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仿若走過浮生一夢, 眼前飄過前世今生的層層畫面,上一世死於師父的憫生劍下!而這一世,被單春秋一掌彈飛之後, 便來到這裡!這裡是哪啊?爲何面前除了白色… 就是… 就是…
就是…師父的裸背?
師父的背, 白皙光滑, 鏗鏘絕美, 帶着一抹芳華絕世的孤寂, 令人驚慕不已,卻又不敢褻瀆…
只是,爲何要時時刻刻面對着它, 無處可逃?老天當真忍心讓自己鼻血乾枯流盡?她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鼻子,可是鼻子呢
即便沒有摸到什麼, 她還是羞澀地疑問着, “花千骨, 你對師父的心思怎就不堪到如此地步?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如此這般,面對着師父的裸背, 不見天日!也不知過了多久,某一瞬,忽聞師父的聲音…
“子畫見過師父!”
見過師父?師父是在說自己嗎?哎呀呀,但看不到他啊?不知能否問問…他在哪裡?可是,怎樣開口才是?他若反問自己在哪裡, 該如何回答是好?
正迷惑不解, 徘徊不定之時, 只聽得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子畫, 你既然都想起來了, 你該知道,她並非你的師父, 而是你的徒弟。你更該知道,人死於憫生劍下,本該魂飛魄散。她之所以能多活一世,只爲完成使命,修正摩嚴打亂的六界秩序!所以,無論你怎樣求我,亦是於事無補!”
花千骨心中大驚!本該魂飛魄散?何謂魂飛魄散?難道此刻自己又死了嗎?
師父的背顫抖不止,轉而,又聽到從未聽過的悲聲:“子畫怎不知…人…死於…憫生劍下,再無力迴天…”
師父快要說不下去,聲音幾近哽咽,“若無法另其復生…子畫只求另外一事!沒有她在,子畫真的…好痛…好痛…,每一刻都痛到肝膽俱裂!而我卻不老不死…不傷不滅… 肝膽裂了又要複合,這樣的折磨太過殘忍,求師父幫我解了徒兒的詛咒,讓我陪她去吧…”
花千骨恍恍惚惚似是聽到了抽泣聲,那是師父的哭聲嗎?師父究竟被自己連累到何種地步,堂堂長留上仙,竟然真的哭了嗎?
而那個與師父對話之人,莫非就是衍道師祖?
“子畫,我大限已至!現下,只是短暫現身,再無法力幫你!摩嚴打亂六界秩序,使得時光偏差,導致難以想象的錯亂!故而,蜀山若在六月望日未時遭滅門之災,一切將不可挽回!由於花千骨成功地拖延,未時已過,蜀山未滅,六界秩序恢復如初!她既完成了使命,責任已盡,也該換回最初的宿命!”
花千骨驚詫不已,回到最初的宿命?什麼宿命?難道是死於師父憫生劍下後的魂飛魄散?
她感到師父沉默了片刻,而後,聲音悲若死灰:“她可曾有一魄還在?當真散盡了嗎?”
只聽得衍道師祖答道:“或許,因她這一世修了不朽的功德,致使整個六界不再崩潰,她尚有一魄殘存!”
師父的聲音貌似又有了一絲活力,“師父可知她的所在,就算尋遍整個六界,我也要找到她!請原諒子畫無能,我已再無力去過問其它,長留掌門就交給師弟!從今往後,我只爲她而活…”
衍道師祖深深地嘆了口氣,“子畫,你真的相信人定勝天…”
“師父,我信…”
“既然如此,那就去勝吧…”
……
花千骨的心總是七上八下,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樣胡亂思索……
一魄呀一魄?你寄生在哪裡不好,偏要居住在他的背上!無限風光那自不必說,卻不知師父躺着會不會壓死自己?
若是自己最後的一魄也一併壓滅了,哎呀?壓死了是什麼樣子呢,現在不已經死了嗎……
後來,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便再無心思想些有的沒的!死不死的,貌似也沒有那麼痛苦啊!
他有那麼多的秘密,有那麼多的痛,只可惜,她再也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