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瑞坐在書桌前看着手裡的宣紙, 王復元垂手立在書桌旁。
“王爺,皇上的各路人馬均已出發,我們是否也該行動了?”
軒轅瑞放下宣紙, 食指點了點:“這些算什麼?只不過是近年來臨時徵用的雜兵而已, 軒轅燁手裡的大軍都還沒動呢。”
“王爺說的是, 但是也不能任由他們這樣一批批匯集起來, 積少成多, 只怕到時對王爺不利。”
軒轅瑞點點頭:“本王亦有準備,暫且按兵不動,待他們一入蜀中之地, 讓新招的兵馬一一困之。告訴他們,不要拼殺, 只需困住既可, 每日糧草適當給予。”
“是。”王復元應道。
軒轅瑞點起火摺子將宣紙燒了個乾淨, 這才起身,就欲離開, 王復元開口喚住了他:“王爺請留步。”
軒轅瑞微微轉身,挑眉看着王復元。
“王爺,您準備如何安排怡親王?”
“小逸就在王府呆着便好,不需要另行安排。”軒轅瑞淡淡道。
“王爺,如今的怡親王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怡親王了, 他是天山老人的愛徒, 武藝高強。”
“你想說什麼?”軒轅瑞有些不悅。
王復元躬了躬身子:“王爺, 還是想辦法讓怡親王不能離開王府的好。”
“本王自有分寸。軍師不必擔憂。”軒轅瑞一甩袖子, 大步離去。
王復元看着軒轅瑞離去的身影, 心中滿是酸澀,半晌嘆了口氣, 轉身正欲離去,卻見到一個人。王復元彎腰行了個禮,語氣禮貌而疏離:“復元見過太子。”
那人一笑:“軍師真是一片苦心啊,可惜我那弟弟不懂領情。”
王復元淡淡一笑:“太子所言差矣,王爺雄才偉略,至情至性,復元自是甘願追隨,並無所求。”
“是無所求,還是求不得?”那人的目光似鷹眼一般犀利。
“復元自跟隨王爺那日起便自知求不得,是以無所求。”說完,王復元再次行了禮,打算離去。
那人卻不打算放過:“你不求,又怎知求不得?我有一法子,或許可以幫你。”
王復元微微挑眉:“太子有何指教?”
那人自懷裡拿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王復元:“這是我蕭國皇室秘製的□□。只要能與你家王爺成了好事,以他的性格,自然會對你有個交代。”
無恥之徒!王復元聽出他的意思,心裡不由大罵,眉頭微皺,正欲離去,突然想起一事,頓時改變了主意,伸手接過了小瓷瓶:“復元謝過太子。”
“軍師不必客氣,只是事情之後莫要忘了我便好。哈哈。”說完,便大笑離去。
王復元看着那人,眉頭皺的更緊了,此人留在王府必然是個禍患,可惜王爺太過自負,懶得驅他離開,得想個法子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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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清逸睜開眼,卻沒有動彈,軒轅瑞說他傷了元氣,要他好生調養,不許四處亂跑,已經在牀上躺了一日。
不知花玉楓現在如何,體內的毒已經排乾淨了,有花言在身邊,應該沒什麼大事。還有皇兄,算算日子也該差不多有動作了,只是,三哥爲何還是按兵不動?難道他還在等什麼?軒轅清逸百思不得其解,想起這個,心裡漸漸悲哀起來,同爲手足,爲何非要自相殘殺,這皇位就有那麼舒服?
軒轅瑞一進來,就看到軒轅清逸有些難過的樣子,當下幾步走到牀邊,握着軒轅清逸的手問道:“小逸,可有哪裡不舒服?”
軒轅清逸搖了搖頭,看着軒轅瑞問道:“三哥,爲何你非要爭皇位?”
