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半空中,槍神氣急敗壞!
茶館內,寧月一個人坐在房中,桌子上放着兩個酒壺,一直跟隨她的侍女月香在旁邊給她倒酒,只是眉頭深鎖,神情悽苦。
今日餘宇和赤龍一戰,聖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茶館內所有人都知道,自然包括寧月。前一個月的餘宇的消失,她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赤龍的迴歸,餘宇的突然出現,讓她明白了所有。
大戰尚未開始,寧月便得到了消息,茶館的消息歷來迅。
她看着窗外,對侍女道“我想喝酒,你去弄些酒來!”
侍女自然明白寧月此時的心情。當日肖雪樓和出赤龍一戰過後,便消失不見,今天餘宇再次和那個人交鋒,這勾起了寧月內心最深沉而痛苦的回憶。
醉眼迷離,風韻猶存的寧月此時喝的雙頰緋紅,眼神恍惚,不自覺大顆的眼淚順着面頰往下滾落。
侍女在旁邊默默擦着眼淚!
屋裡的氣氛,一時間沉悶至極!
“寧月大人,寧月大人……”6斌,石崇虎等人蹬蹬噔的跑上樓梯,好幾個人跟在身後,6斌難得出現類似今天這樣的失禮的舉動。
幾人跑的胸口起伏不定,嘴裡大叫着寧月大人,便衝了上來!
月香皺着眉頭,擦了把眼淚,有些生氣的打開門,臉色不太好看,她從未對6斌幾人怒,今天幾人在這個時候打擾寧月,月香有些氣惱了。
她冷着臉道“你們幾個幹什麼,生什麼事了?”
6斌等人一滯,都知道今天寧月心情不好,石崇虎卻是不在乎道“寧月大人,寧月大人!”一邊喊,一邊往裡看。
月香喝道“石崇虎,你幹什麼,寧月大人今天心情不好,茶館有什麼事,找柔織,蓉娘兩個吧!”
她以爲是茶館出了事!
“不是的,不是的!”石崇虎連連擺手“是槍神,是槍神大人!”
他嘴裡叫着,手上比劃着,也沒能將事情講清楚。
寧月一聽槍神兩個字,扔下酒杯便衝出屋子,一把拉住石崇虎的胳膊“你說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看着寧月滿面緋紅,還拉着自己的胳膊,石崇虎猛的紅了臉,一時間結結巴巴,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寧月大人,槍神大人還活着,他回來了,被公子帶回來了!”6斌趕緊上前解釋道。這個時候,他還是最爲理智的。
“什麼,6斌,你說什麼?”寧月渾身顫抖,臉色忽然變的很蒼白,淚眼婆娑,轉而死死抓住6斌的胳膊,失態至極。
6斌算在幾人中算是極爲冷靜的一個,他解快釋道“槍神前輩其實沒死,他今天去觀看公子和赤龍的大戰了,我們公子勝了,赤龍死了,公子在現場認出了槍神前輩,現在帶着他回來了,我們是提前趕回來通知您的!”
他們跑的比餘宇快,是因爲餘宇故意的,他看見了石崇虎等人,也知道他們肯定會告訴寧月這個消息,所以他準備給寧月足夠的時間準備,最少心理上要有所準備,不然就顯得太過突兀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月香激動的也是抖個不停,她爲寧月高興,知道肖雪樓在寧月心中的位置。
“真的,千真萬確,我用人頭擔保!寧月大人,槍神前輩就要回來了!”6斌激動的解釋。
“……雪樓……回來了,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嗎?”寧月忽然放聲大哭起來,6斌等人登時傻了眼,本以爲寧月會很開心,但沒想到竟然惹得她傷心大哭。
月香趕緊一擺手“你們幾個先出去吧!”
6斌等人趕忙點頭離去!
月香看着伏案痛苦的寧月,嘆口氣道“他快回來了,寧月大人,您就這樣見他嗎?”
“啊……”寧月猛的驚醒,桌子上還放着幾瓶酒呢!
