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奸人使詭計,牡丹仙子巧救兒。
一個風和日麗野花飄香的日子,趙九娘一行人來到了廟裡。給周宅大院子大房裡的兩個小公子祈福。在大院子裡生活了許久的家齊,心中雀躍如放飛的小鳥一般,拉着奶孃秦氏的手,剛剛在大殿裡聽完高僧的誦經,就急忙的跑向了綠草茵茵山花爛漫的坡地。
“家齊小少爺,你慢點跑啊,摔着碰着會很疼的。”小福子跟在後面不停的叫着,秦氏終究不如孩子的腳快,緊趕慢趕的還是隻能遠遠的追趕着。
“小福子哥哥,你不用管我,我喜歡這裡,奶孃,你倒是快點跑啊。”
“家齊少爺,你等等奶孃啊。”
終於跑累了,家齊這才停下了兩隻小腳,坐在草地上玩了起來。山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家齊笑着鬧着。掛在胸前的銀鎖也跟着來回的搖晃。銀鎖中那片被黑衣人扭掉的牡丹花瓣兒,還和當時一樣水嫩的躺在銀鎖裡。楚寧菲的魂魄也跟着兒子來到了半山腰的草地上。
自從牡丹花盆被老太太送到了花房中,楚寧菲修煉有了更大的天地,花房中的所有花朵,都高興地膜拜着這盆賦予了神靈的牡丹花兒。花房裡的弄花婆子欣喜的發現這裡的花兒,開的比以前豔了多了。就連許久也不開的花兒也爭相的綻放了。
“牡丹花神娘娘,老奴叩謝神恩了,這是老奴的福報啊!”花房裡的婆子每天都要對着牡丹花盆叩拜,然後把這盆牡丹花兒放到陽光照耀最久的地方。楚寧菲得到了更好的呵護,原先的小分枝如今已經長得和母花一樣大了。月光皎潔夜,楚寧菲便來到周宅裡最高的大樹上,吸收天地的精華。
“菲兒,趙九娘想帶大房的老二,和家齊去廟裡拜佛驅邪。你看這事還讓家齊跟着嗎?”那日,周家大老爺照例來到了花房裡,看望牡丹花兒時對楚寧菲說道。
“夫君,無妨。家齊也該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我會跟着他去的。”
“菲兒,趙九娘生的孩子,我怎麼就是喜歡不起來,並不因爲那個孩子的腿伸不直,就是不喜歡。”
“夫君,孩子是無辜的也是可憐的。生命的來去是不能自主選擇的,孩子是最需要關愛的弱者。”
“菲兒,你總是這麼的善良,可是我一想到這個孩子的娘,每次都是在我情不甘心不願的情況下被親熱苟合,就覺得噁心。連帶這個兒子,都無法喜歡。在我的心中,只有家齊一個兒子和雲兒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唉!”楚寧菲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個孩子是不是夫君的,她已經在心裡畫了?號。都說父子連心,可是夫君對這個孩子的態度,更加深了楚寧菲對這個孩子身世的懷疑。可是這些她還不能說出來。時間纔是最好的憑據,總有一天,周宅大房院子裡發生的一切都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可不能是現在,老太爺的卸任年齡就要到了,不管夫君願不願意,都會被捲到這個爭奪族長之位的漩渦裡。周宅裡的老二、老三,周家別的宅子裡的侄子輩兒也還有那麼多,這場族長的交接不會太平。這個時候,大房的後院不能亂,也不可以亂。
“奶孃,要是孃親也能和我們一起來就好了。”半山坡的草地上,家齊玩着小福子剛剛捉的螞蚱說道。
“小少爺,你心裡一直想着孃親,孃親也許就會在遠處看着我們的。”秦氏笑着答道。
“嗯,奶孃,你說的對,我睡覺的時候想着孃親,孃親就會來到我的夢裡。我現在就使勁的想孃親,孃親也會來到草地上和我們一起玩。”家齊說着果真閉上了眼睛,這個孩子清早就被叫醒,又跑了半天,也該累了困了。秦氏心疼的把家齊摟在懷裡,靠着一棵大樹,沐浴在陽光裡。
遠處一條毒蛇蜿蜒爬行着,向着秦氏和家齊的地方來了。秦氏懷裡摟着家齊正在迷迷糊糊地時候,這條毒蛇已經接近了她們的身邊,卻是躑躅不前了。儘管面前兩個人身上的香囊裡發出誘蛇的味道,但這淡淡的香味裡,它看到了神蹟和仙光。這條毒蛇緩慢的從家齊和秦氏的腳邊爬過,拐進了旁邊的草叢。它可不想爲了口腹之慾,毀了自己的修行。
“難道是香囊裡的藥量不足。”不遠處的身影看着爬走的蛇心裡嘀咕着。
中午吃過了齋飯,一行人又坐在大殿裡聽高僧誦經。嫋嫋的香氣升騰,**肅穆的大殿裡只有高僧的呢喃氤氳着。家齊緊靠在奶孃的身上,似懂非懂的聽着,漸漸的又進入了夢鄉。虔誠的佛音傾注在楚寧菲寄身的花瓣上,慢慢的滲透進楚寧菲的魂魄。她在修煉的路上又邁進了一步。
“孃親,您也和我一起來了嗎。”睡夢裡家齊又看見了自己的孃親,踏着一路的花瓣兒走過來了,胳膊上挽着的綢帶飄着,像是花間的蝴蝶。家齊少爺在夢裡笑着。
“哇、哇...”趙九娘懷裡的孩子叫了起來,哭聲驚擾了高僧誦經的聲音,也驚擾了心中盤算的趙九娘。
“施主,心誠神靈,捨棄那些罪唸吧,我佛慈悲定能驅除邪魅,給你兒一雙好腿。阿彌陀佛!”
