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垣鎮的節日氣氛十分充足,百姓早已張燈結綵,掛燈籠、結綵帶、賣月餅、放河燈…
“錦寒,大人莫不是忘了與我的約定,怎麼不見長孫瑜玄人影?”正逢團圓節,賀聞欽允許賀奈一到街上游玩,聽說有每年的雜技,十六歲之前賀聞欽不放心她一人出門,未曾一個人出來過,即便是今日也要錦寒跟着寸步不離。
錦寒答道:“小姐,你前幾日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大人只是考慮考慮'可不曾與你有約定。”賀奈一聽着理虧,手裡捏着販賣的玩意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錦寒:“我看你跟着我這麼久一點聰明是沒學到,這嚼文嚼字摳字眼的功夫倒是學得精呢!”
錦寒還以爲這是誇獎傻笑的答道:“小姐,你別說笑了,我這點文化怎可跟你比?!”賀奈一氣笑了:“我誇你呢!”繼續道:“人月圓,尋常一樣窗前月。罷了,不來我也六根清淨”
“尋常一樣窗前月,人只看中秋。”長孫瑜玄不知何時到了賀奈一身後,又道:“怎麼不是你邀請我來一同過團圓節的嗎?怎麼還六根清淨了?”賀奈一轉過頭看着長孫瑜玄,着深藍長衫,腰間掛着那日送的松葉香囊,長孫的幾捋長髮親吻着臉頰,溫文爾雅。
“即便是我邀你,那你也是赴約在後,哪有讓女子等你的道理。”賀奈一狡辯道
長孫瑜玄一笑說:“那即是我失了禮數,向賀姑娘賠禮了!”賀奈一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人居然還會道歉。連忙說道:“大人的禮我可受不起!”
長孫瑜玄對竹宇說道:“我看那邊的猜燈謎很是適合你和錦寒姑娘,你不如去猜一猜還能有個頭籌拿!”
竹宇疑惑道:“公子,我什麼時候會文鄒鄒的東西?你莫惱我了!”長孫瑜玄突然嚴厲:“那你且跟着我罷!”竹宇幡然醒悟見長孫瑜玄好似說的不是表意,立馬改變主意道:“公子,我突然覺得那燈謎有趣的很!我一個人是無聊的了些,錦寒快走!走啊!”竹宇努力使眼色,錦寒卻抓着賀奈一的手道:“小姐我不走!出門時,老爺囑咐我照顧好小姐,若是你有什麼好歹,錦寒難逃其責!”
賀奈一想着也是,便說:“那你就跟着我好了。”長孫瑜玄倒不樂意了:“小鬼跟着我,你有何不放心,難不成我護不了你家小姐周全?”錦寒嚇到:“大人不敢,錦寒這就告退。”
一旁的竹宇無奈向錦寒道:“偏是不懂!早些讓你過來就不會被罵了!”錦寒一副委屈樣。竹宇嘆口氣安慰道:“罷了,公子是有意你家小姐你別參熱鬧,走!帶你去那邊看看!”
賀奈一兩眼黝黑,瞪大道:“果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對我家丫頭也如此苛刻!”長孫瑜玄解釋到:“那是…竹宇對錦寒…”長孫瑜玄鍋甩的乾淨,賀奈一兩眼放光八卦起來:“原來如此,是我錯怪大人了!”
桐垣鎮種由一條河分成兩邊來,百姓十分注重禮節習俗,放河燈是桐垣鎮人們的習俗,賣河燈的人也很多。只見賣河燈的小販走到長孫瑜玄旁道:“公子,買河燈嗎?買河燈送給你夫人,寫下希望的事會經驗的。”
賀奈一一聽立馬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他夫人。”長孫瑜玄不解釋笑着說:“拿兩個吧!”
