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和尚扭動着身子頭都不回的就往外跑,卻是把往裡走的草帽兒給撞了一下。
草帽兒罵了一句:“嘿!這死和尚,不知道看路啊!”
假和尚停都沒停,一路小跑,很快就不見人影了。
他啐了一口,走進殿裡衝如意一招手:“姑娘,你來吧。那位爺已經在外頭候着了。”
如意跟隨草帽兒出了原水寺,又繞到了寺後面的一顆茂盛的大樹邊上,草帽兒才停下來,他似是有點冒汗,摘下頭上的草帽在脖子旁邊呼扇着風:“誒,奇怪了,剛纔他還在這,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啊!”
如意低頭看了看地上,是生得旺盛的野草。她試探性的走了兩步,腳下的野草被踩得傾塌,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緩慢的擡起頭來。只要仔細看,還是能發現草面傾塌的痕跡。
草地上有不少痕跡,有一些是自己和草帽兒踩出來的,她步子很輕,因此草輒也很淺,相對來說草帽兒留下的草輒就深得多了。另有一些淡淡的痕跡應當是之前草帽兒和殺手來時留下的。
她注意到樹下有一處草被踩的很扁,與其他印跡略有不同,好像是有人站在此處許久,反覆摩擦踩踏而成的。而這處草周圍並沒有向其他方向延伸的痕跡。
換言之,如果這塊草地是之前殺手站立的地方,那說明他並沒有離開。
草帽兒轉悠了半天還不見人,就安撫如意道:“姑娘,你先等一會啊,我去找找他。”
“上哪兒去了這!”草帽兒嘀咕着走遠了。
如意擡眼看了一下這繁茂的樹冠,心裡明白了幾分,她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句:“躲在樹上幹嘛,下來說話吧。”
呼一下子一道黑影從樹上竄了下來,樹葉發出了颯颯的響聲。那人落在如意麪前道了一句:“姑娘好眼力,我看姑娘的功夫並不在我之下,不知道何故要買兇殺人。”
如意打量着面前這位快活堂的殺手,與千復城的那幾位一樣,他全身上下都是一水兒的黑色,黑衣黑鞋黑麪罩,只露出兩隻眼睛。
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他的身高、身形和性別,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僅憑一雙眼睛,甚至都無法估測其年齡。
如意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們做殺手的不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麼,問得多了就不怕惹禍上身?”
殺手點點頭說:“姑娘說得挺對。我先前躲在樹上,只是觀察一下姑娘的反應,你別是多想。只不過我發現了一些特別的地方,還想向姑娘請教一下。幹我們這行的謹慎爲先,我得確保姑娘的確是客人才能跟你具體聊下去。”
“首先,姑娘步伐輕盈,走起來草不沾衣,腳不頓地,想必有很不錯的輕功傍身。其次,姑娘的這把寶劍炫目之極,一看就是出自名將之手。再次,姑娘面色始終淡定如一,並不像其他客人那般侷促不安。難不成,姑娘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嗎?如若是常客,爲何先前草帽兒根本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是何人介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