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是寧兒和那個叫李馨蕊的女孩子!
小白魚一皺眉,餘宇一笑“我這是茶館,來人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了,豆豆每天都盼着茶館能多來幾個,豆豆,上兩杯好茶!”
小白魚沒有說什麼,非常不捨的看着豆豆離開座位去沏茶。
餘宇迎上前去道“焱韻茶館,歡迎二位光臨!”
寧兒,李馨蕊剛想與餘宇說上幾句,眼睛一掃,便看見了那副《滿江紅》,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小白魚看看兩人,沒有理睬,自顧自喝着茶。現在茶館較之以前大了一倍,地方很開闊,但滿江紅在裡面還是顯得格外顯眼。
看了半天,兩人從震驚中才反應過來!
“這,這是你寫的?”寧兒驚訝的捂着小嘴問道。那李馨蕊臉上也像是感受到了莫名的震驚,詫異的看着餘宇。
餘宇見過兩次這等場景,微微一笑“見笑了,見笑了,坐,坐”
不提那副字的事,餘宇將兩人讓到了一個座位上,豆豆很快將水提來,沏了兩杯好茶。現在焱韻茶館最好的茶,已經不再是十兩銀子一杯了,而是二十兩。
“餘公子,那副字,真的是出自你的手筆?”李馨蕊問道。
“見笑,就是我寫的。不登大雅之堂。另外,小丫頭,你不是說茶館是幹什麼的嗎,現在你看到了,茶館就是賣茶水的!我這茶怎麼樣?”餘宇笑呵呵的問道。
寧兒喝了一口,點點頭“沒想到,你這裡的茶,還真不錯,比我喝的那些貢茶雖然差了些,但也算是極品了!”
“貢茶?”餘宇一愣。
“哦,沒什麼沒什麼,對了,你這茶很好,怎麼賣的啊?”寧兒趕緊說道。
“哦,你們兩個是貴客,喝的是最好的,二十兩銀子一杯!”餘宇笑着說道。
“什麼?”就連端莊的李馨蕊聽到二十兩這個數字,也驚得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小白魚在另一邊鄙夷的看了餘宇一眼。
茶是貴了些,也的確是焱國最好的茶葉了,而水則是高價買來的聖城西邊的望月泉的泉水,甘甜可口!
豆豆沏好了茶,坐在小白魚旁邊,說着悄悄話。
寧兒看看豆豆,又看看小白魚,再看看餘宇,眉頭一皺“你的小侍女怎麼不來服侍我們,而專門服侍那個人?”
“我來服侍你們還不行嗎?”餘宇不介意道。
李馨蕊搖搖頭道“寧兒,你別胡鬧了,忘了大伯怎麼說的了?”
“哦”寧兒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說着,李馨蕊轉向餘宇道“恭喜餘公子考入學府,今天是給你道喜來的,同時也是爲了看看寧兒口中的大書法家!今天果然沒有白來!”
餘宇道“同喜,同喜,你不也考上了嗎?”
李馨蕊微微一笑道“讓公子見笑了。還有就是,昨天,石牧天讓公子難堪,我這裡帶他給你賠不是了!”
說和,李馨蕊就要起來行禮,餘宇趕緊擺手道“慢!石牧天是石牧天,你是你。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老實說,我其實一點都不關心,更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我能在望江樓挑了司徒南,就沒有把石牧天放在眼裡,你也別跟我說他有多深的背景,這些我都不操心!”
李馨蕊的眉頭皺了皺道“餘公子這話,讓小妹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
寧兒對餘宇的話,倒是不覺得意外,因爲她是最清楚餘宇背景的人,雖然很不清楚。但她卻知道,一個讓皇帝都不願意多提起的人,石牧天?他算哪根蔥?
只是這些話不能和李馨蕊說罷了!看着李馨蕊不太高興的臉,寧兒心道,你平時很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時候變的這麼笨了呢,難道真喜歡上石牧天那個蠢貨了?難道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年青人是真的沒有將石牧天放在眼中?
“其實很簡單,當天那些人,尤其是石牧天議論我和豆豆,有多難聽,你是知道的。實不相瞞,那些話我都聽見了。你也知道,我是個武道中人,聽力,視力都很好,想不聽都沒有辦法。我們的確是小人物,沒見過世面,但是不應該說我們賤野之鳥,妄圖攀附梧桐之枝。這話是不是過了?”
李馨蕊沉默。
小白魚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言不,靜靜的聽着!
餘宇微笑着繼續道“即便如此,我仍沒有說什麼,但後來的話,越來越難聽了,豆豆纔對我說他們爲什麼議論我們,我這纔出言不遜。當然,現在想想,我當時說的太客氣了些。主要是因爲身處學府之中,我不想鬧事。事後,那石牧天一再針對我,然而姑娘你可能爲了我好,搖頭示意我不要惹事,我謝謝你,但你卻不知道,當時,如果不是在學府,我想現在石牧天輕則在牀上躺着,重則可能沒命了,按照我的脾氣,我早就一槍挑了他!”
說罷,餘宇微笑着看向李馨蕊,閉上了嘴!
李馨蕊的臉有些難看,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受教了。只是餘公子,大焱國雖然不是太注重階級身份,但你也知道,世俗總是有些世俗的規矩。他們那樣說,石牧天那樣針對你,也並非完全是他的錯,和這世道也是有關係的,公子,想必你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但我覺得你沒有完全明白!”餘宇依舊微笑。
“哦,願聞公子高見?!”
“高見沒有。很簡單,所謂的階級,身份,靠什麼得來?實力!說白了,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尊貴,誰的拳頭不行,就低賤。司徒南如何?再高貴,有個屁用,還不是被我一槍挑了?你的身份想必很高貴,你的家世想必很了不得,但這只是表面現象,深層的原因在於,你的家庭有很強的實力,萬一,我說萬一,有一天,你的家庭被人推倒了,你還高貴嗎?還怎麼高貴?李姑娘想必知道官妓的出身都不簡單吧!”