“月香,快,快收了這些東西,趕快給我上妝,對了,你看看,我的臉紅嗎,剛纔喝酒喝的,還有,我是不是很老了,臉上有皺紋了嗎……”
寧月有些驚慌而迫切的看着月香,月香嘆氣“大人,您忘了自己曾經吃過駐顏丹了嗎,這輩子都老不成了,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寧月抓住月香的胳膊,生怕她說出不好的話來。
“不過你的臉的確有些紅,剛纔讓你別喝那麼多,你非喝!”月香佯裝氣惱道。其實臉上卻是激動不已了。
“那怎辦,那怎麼辦啊?你快想想辦法,你快想想辦法啊,月香!”寧月像個小女孩一樣,捂着自己的臉,有些慌亂的說道。
“那還能怎麼辦,撲些粉吧!”月香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作爲寧月貼身侍女,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內心的苦楚,她比誰都明白肖雪樓對寧月的意義。
他是寧月活下去的理由,寧月曾經不止一次和她說過,她相信肖雪樓沒死,她要等他回來。
這也是寧月爲什麼不肯離開聖城這個傷心地的原因。她怕有一天槍神回來了,但她卻不在了。
月香一直都認爲那是寧月的幻想,是過度思念肖雪樓的結果。但前段時間聽餘宇說起他在陌城的事情,以及他的分析,那時她就在想,或許,肖雪樓真的尚在人間。
從那兒以後,主僕二人心中便多了一份更加實在的牽掛。寧月在等待這一天的來臨,月香在祈禱這一天儘快來到,或者,能儘快得到肖雪樓身死的確切信息,那樣寧月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一些。
沒想到期盼的日子真的來到了,槍神要回來了,而且是馬上。
月香對這個男人的印象是強大,最少是她見過的最強大的男人,如果說他沒死,其實月香是能接受的。
當時寧月和肖雪樓在一起,月香一直留在二人身邊,仍舊是伺候寧月。
這個長的不那麼標緻的女人,曾經也是望江樓的一個姑娘,當時她和寧月一樣,都在接客。但很可惜,她懷孕了,對一般女人來講,這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但對特殊行業的女性來講,這就是噩夢。
噩夢如期而至,漸漸隆起的肚子無法隱瞞既成的事實,可悲的是,她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她的孩子被原望江樓的老鴇命人強行打掉。
當時的月香便了瘋一樣殺死了那個小廝,當她準備赴死的時候,當時的頭牌,寧月出面保住了她的命。
每念及此,月香感激不盡!
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但她的命比草賤,即便是死,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不管是幸運,害死不幸。她都活下來了,從此做了寧月的侍女。再也不用服侍男人!
她不相信男人,就像老鼠永遠不會相信貓一樣。直到肖雪樓的出現,她真的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那麼一兩個男人,是有感情的,是可以託付終生的,當她開始爲寧月高興的時候,肖雪樓戰死的消息傳來……
兩人手忙腳亂的開始上妝,6斌等人推出門外,彼此對視一眼,嘆口氣離開了。
誰都沒有見過寧月如此失態,可見肖雪樓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寧月的故事,現在柔織,蓉娘,以及餘宇貼身的幾個人都知道,他們既爲寧月惋惜,也爲肖雪樓的死感到可惜。
今天一切都明瞭了,昔日的情人終有相見的一天,這些人從內心深處爲兩人祈福!
“餘宇,你快放我離開!”槍神氣急敗壞“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見她?我早已經不是什麼槍神了,我今天來這裡,只是想看看究竟當年我爲什麼會輸給赤龍,也是想看看你得到槍譜之後成就到底如何?”
“這個事兒吧,我們有的是時間去說,但至於去不去見寧月大人呢,我覺得您自己說了不算!”餘宇並不理會槍神的大叫。
“那誰說了算?”槍神大吼。
“寧月大人!”餘宇白了一眼槍神道。
“這……”肖雪樓無語了,轉而他央求道“餘宇,你就讓我走吧,你看我現在這樣,還怎麼去見她,你說是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槍神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是個小老頭,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小老頭,你說我去見她幹什麼,你仔細看看我這幅樣子,我怎麼有臉去見她?”
一身不定不說,一嘴牙差不多掉光了,駝背彎腰,臉上的皺紋猶如溝壑縱橫,如果不是餘宇急的當初他的樣子,任憑你是誰,都無法將眼前這個老人和當初那個俾睨天下的槍神聯繫在一起。
“算了,前輩,我想寧月大人不會在乎您的樣子的!”餘宇嘆口氣,正經說道“您不知道這些年寧月大人是怎麼過的,她的心,很苦!她心裡只有你一個人,沒有任何事情能打動她,她現在就像是一眼古井,再也無法泛起波浪,這樣的日子,你覺得有意思嗎?”
“可是,那又怎麼樣?”槍神無奈搖頭“我現在這樣子去見她,餘宇你不覺得有點殘忍嗎?對我而言!”“男人大丈夫,你怎麼那麼看重自己的外貌?再說了,我師父和劍神肯定有辦法修復好你身上的問題,不就是經脈盡廢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即便日後不能修煉了,增加你的生機還是能做到的!”“哎,修士就是不一樣,你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的問題。不錯,我當日和赤龍一戰之後,全身筋脈盡廢,現在和廢人差不多了,還去見她幹什麼?”這其實才是槍神不願見寧月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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