頭,陳三不小心被一絆,頓時一個趔趄坐下去,只覺得屁股上頓時溼咧咧的,隱隱作痛,當即氣的他將那石頭踹了個老遠。

“真是人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連你都敢爲難老子!”

就在他破口大罵,勉強撐着溼淋淋的地想要爬起來時,一個冷沉沉的人影陡然從後落在他身前,遮住了他眼下的光,驚得他微微一愣。

當他出於本能地一轉頭,只見幽靜無人的巷子中,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他身後,因着遮住了臉,又是背光,更是看不清長相。

可那周身的氣勢,卻是讓他不由心下一沉,只覺得頭皮發麻。

就在他察覺出什麼,警惕地想要反向逃竄時,便見那人以他都未看到的速度揚手劈下來,而下一刻,他就那般毫無防備地眼一黑,“砰——”地一聲倒下去,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只見站在那的黑衣男子身形高大,冷然蹲身間,手中一探,在陳三的腰間,胸前搜了搜,下一刻,便見那男子的手微微一頓,再收回時,蜷着的手中已然安靜地躺着一枚令牌,上面赫然寫着“臬司衙門”幾個字。

男子將令牌捏在手中,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指尖摩挲時,語中已淡然道:“將人看好。”

話音方落,男子轉身而去,幾乎是同時,兩個同樣打扮的男子倏然鬼魅地出現在巷子中,快的彷彿是憑空一般。

而這一切並未引得那離去的男子回頭,他只是默然將令牌放入袖中,無聲地離去。

不過片刻,小巷中再一次恢復了平靜,一眼而去,空蕩無人,彷彿方纔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幻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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