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白子畫看着懷中的小徒兒,似睡非睡,眉頭緊緊地皺着, 粉嫩玉琢的小臉上一抹紅雲繚繞, 有種說不出的羸弱之美, 令他憐惜無限。
她的幾縷碎髮浮於臉測, 更顯得不及盈盈一握。看着她鏡花水月般的憔悴, 他頗有些無地自容,他口口聲聲陪她一起……………………………………………看背,竟情不自禁地耗盡她幾近所有的氣力, 哪還存有師父的授道解惑之理啊?
他羞愧難當,一股從未有過的茫然在心底油然而生。他嘆了嘆, 執起她的小手, 置於胸口, 迥然地對裝睡的她說道,“小骨……………………………….師父不是故意的!”。
他心跳如麻, 撲通撲通,沿着她的手臂傳入耳畔。聽到師父的心跳聲與道歉聲,花千骨閉着雙眼怔了片刻,愈發忐忑不安。師父帶着自己修行,本就是名正言順之事, 即便他有何不當之處, 又並非故意。而自己, 哎…
裝睡已然裝不下去了, 只得拼了小命去面對。由於羞澀到了難以形容的極端, 她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嗚嗚嗚, 師父並非故意,可小骨….可小骨…卻頗有幾分故意…小骨竟趁機故意偷襲了師父的仙姿…嗚嗚嗚…師父,小骨沒臉再見師父了,小骨知道錯了,小骨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聽到她突如其來的哭聲,他先是一楞,隨後心中似有萬劍絞動,明明是自己的錯,卻還眼睜睜的看着她慚愧不已?他何時恁般亂七八糟過,如何撥亂反正,一時間又無法大徹大悟。
而他又是一個純良的上仙,縱使武功修爲六界第一,花言巧語卻並非其所長,不知如何哄她是好,平日作爲師父的那些尊尊教誨的本領,亦被他的尷尬淹沒地偃旗息鼓。
他心疼地將她攬在懷裡,恨透了自己此刻的無能,他忐忑地吻去她小臉上的全部淚花,一手輕輕地撫着她的背,笨拙地安慰她道,“小骨,乖,不哭,小骨沒錯,是師父錯了…”
她任由師父抱着,抖做一團,不知如何懺悔方能挽回對師父仙姿的大肆輕薄,“不是的,師父沒錯,是小骨錯了…嗚嗚嗚…”
“小骨,莫要再哭了,真的是師父錯了…”
“不是師父的錯,是小骨錯了…嗚嗚嗚…”
“小骨,不要再哭了…”
“真的是小骨的錯…”
“好的,是小骨錯了,師父已原諒小骨了,乖,不哭…”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她終於收了哭聲,將滾燙的小臉更深地埋在他的懷裡,再不肯探出頭來!
他緊緊地抱着她,留戀着、心疼着、愧疚着她的所有的所有。與此同時,說不出是何滋味,心下嘆道,“哎,明明錯的是我,受苦的卻又是你!而不由着你去道歉,你又怎能善罷甘休”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驀然意識到,無論如何,這般悄無聲息地潛在絕情殿,似有些於情於理不和。既已回到長留,總該帶自己的徒兒娘子見見師弟師兄他們。況且,她或許也想見見她的徒兒,幽若!
想到此處,他不得不將尷尬與對她的留戀權且放在一邊,恐再次嚇到她,輕輕地在她耳邊低語道,“小骨,天色不早,你可想見見幽若他們?”
她並不出聲,只是在他的懷裡默默地點頭!點頭過後,師徒二人依舊毫無行動。他繼續緊緊地抱着她,羞於催促。而她抱着“師不動,我不動”的心態,不敢輕舉妄爲。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又悄然逝去…
她雖不動,心中卻百轉千回,這樣下去萬萬不可,已然不由自主地偷襲了師父的仙姿。現下,又要害得他日高而起不成?倘或一不小心走漏風聲,讓他被人恥笑?啊.......不行,不行,要想個脫身的法子,不若先行一步?
然,她體會了體會自己此刻的衣着,竟是以天爲蓋,心下又一驚,先行一步,多有不便呀,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