“那公子的意思,豈非北方的蠻族也很高貴了?他們也很有實力,但在我焱國人看來,他們都是沒有開化的異類,是沒有受過文化薰陶的野人,你難道能說,他們因爲有實力,就高貴?”李馨蕊並不滿足餘宇剛纔的回答,問道。
餘宇笑的更開心了“你還是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高貴是什麼?是一個現實,是一個沒有道理可講的現實。而現在的現實是,蠻族的實力不如焱國,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成功。只能被我們打的到處跑。所以此刻高貴的話語權,在焱人手裡。你說的是以後的事情,但,以後,誰能知道呢,你說是不是?”
李馨蕊點點頭“公子的意思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如果你手裡的長槍能挑了石牧天,或者是任何一個你能挑了的人,那人便沒有資格在你面前說高貴?”
“我的意思是,我能挑的人,他們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對我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李馨蕊點點頭“我明白了!”
餘宇再次裂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以後就是我的同學了,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李馨蕊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打算來向公子請教的,但中間出了些事情,所以其實今天來,是向公子道歉的!”
餘宇微笑,心道這樣的道歉,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可以說唯恐不足,但骨子裡,還是認爲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不是能站到一個隊伍裡的人。
不過,餘宇毫不在意!
寧兒聽了半天,此時纔開口道“哎呀,你們兩個真討厭,都說什麼呀。餘宇,你什麼時候能教我書法不?”
“教你?”餘宇一愣。
“是啊,放心,我付學費的。”寧兒嘴一癟道。
餘宇笑了,旁邊的豆豆也笑了。
有了兩萬兩銀子,兩人最近一直在看房子,準備要換一個大些的房子了,用餘宇的話叫府邸,餘府!豆豆也很想早一點住上大房子!所以豆豆一直在擔心開支問題,還有以後的生計問題。
小白魚問豆豆道“石牧天是誰?”
豆豆搖頭“我只知道是昨天參加學府考試的學生,最後也考上了!”
小白魚點點頭,起身來到餘宇三人近前,看向李馨蕊“你認識石牧天?”
李馨蕊一愣“是啊!”
“給我傳個話,讓他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會取他項上級!”說完,轉過頭,看向餘宇道“沒想到,你的廢話還是像原來一樣多。”
說完對豆豆道“豆豆,我先走了,明天我會再來!”
豆豆點頭,起身送出門外!
李馨蕊,寧兒長大嘴巴,看着一身布衣的小白魚,臉色都很難看。
餘宇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們別介意,他就是這麼個人”
“餘公子,這人看上去好像比你還直接?”李馨蕊看着小白魚的背影道。
“你想說囂張吧”餘宇樂了“他一直這麼說自己!”
李馨蕊忍不住皺眉道“你,還有你的朋友,都是這樣直接或者是囂張的人嗎?”
餘宇想了想道“我不是囂張,因爲我沒有那個資格,我只是在努力的保護自己,保護自己重視的人,物。他,則是真正的囂張。因爲他有資格,雖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麼資格,但我肯定,他有!”
“他是誰?”寧兒好奇的問道。
餘宇搖搖頭“不是我故意隱瞞,我的確不知道他是誰,雖然我和他是生死之交!”
李馨蕊兩人最終沒有多坐,付下四十兩銀子之後,坐上馬車走了,臨走前,李馨蕊心事重重。因爲今天本來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講。餘宇把她的後路封死了。
她想說的是,以後不要和石牧天爲難,但事實上,她現,餘宇絲毫沒有將石牧天放在眼裡,似乎,也沒有怎麼將她放在眼裡。也不是餘宇高傲,而是一種冷漠的拒絕,這種拒絕讓人很不好受,但卻沒有辦法不接受。所以她只能離開!
李馨蕊失望的離開了焱韻茶館。寧兒一路上看着李馨蕊竊笑不已。
“寧兒,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笑?”李馨蕊不解。
“馨蕊姐姐,你今天是想讓餘宇以後不要和石牧天爲敵,是嗎?”寧兒看的通透。
李馨蕊嘆口氣“在宮裡呆的時間長了,你這麼小就變成了人精。不錯,我今天是來確實是想跟餘宇說說,讓他以後不要和石牧天作對,你也知道,他爹對我爹爹有恩。畢竟,他爹曾經救過我爹爹的命啊!”
寧兒一皺眉道“那你爲什麼不去找石牧天,讓他以後老實點?”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年少氣盛不說,總是認爲自己才華過人,文武雙全,自小又在那麼優越的環境下長大,所以我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對餘宇很不公平啊,本來就不是他的錯,爲什麼要他讓着那混球!哼”寧兒一撇嘴道“想起他我就覺得不舒服。皇后也是的,居然給你提親,讓你嫁給那個小子,如果不是父皇從中攔了下來……”
寧兒還沒有說完,李馨蕊趕緊接口道“寧兒,不好胡說,皇后不是我們應該議論的。”
“哦”寧兒癟癟嘴,不說話了。
“我是沒有想到餘公子竟然如此剛強,一點不爲所動!”李馨蕊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小子,聰明的很哩,想必他已經猜到你要說什麼了,所以才封住了你的後路!”
“他真有你說的那麼聰明?”李馨蕊有些迷茫道。
“一通百通,一個人的書法造詣那麼精深,腦子聰明些有什麼稀奇的。”寧兒不以爲意道
“是啊,他的書法造詣,的確讓我汗顏無地,高不可攀!那詞也非常好,只是有些不解,何爲‘靖康恥’賀蘭山又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