“是,高僧。”趙九娘低聲的答道。眼角瞟過睡的香甜的家齊,滿心的惡念再次涌起。剛剛安穩下來的懷中兒,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施主,佛渡有緣人,神助心善者。善哉、善哉。前世有因後世有果,因果循環生生不斷,施主,回去靜下心再來吧。”高僧長嘆着離開了,留下滿心不甘的趙九娘和那個男人。秦氏抱起了還在酣睡的家齊少爺也離開了大殿。
“姐,不如我們放手吧,以後的路子長着呢,機會總是有的,那個小崽子一定活不過我們的兒子。”
“你怕了。不行,我每天看着兒子蜷起來的腿,心裡想着那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心就生疼生疼的。眼不見心不煩。弟,姐快被折磨死了。”
“那我們再謀劃謀劃,務必是個意外的樣子。”
“好!”兩個罪惡的頭顱挨在了一起嘀咕着。那條蜷着的腿更伸不直了的蜷得更緊了,憋着的小嘴又大哭了起來。
清早,趙九娘她們的馬車駛出了大宅門。大房裡後院安靜了不少。這幾日雲兒就快要生了,上次秋喜小媽的一句話,雲兒搬離了李雪梅的院子,住進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兒。幾個平時交好的姐妹一起住了進來,此時都在注意着雲兒的身子,接生的婆子已經等着了。
“四夫人,您別緊張。雖然日子到了,離孩子奔生還早着呢。二夫人這不出去廟上祈願去了,您就放寬了心吧。”接生婆子安撫着。
“雲兒,我回來了,你就安心的等着我們的孩子降生吧。”出去匆忙處理好鋪子裡的事情,周家大老爺來到了雲兒住的院子。
“夫君,雲兒不是在擔心肚子裡的孩子,雲兒心裡想的是家齊少爺,這孩子平時就愛跑跑跳跳的。這下到了山上還不玩瘋了啊。”雲兒擔憂的說着。
“雲兒,你就放心吧。有秦氏跟着呢,她可是個細心的人。家齊一定好好的回來。”周大老爺一點都不擔心的說着,秦氏是個心細盡責的奶孃,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菲兒跟着一起去的。
雲兒開始腹痛了,從早晨折騰到了傍晚,一個健康的女孩兒生下來了。
“夫君,我們有閨女了。”虛弱的雲兒開心的說道。
“嗯!我們有閨女了。我周瑾傲有閨女了。”周家大老爺高興的叫道。
“爹爹,家齊回來了。”隨着聲音,家齊疲憊的走進了雲姨娘的院子站在了周家大老爺的面前。
“家齊少爺,你怎麼回來的。二孃她們也回來了嗎?”虛弱的雲兒在丫頭的攙扶下問道。
“爹爹、雲姨娘,家齊自己走回來的。奶孃在山上睡着了,怎麼也叫不醒,家齊害怕的就自己走回來了。”
“兒子!”周瑾傲心痛的抱起了兒子,心道山上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此時的山上,趙九娘正在訓斥着秦氏:“你是怎麼照顧大少爺的,自己在山上睡着了,大少爺自己跑到哪去了都不知道。趕緊去把家齊少爺找回來啊,家齊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就等着蹲牢獄吧。還有你們,都跟着出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吃飯。”
秦氏已經急得昏頭了,自己怎麼會就睡着了呢。那個山上不會有大型的野獸,家齊沒有自己跑回廟上,只能是還在山上玩呢,她恨不得借兩條腿的又跑回到了上山拼命的找了起來。
“家齊少爺,家齊少爺...”漫山遍野響起了下人的呼喊聲。
“你們是再找一個小男孩兒嗎?他自己跑下山去了,哦。就那個方向。”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攔住了衆人,指着下山的小路說道。
“啊!家齊少爺自己往回走了,這怎麼行呢。你們下山去追,我們回去稟告二夫人。”下人們分開了,一路去山下追趕小少爺,一路上山報告趙九娘。山林間那個俏生生的小姑娘長嘆着自言自語道:”仙子,您太善良了,這些奴才,就該讓他們跑斷腿的找孩子。哎,那個應該就是奶孃了,還得去提醒她一下。”小姑娘說完消失在林間的野花上,一陣野花香飄向秦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