小販很快抽出兩個河燈道:“好嘞,公子拿好這裡有筆請寫下你的願望,河神定能替你實現的!”長孫瑜玄付了錢,道:“你可欠我五錢銀子了!”賀奈一習慣性的道:“錦寒!還給他!”片刻,才意識到錦寒沒在。
長孫瑜玄道:“不如你現在以身相許,我把你娶回去做二夫人如何?”賀奈一生氣道:“誰要以身相許!我這就去找錦寒叫她拿一兩還你!”說着就要走。
長孫瑜玄拉住她,不料差點一個踉蹌,長孫瑜玄不自覺摟住賀奈一的芊芊細腰,頓了許久。
“我…我且一會兒…還你就是!”賀奈一擺擺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長孫瑜玄也假裝輕鬆:“給,你想好寫什麼了嗎?”賀奈一一把接過:“當然!”就只見她在上面清楚的寫着:希望爹爹孃親歲歲平安;錦寒竹宇終成眷屬;自己吃遍所有美味。
長孫瑜玄憤憤不平道:“怎麼都有竹宇卻沒有我?”賀奈一白眼道:“我是希望我家錦寒有個好的託付,你也喜歡錦寒啊?”長孫瑜玄瞧着這榆木疙瘩腦袋是理解不了,搶過河燈寫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自然怕賀奈一發現,寫完就放河裡飄到遠處。
長孫瑜玄坐在石坎上:“小鬼,我有話同你講,你過來。”賀奈一提起裙子坐在長孫瑜玄旁邊。
“你可知…”長孫瑜玄心跳得十分厲害,面紅耳赤,突然結巴起來,“你可知願我如星君如月…”
“走水啦!走水啦!”不遠處聽見一男子大呼道。
賀奈一還沒聽個明白,就被那吸引了注意力。“大人!失火了!我們快去看看!”長孫瑜玄還沒來得及說完後半段就被拽走了。
火勢越來越旺,長長的火舌肆虐的竄出更加張牙舞,宅子裡竄出幾個家丁,臉上黑乎乎一片,衣裙都被燒破了口。只見一個家丁咳道:“我家公子還在裡面!誰救救他!”賀奈一聽完就衝,他自知這和倉瀾河蘭芝一樣,若不救就是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他再也不願感受。
沒等長孫瑜玄拉住她,一溜煙跑進火堆!“賀奈一!你幹什麼?!”說完縱身一躍,跳進二樓的窗戶。長孫瑜玄快速掃了一遍,竟有個男子抱着一個婦人在火堆裡準備衝出重圍。男子見有人進來,懇求道:“不知兄臺可願幫我把我娘帶出去?無需管我,在下感激不盡!”
長孫瑜玄自然二話不說,抱住那婦人再次一躍而起,從窗口跳了出來,竹宇和錦寒也跟着來湊熱鬧,誰知剛看見長孫瑜玄從窗口跳了出來。長孫瑜玄道:“照顧好這位夫人!”又再次想進去時,賀奈一竟拖着那男子出來了。
長孫瑜玄臉色難看道:“男女有別,我來!”用力將男子手臂扛起遠離了宅子。
好一會兒,來來回回不知多少趟,火漸漸熄滅了,留下一股子燒焦的臭味跟一堆什麼也看不清的灰。
男子深深鞠了一躬對兩位道:“在下謝雲逸,多謝兩位出手相救於家母,不知二位怎麼稱呼?”長孫瑜玄上下打量一番:“長孫瑜玄,至於她無名小輩不足掛齒。”
賀奈一立馬不服:“誒!會不會說話?我叫賀奈一就住桐垣鎮!”長孫瑜玄無奈道:“別人只是問你姓氏名誰,你怎麼還自報家門?”
賀奈一當然是能懟就懟:“這又何妨?你幹嘛生氣啊?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救火把你惹火啦!”
謝雲逸溫柔的眼眸如桐垣鎮的河水,即便燒髒了衣服但能看到整齊劃一,清晰的臉龐勾勒着十八歲的少年郎,雪白的玉指不知在何處擦到了塵土,狼狽又溫柔。
“雲兒…咳咳…”婦人叫道:“雲兒,你可把東西收好了!不要弄丟了,咳咳…這裡是留不得你且去聯繫你舅舅,我們今晚去舅舅家叨擾一晚。”
“好!母親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講話了!”謝雲逸叫了周圍的家丁讓他們備馬車去所謂的'舅舅'家。
謝雲逸道:“賀姑娘長孫兄有緣再見!告辭!”
告別後,長孫瑜玄是一百個不樂意。賀奈一一根筋不知所謂何事,吃了滿條街的各種糕點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