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嘆了口氣, 食指輕輕摩挲她稚嫩的小臉,略有些不安地答道,“想不到如此這般, 依然會有人惦記着我的徒兒, 以後還是少帶小骨出門爲妙…”
她集壓了一肚子的話, 想要與師父理論。只是, 到了此刻, 在他仙姿繚繞的威懾下,倒也沒了膽量。
唯有邊撒嬌邊質問道,“師父, 是你非要抱着小骨的。所以…所以,才惹了麻煩!你怎就不早些放下小骨?”
“師父抱着你, 都會有人垂涎, 若是放下你, 丟了該如何是好?”
“可是,師父…”
“爲了少惹些麻煩, 師父隱去你的身形,且用了障眼法,沒想到,還是…”
“什麼,師父用了障眼法?那爲何之前無人在意。反倒, 後來….”
“集市東側, 盡是些瑣碎布匹, 衣物。衆人只是急着購置些家用之需, 自然無人注意。”
“而到了西市, 便不同了?”花千骨恍然大悟,“西市多是販賣家禽, 花鳥,美食。師父莫不是將小骨障眼成小雞了?”
“小骨,你雖生得嬌小?但總不至於如雞那般形容?”
“啊,師父,那究竟是什麼,被師父抱着,能與小骨一般大小?”
“豬…”
“啊………………………..師父壞死啦,小骨當真不理你了!”
朝夕相伴了那麼久,她明知他不會再放下她不顧。無論她去哪裡,天上地下,他一定會追來不是嗎?這點底氣總還是有的,也不枉曾經做過小骨師父一場。若不給師父點顏色看看,他總以師父的身份自居。他怎就忘了,她也曾做過他的師父,當年的小畫畫可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哪裡有膽量將她扮作豬來丟醜?雖捨不得離他半步,但變豬之仇,不得不報,她的氣還沒消呢!
一念至此,小丫頭丟了一句“不許跟過來!”便假意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不再理師父的存在。跑着跑着,覺得哪裡不對!即便有十足的把握他遲早會跟上來,那一句明明就是氣話,師父哪裡有聽不明白的道理?她還是略有些不放心,每跑遠一步,對他的思念便愈發強烈。
邊跑邊啐自己,“什麼嘛!粘人到了如此地步,花千骨你真真是堪稱千古第一粘徒啊!”
以他的身形速度,將她捕捉回去,簡直是唾手可得。堪堪跑出百步,還不見自己被捉回去,她開始漸漸不安,終於不安到忍無可忍了。
花千骨頓住腳步,回頭望了望,預觀望師父到底跟蹤到哪裡了。若是他追至身後,便勉勉強強原諒他吧,誰讓自己這般沒出息,咫尺的距離也無法容忍呢?然,非但背後不見人影,放眼四下,此時的師父亦不見蹤跡。花千骨心下一慌,“師父呢?不是吧,這麼會功夫,師父就把我跟丟了?我吃了小月的補藥,身體頭腦強健了幾分,現已到了知微的境界。法力修爲饒是有了一定基礎,較之師父來說,還相去甚遠呢!他怎會追丟了我?難道…師父他有何不測?不可能啊,天底下哪裡還有人是他的對手?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嚇我的!可惡的師父,不就假意說說不理他了嘛?他何必當真忍心這樣欺負責罰我呢?”
她想來想去,卻想不明白,愈發慌了神,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喊。可轉念又一琢磨,她又咬緊牙關道,“花千骨,你要振作起來,要有骨氣纔對!師父明明就躲在暗處偷看我當真不理他的時候,有多狼狽嘛!一定不可以讓他看到我離了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去喊師父,等着他自己尋來,我就這樣和自己說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