“小逸,你爲何不問問軒轅燁爲何要爭皇位?那本就該是我的。”軒轅瑞不由冷哼。
軒轅清逸心裡嘆了口氣,他自然知道皇兄爲何要爭皇位。
軒轅瑞見他垂下眼不說話,心裡有些不忍,聲音柔和了些許:“小逸,這是我與軒轅燁之間的事,你別想太多。”
“你是我三哥,他是我五哥,我怎能不想?三哥,你明明不在意皇位的,爲何非要同室操戈?”
軒轅瑞問道:“在你眼裡,我只是你的三哥?”
軒轅清逸微微一愣,隨即想起一些事,不由抿了抿脣,偏開了目光。軒轅瑞見狀,淡淡道:“我與軒轅燁的恩怨,從他知道我對你的心意起,就已經開始了,若不贏了他,我便不能跟你在一起。”
“三哥,不要用我來當藉口。”軒轅清逸看着軒轅瑞,目光灼灼,“三哥,你只是不甘心輸了五哥而已。即便你贏了天下,你也還是我的三哥,不會有任何改變。”
軒轅瑞的目光帶了點怒意,握着軒轅清逸的手也抓緊了:“花玉楓可以,爲何我就不行?”
“因爲你是我的三哥,永遠都是我的三哥,兄長與愛人豈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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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老人心裡擔心愛徒,身形奇快無比,溫開水緊緊相隨,一黑一白兩道人影飛快的向蕭親王府而去,行至半路,看到一頂白色轎子,轎子四周扶着一羣穿着綠衣的姑娘,裙紗飄飛,四角由四人擡着,自空中飄然而至,隱隱伴着清脆的聲音。
天山老人咦了一聲,當下身子一閃,就到了轎子跟前,那些綠衣姑娘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躥進了轎子裡,當下大驚,卻聽到轎子裡傳來寧淵的聲音:“先停下吧。”
天山老人本只是好奇,這麼華麗的轎子裡坐的是何人,心隨念動,也沒想太多便衝進了轎子,一進來,就看到了花玉楓,當下一把抓了過去,“看我今日不閹了你這臭小子。”
天山老人從進來到扣住花玉楓,動作一氣呵成,形如流水,轎內的幾人甚至沒看清動作,只一眨眼,人就到了最裡面的花玉楓跟前。
而幾乎在同時,另一道白色的人影也衝了進來,及時抓住了天山老人高高舉起的右手,笑道:“先消消氣,小楓兒可是花家的人,被你閹了回頭花老夫人會砍了我的,你到時候也跑不掉的。”
天山老人轉頭怒瞪他:“我是閹了他又不是殺了他,她憑什麼找我?”
一旁的蘇小小看的一愣一愣的,微張的嘴都忘記合上了,寧淵倒是知道一些天山二老的事,眼下見了也不甚稀奇,看到蘇小小的樣子忍不住就想過去親口他那淡粉的脣,轉了轉心思還是忍住了。冷情最初意外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冷然。
花玉楓看到面前的兩人,心裡頓時涌出許多感念,最後竟覺得鼻頭一酸。溫開水見他有些不對,隨即停止了與天山老人的拌嘴,柔聲問:“小楓兒,怎麼了?”
花玉楓稍稍平復了下心情,慢慢的將這幾日的事詳細說了。剛說完,溫開水便揚眉冷哼:“那兩個老不死的,居然敢欺負我們天山二老的好徒兒,當真是可惡至極。”說完,話鋒一轉,饞着問天山老人,“你說是不是?”
自從收到軒轅燁讓鴿子帶回來的指婚聖旨,天山二老便連夜下了天山,一路奔波,也不知道軒轅清逸和花玉楓之間的事。眼下聽到花玉楓說的,天山老人心裡也有些冒火,這些人,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動他的寶貝徒兒,聽了溫開水的話不由點頭,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看到溫開水笑的像只狐狸,當下怒了:“誰跟你是天山二老,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有,這個臭小子憑什麼跟小逸放一起?”
溫開水緊緊握着天山老人的手不放,臉上笑的那叫一個妖豔。讓一衆晚輩看的發直,蘇小小跟他一比,完全就是個還沒開化的雛兒。
片刻過後,轎子轉了方向,再次向蕭親王府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