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西照,寒風颯颯,一位妝容精緻、衣着華美的中年女子站在自家的大門口向遠處眺望着。
“夫人,回屋吧!外頭冷!”站在一旁的女僕輕聲勸道。
“可是都這麼晚了,端木和成兒怎麼還不回來?”靜美夫人勁了勁鼻子,急得快哭了出來,雙手緊緊地握着。
“都怪我,他昨晚對我說要帶兒子去拉烏茲客島打獵,我說他,他還不聽,我該再勸勸他的。”
現在,靜美夫人正站在風中蕭瑟,真可謂是百般想,千般念,萬般焦急把郎怨。
不過她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不久,終於盼得丈夫和兒子的平安歸來,可眼前之景還是給靜美夫人嚇了一大跳。
三四個衛兵擡着受傷的小李向南面的醫務室跑去,自己的丈夫連一句話也沒跟自己說就跟着他們去了。不一會兒,又有三名衛兵從汽車的後備箱中擡出好幾只中彈而死的野兔,一隻混身彈眼、鮮血直流的老虎和一隻受驚掙扎着的小北極狐……
“啊!老虎!”靜美夫人看到眼前之景嚇的差點昏了過去,多虧了堅成站在一旁扶着自己。
明昱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美麗的臉孔,優美的舉止,華美的衣服,又同堅成少爺十分親近,想必是將軍的大夫人了,便主動向靜美夫人問好。
“夫人好,我叫明昱,是將軍的部下。”
“嗯嗯,這次打到這麼多野兔還是明叔教我的呢!”堅成也在一旁給母親引薦。
“你好,真是麻煩你了。”靜美夫人微笑地看着明昱,點了點頭。
“爲將軍效力怎麼會麻煩呢!忠誠!”說着還爲靜美夫人做了個軍禮,引得靜美夫人忍不住笑出來。
“哦!你既然跟隨着端木,如今你們大敗鮮寇凱旋。等着將軍兩週後入朝受賞,回來慶功時,你也來吧!”靜美夫人真誠相邀,“都是自家聚會,不必太過正式,把孩子也一起帶過來玩玩吧!”
“好啊好啊!”明昱笑道。
靜美夫人一向不善言辭,見得明昱如此熱情健談,又十分幽默風趣,就多聊了幾句。方知他和自己家竟是鄰居,因一年戰亂,端木和他常在處理事務,自己因而對他毫不熟悉。靜美夫人還了解到他雖年紀比自己小,家中卻有一個同端木堅成年紀相仿的女兒叫明千槐,年紀十七,頓覺親切許多。
不知不覺竟已聊了許久,衛兵小李早被包紮好,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他以後永遠失去了他的右臂。
端木將軍同靜美夫人一起去往小李病房看望,安慰了幾句,嘉獎了幾番,一餉無話。
“要不是你運氣好,老虎撲向的是小李,今日就是你的胳膊沒了!”靜美夫人在回大廳的路上,對端木和澤生氣地說道,“你剛打完勝仗回來幾天,就帶兒子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們爺倆兒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那個地方以後再也不許去了!”
聽着夫人一路上的埋怨,端木將軍很是不耐煩,只是不斷地抽着煙,仔細地回想着今天上午的事確實是自己自負大意了,如果要是端木堅成遇上了老虎,後果真是不敢設想。
端木將軍宅傍山所築,佔地百畝,廣闊的土地面積上高樓聳立,宅內空餘的四周種植了許多櫻桃樹,顯得別有一番韻味。端木將軍和夫人走了許久才從東面的醫務室走進了主樓大廳。
大廳之中,千代夫人同二少爺明佑、大少爺堅成分別端坐在長方形木桌兩旁,桌子擺滿了各種佳餚,端木明佑坐在自己母親的身邊大快朵頤地咬着一塊牛肉,手上滿是湯汁,油油的小嘴吃的正香呢!
千代夫人、堅成則是在桌邊呆呆地看着明佑。這時,忽然聽見了開門聲,只見端木將軍不同平日那般精力充沛地走過來,整個人的面龐都透着疲憊,而靜美夫人則默默的走在端木後面,也是滿臉的不開心。
千代夫人見此情景。立即站起身來,流暢自然地走到端木將軍面前,爲端木和澤脫掉外衣,看着端木將軍坐好後,坐在他的身旁,遞過僕人盛好的米飯,輕聲道:“將軍這麼晚纔回來,一定餓了吧!”
“嗯,你等了這麼久,也一定餓了,快吃吧!”端木和澤溫柔地望向千代,又看着坐在千代一旁的端木明佑,哈哈笑道:“看看我們的佑兒,吃的可香呢!”衆人看着明佑可愛的模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番言語如同一根根鋼針紮在了靜美夫人的心上,原本跟着擔憂操勞了一下午的她沒有得到丈夫一句的暖心話。而千代,她就靠着這些虛假的把式把端木和澤哄的團團轉!想到這裡,靜美夫人的臉愈發沉了下來,剛吃了幾口,就早早地放下了碗筷。
坐在靜美夫人身邊的端木堅成,看出了母親的難過,也放下了碗筷,對衆人說道:“對了,父親今日打到的老虎我們還沒好好看一看呢!吃完飯我們去看看吧!”
