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嬪果然擅長調製香料!
“你宮裡平時用的香,都是你自己制的?”花生問道。
雲嬪點點頭:“是,是的,本宮,不,我,我待字閨中時最喜歡的便是制香,進宮以後閒來無事,也會制一些,宮裡雖然每月也會有香賞下來,但是我最喜歡用的,還是自己制的香。”
花生嗯了一聲,四下看了看,見小几上放着一隻長條的香盒,他走過去,將香盒打開,見裡面還有十幾支線香。
花生問道:“這些是你制的?”
雲嬪先是點頭,接着又搖頭:“不,不是,這些是宮裡賞的,據說是宮外花千變的。”
“你自己制的香呢?”花生沉聲問道。
“扔,扔了。”雲嬪小聲說道。
“扔在哪裡,爲什麼要扔掉?”花生大聲喝道。
雲嬪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說道:“掰碎.扔.扔到茅廁了。”
花生深深地看她一眼,把屋門打開一條縫,對着外面說道:“到茅廁裡看看,掰碎的線香。”
霍譽擔心白菜聽不到,又對白菜說了一遍,白菜轉身便去了茅廁。
這邊,花生重又關上屋門,他看着雲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爲何要把你自己制的線香全部扔掉?你可以不說,但是今天你宮裡出了事,想來茅廁也沒有打掃吧,那些線香還是能夠找到的。”
雲嬪像是被霜打過的菜秧子,蔫蔫地坐在那裡,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外面響起白菜的聲音:“找到了。”
“找太醫驗一驗。”花生隔着門說道。
“不要驗!”雲嬪尖叫出聲。
花生看她一眼,淡淡說道:“那你說說看,那香裡有什麼?”
白菜耳聾,他靠的是脣語辨聲,花生隔着門說話,白菜是看不到的。
所以這句話,花生其實就是說給雲嬪聽的。
雲嬪果然着急了。
“那香是是.是催情的”雲嬪小聲說道。
無論是哪一種催情香,在宮裡都是禁止使用的,妃子們對皇帝使用催情香,便是大罪,輕者打入冷宮,重者會按弒君處置,抄家滅門。
因此,花千變在接了宮裡的生意之後,一直小心翼翼,便是擔心被人利用,在花千變的香裡混入催情香。
花千變的香,每一支都有特殊的印記,這印記一早就在飛魚衛報備了。
因此,剛剛花生從香盒裡看到那些香,便已經知道那些都是花千變的。
“你給皇上使用過幾次催情香?”花生冷聲問道。
雲嬪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她完了!
“三次,只有三次,真的只有三次,聖上一個月纔來一次,我想用也沒有機會啊。”
花生的嘴角勾了勾,問道:“宮裡每月會給各宮賞賜各種制好的香,除非是皇后和四妃,否則其他人想要制香,就必須要向十二監申領,十二監能給的香料有限,你可能要自己花銀子,託人出宮採買。當然,你現在已是嬪位,雖然位份不高,但聖上開恩,你也能掌管一宮,所以你讓人到宮外採買用來制香的材料,十二監乃至二十四衙門都會網開一面。”
雲嬪連連點頭,花生卻是口風一轉,說道:“但是這些都是普通香料,哪怕是價錢貴一些的香料,那也是能買的。可是你要制的是催情香,你可不要告訴我,催情香用的材料,都是能由十二監列出單子公開採買的。”
雲嬪低下頭去,她有緊張便用指甲摳手的習慣,現在她的左手手背上,已經被她自己摳得鮮血淋漓。
可她已經顧不上疼痛了,緊張讓她的感官都已經麻木。
“說吧,催情香裡的那三種材料是從哪裡弄來的。”花生淡淡說道。
雲嬪一驚,錯愕地看向花生:“你知道有三種?”
花生像看傻子一樣地看着她,這個雲嬪是不是傻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糾結這種問題。
“我當然知道,你以爲這世上除了你就沒有人會制香了嗎?催情香有什麼難的,我這輩子十三歲就會制了,要不要我把香方子背出來?就是有點多,我知道五種呢,你想聽哪一種的?”
雲嬪不敢說話了,她只會一種,也只知道一種。
花生神情倨傲,論起制香,他就沒服過別人,對,包括汪真人。
“都這樣了,你還不說,怎麼,想到茅廁裡對着那些被你扔進去的碎香去說嗎?快點,少耽誤時間,我的耐性快要用完了。”
花生說着,開始在身上掏東西,他有一瓶癢癢藥,是前陣子鄧策從王二瞎子家裡搜來的,給了他一瓶,他還沒有用過,若是這個雲嬪磨磨幾唧不肯說,那就在雲嬪身上試一試。
雲嬪害怕了,她害怕花生真的會把她拽到茅廁裡去,被一個太監拉到茅廁裡,那她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太丟人了。
“是是靜嬪.幫的忙.靜嬪有路子,能搞到。”
花生一笑,又是靜嬪,好啊,挺有趣的。
“那這東西是怎麼弄進宮的?我還不信了,宮門那裡不查?你當我是傻子,還是當宮門盤查的那些人是傻子?我說了,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你是想到茅廁裡去了是吧,少給我擺架子,我來問你,奉的是聖諭!”
“是用貓,就是來福,讓來福給帶進來的。”雲嬪說道。
“說仔細一點,幾隻來福?”花生喝道。
“兩兩隻總共有兩隻來福,宮裡貓多,但凡是我們養的貓.都是登記上冊的,無論是金吾衛還是羽林軍,看到上冊的貓,不會捕捉。”
這一點花生是知道的,宮裡的貓,那叫御貓,只要是被登記上冊的,都是御貓,別管是皇帝養的還是妃子養的,統統是御貓,因爲這後宮的一切都是皇帝的,無論那隻貓是哪個妃子養的,都是皇帝的。
“所以你們每次就是用貓來交接那些禁用的香料的,怎麼藏的,藏在哪裡?”花生心裡涌起一股怒火,雖然雲嬪還沒有說,但是花生已經想到了。
他養貓,他養了三隻貓,每一隻都當祖宗一樣供着,他受不了有人禍害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