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雲山腳下, 白子畫拉着花千骨的小手,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二人到半山腰時,她似是有些疲倦, 突然間停了下來, 擡頭望向師父...
他低下頭, 輕撫她的小腦袋, “小骨, 爲何不走了,有事與師父說?”
她只搖了搖頭,“沒有...”
隨即, 只是伸出另一隻小手,用期盼的目光繼續望着他, 等着他去抱她!
白子畫並未在意這小小的細節, 只是緩緩地說道, “小骨,乖, 聽話,天色已晚,再不盡快趕回,你要着涼了… ”
等了片刻,見他沒有抱她, 不得不委屈地將手放下, “哦… 好的師父, 小骨與師父快些趕回去!”
就這樣, 她跟着師父繼續向山中行去, 卻不斷地放慢腳步,於是便被他拖拖拉拉地向前扯着前行…
白子畫見她走得越來越不對勁, 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憐惜地問道,“小骨,哪裡可有不適!”
“師父,小骨,很不適…”她私以爲師父終於肯抱她了,向師父走近了一步,害羞地低下頭去…
他不放心地替她把了把脈,卻一切安好!將她的手握緊了些,“小骨或許只是累了,回去早些休息,便沒事了!“
她低聲說道,“可是,…師父,小骨害怕…小骨有事…”
“小骨,沒事的,有師父在!”轉而,他又輕撫她的額頭,“傻瓜… 師父說了沒事,還不放心?”
說罷,他拉着她的小手,繼續向前走去…
不消片刻,師徒二人已趕回。白子畫將花千骨送回屋中,便匆匆爲她張羅哺食去了。她總覺得千思萬緒堵在心裡,說不出的不自在…
在村中之時,偶偷聽爹孃哀嘆道,村民們嫌棄她傻,沒人肯要她,便不曾有人前來提親,而她那時莫名其妙地並不在乎。
今日竟聞聽師父稱她傻瓜,卻匪夷所思的極度心酸!是不是師父也嫌棄自己傻了?他總有一日也會不要自己的吧?
她越想越憋悶,越想越難過,終於委屈不已,委屈到欲離屋出走的地步…
她獨自一人向外走着,行不多久,便到了山腳...
忽聞咆哮之聲,擡頭觀之,遙見蔥蘢之中,草木晃動。再細查之,一隻花斑猛虎猝不及防地竄了出來…
那猛虎獠牙似有半尺之長,張着血盆大口,看那形容,一口便可咬下她的小腦袋…
花千骨大驚,與師父多次到山中採藥,卻不見有此異事。怎的獨自出門,便來了猛虎!未等她驚嚇完畢,猛虎已帶着冷氣撲骨,向她衝來…
花千骨“啊”的一聲大叫,轉頭便向回跑去...
只是她受了過度驚嚇,跑得慌亂無章,跑着跑着,偶被一石塊打腳,跌倒在地!她不顧身上沾了雜草,迅疾慌亂地跌而復起,繼續向前拼命地跑着。不多時,又被刮在樹枝之上,再前進不得!
她纏在樹枝之中,嚇得大哭大喊,“師父…師父….”少卿哭喊過後,既不見猛虎追來,又不見師父來救她…
又過了須臾,樹枝竟驀然間從她身上折成數斷,紛紛落地...
她擡頭再望,面前一白衣仙人紅着雙眼,目光令人髮指,怒斥道,“小骨,爲何一個人亂跑?”
“師父,嗚嗚嗚….小骨…小骨…嗚嗚嗚…知道錯了!”她見到師父,驚魂不定地向他伸出兩隻小手,可憐巴巴地望着他!“師父…嗚嗚嗚…”
而他卻並未憐憫她的哭泣,繼續向她怒道,“知道錯了又怎樣?你可知道,師父再晚來一步,又要親眼看着你死一回?你怎可如此殘忍地嚇師父?”
師父雖對自己嚴厲,卻從未這般狠厲過,他的聲音幾近狂亂!她知他不會傷她。然,本就怕他嫌棄,又被這樣一番斥責,她委屈更甚...
她轉過身去,哭得泣不成聲,不想再看師父那狠厲的神情,卻發現他隨即出現在自己面前,下巴突然間被他用力地抓住,疼痛不已…
他擡起她的小臉,逼得她不得不直視他狠厲的目光。只見師父幽深的眸子裡透射出快要崩潰的兇色,仿若猛虎般將要咬掉她的小腦袋...
她面上被嚇得一陣通紅,忙欲躲避,卻被他另一手攬住逃脫不得。下一瞬,師父瘋狂地吻上她的脣面,喉嚨間蹦出一聲嘶啞的呼喚,“小骨…”悲痛非常。
隨後,他毫不留情、瘋狂地吻着她,同時惡狠狠地緊抱着她…
委屈驚嚇未定,又被另一種不合常理的驚嚇嚇得快要窒息。自己終究是難逃一死嗎?
爲了活命,她不得不再次拼命地想要逃跑,卻被他挾持着紋絲左右不得!
“完了,完了,不被老虎咬死,被師父咬死了…”
忙亂中,花千骨稀裡糊塗地竭盡餘力思考着…
只是不知爲何,漸漸得,她總覺得並不如想象的那般可怕,原來生死攸關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