端木將軍正吃着,點了點頭,千代夫人也一心想看,直說好。只有靜美夫人冷淡的沒有吱聲。
“嗯……母親,我今天還活捉了一隻北極狐呢!拿來給做母親圍脖可好?母親去看看吧!”堅成看母親興致不高,用手拉着靜美夫人的胳膊。
靜美夫人看着兒子這般努力的討自己開心,欣慰地點了點頭。
晚飯過後,一家人跟着家中的老管家嘉木走進倉庫,觀看捕獵到的獵物。
傍晚時分,倉庫裡已經很暗,老管家雖然打開了昏黃的吊燈,卻仍看得不大清楚。正當端木將軍、靜美夫人、千代夫人和堅成都在仔細端詳老虎的模樣時,端木明佑卻自顧自地跑到一個不大的籠子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困在鐵籠裡的小可憐。
此時的小北極狐疼痛飢餓地趴在籠子裡,後腿的白色皮毛已被滲出的血水染紅,兩隻晶瑩瑩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明佑。
端木明佑看着小北極狐,向父母和哥哥喊道:“你們看啊!它在流淚呢!”
衆人看去時,這北極狐的眼中竟果真含着淚水,都不覺驚了一下。
“小北極狐,我帶你回家!”明佑蹲在地上,雙手緊握着鐵籠兩側,把籠子擡了起來,滿足地抱在懷中。
“哎!這是我打到的,要給母親做圍脖的,你給我放下!”端木堅成看着自己的這個傻弟弟,沒好氣的說道,衝到明佑身前,想要從他的懷中搶奪回自己今天的戰利品。
“不,不,我要帶它回家!”明佑委屈地看着端木堅成,兩隻手怎麼也不肯放下籠子。
“明佑乖,媽媽給你找些其它好玩的東西啊!”千代夫人看着端木堅成的樣子,又看到自己的兒子始終抱着籠子不肯放手,感到有些難堪,拉着明佑說道。
“罷了,既然明佑這麼喜歡,就送給他吧!”靜美夫人默默的看着明佑,對堅成說道。
千代夫人看看靜美,有點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啊!兩個人一向不和,自己還總是有意在她面前和端木將軍大秀恩愛,惹她生氣,可是她對自己的兒子還是一向不錯的。
“可是……”端木堅成還是十分不甘,嘴裡不快地嘟囔着。
看到堅成還是有些不願意,端木將軍說道:“好了,不過是一隻北極狐嘛!還是條小生命,留下來飼養也算積德。”
聽了父親的話,端木堅成只得罷手。由着僕人放出小北極狐,隨着明佑興高采烈的抱着北極狐走出了倉庫。
夜漸深,整個端木宅雖陷入了沉寂,卻仍燈火通明。端木全家所住的主樓共四層,一樓爲待客大廳,二樓供靜美夫人同其貼身僕人居住,三樓由堅成少爺,明佑少爺居住,而千代夫人及其貼身僕人則住在四樓層。
端木將軍同千代夫人早已歇下,而靜美夫人患有精神衰弱,長期睡眠難安,一直靠服用安眠藥維繫,也早早關上了燈。空蕩寂靜的走廊中只有明佑的房間裡不時傳來愉快的笑聲……
堅成待在自己的房中,望着窗外的星星,腦袋裡不停的回想着今天的事情,遲遲睡不下。遂走出房門,在走廊裡閒逛。卻聽得不遠處,明佑的房中不時傳來動靜,便走過去,推門而進。
臥室之中,端木明佑與北極狐坐在地上的毛毯上,明佑開心地看着被醫治好的小北極狐狼吞虎嚥地咀嚼着盤中的魚肉。明佑的貼身女僕亦桃夫人站立明佑身旁,規勸着明佑上牀休息,見堅成少爺進來,鞠了一躬。
端木堅成看了一眼亦桃,示意其離開,走到明佑身旁,低下頭看着明佑和被醫治好的小北極狐。明佑正癡看着,看見北極狐放下魚肉,受驚似的縮在一邊,纔回過頭注意到了端木堅成。
“哦!哥!”明佑站起身,咧着小嘴跟堅成打招呼,卻正對堅成那雙冷峻的目光。讓明佑不知所措地呆在那裡,嚥了一口唾沫,眨了眨眼。
如果目光有溫度,那麼明佑一定會被堅成凍成冰雕!
端木堅成看着明佑不明就裡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火中燒。右手一把握住明佑的脖子,將明佑按到後背的牆上。
明佑儘管長得也很高,肌肉也很結實,但畢竟比堅成年小一歲,體格不如堅成壯碩。見哥哥如此掐着自己的脖子,害得自己喘不過氣,明佑的兩隻手使勁地扒着哥哥的右手,卻還是被堅成掐得動彈不得……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