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一走,五人再沒有留戀,五人商議第二天各奔東西。今晚五兄弟最後一晚,決定大喝一場,不醉不休。
喝多了,話就多了。
徐正北向吳道理問道:大哥,從你和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就沒看見你和女人來往過,到現在依然孑然一身。老大,你跟兄弟們說實話,現在是不是還是處男。
其它三人聽徐正北這麼一問,也都好奇的看着吳道理。
吳道理看了看他們道:是的,我到現在都還是童子身。我從小就在少林寺長大,甚至於都沒有和女人說過一句話,久而久之就習慣了沒有女人的生活。
四人聽後都哈哈大笑。
吳道理不以爲然道:你們有所不知,童子身練功事半功倍,這就是你們武功一直練不到極致的原因。
老五蔣傳方笑着道:我情願不要武功也不能沒有女人。
老三楊齊虎看着徐正北問道:二哥,你每天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肯定討女人歡心,你怎麼也沒有老婆。
徐正北難過的道:是有很多女人喜歡我,可我這一生只喜歡一個女人,他卻不喜歡我,還當着我的面嫁給別人。我一氣之下把她們兩個人都殺了。自那之後,我跟女人之間再不談感情,有的只是肉體的放縱。
說完,猛灌自己兩口酒,因爲嗆到,他大聲的咳嗽着,他的眼中竟有了淚水,不知道是傷心呢還是剛剛咳嗽嗆出的淚水。
老三楊齊虎又看向許正新道:老四,大哥二哥都說了,你也說說。
許正新平靜的道:我不喜歡女人,從小就不喜歡。
老五嚇得趕緊往一邊挪一挪,如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道:老四你說實話,有沒有趁我睡着幹過些什麼?
老四許正新看着他鄙夷道:老五,我是說我不喜歡女人,可我又沒說我喜歡男人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蔣傳方吐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喜歡男人呢。
楊齊虎錘了他一拳道:你還是我兄弟嗎?這麼多年還不瞭解我。我只是嫌女人太麻煩,沒有我一個人灑脫,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徐正北湊過來問道:這麼說來,四弟也是處男之身了?
許正新頓時生氣道:二哥,你怎麼這般說兄弟,兄弟就是之前有過女人才怕麻煩,所以纔不喜歡女人。
徐正北追問道:說說,這是爲何?
許正新說道:我從小長得就醜,爹孃怕我長大了娶不到媳婦,從小就在家中給我養了個童養媳。爹孃從小就讓我處處讓着她,處處照顧她,還要時時關心她,以至於她長大了什麼都依賴我。我去哪裡他去哪裡,我完全沒有自由可言。女人有什麼好?小心眼,又愛生氣,還要處處管着你,更是纏着你哪裡也去不了,反正我是不喜歡女人,太麻煩。所以最後我就離家出走。
蔣傳方這時哈哈大笑道:這個我就和四哥你不同了,我就是喜歡女人,而且燕瘦環肥我都喜歡。
徐正北向他問道:你這麼喜歡女人,怎麼也沒見你娶個老婆呢?
蔣傳方又哈哈大笑起來道:娶了老婆就有人管了,我這樣多好,喜歡誰就去找誰。
徐正北打趣道:老五你這麼喜歡女人,可要當心身體哦。
蔣傳方不看他道:謝二哥關心,兄弟我身體好着呢。
這時吳道理問楊齊虎道:三弟,兄弟幾個都說了,你也說說唄。
楊齊虎喝了一口酒道: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徐正北還是一幅笑嘻嘻的樣子道:老三難道也是童子雞?
楊齊虎只是悶頭喝酒,不去搭理他。
徐正北湊過去道:三弟難道和我一樣被女人甩了?
蔣傳方也湊過來道:三哥,大家都說了,你也說說嘛。
楊齊虎看了看幾人,痛苦的回憶着,緩緩道:我在天山派長大,從小和師妹一起長大,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已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李元霸他血洗天山派,師妹爲了保護師父被李元霸當場殺死。
說到這裡,楊齊虎已經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蔣傳方不解的道:死就死了唄,死了再找一個不就完了嗎。
徐正北衝他道:你懂什麼。那種失去心愛的女人的滋味你是不會懂的,我很理解三弟的心情。
蔣傳方不屑道:我過段時間就會失去一個女人,可我就再找一個女人,難道還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
徐正北瞪他道:三弟那是刻骨銘心的真愛,和你那種隨便玩玩不能相提並論,你別跟着瞎摻乎。
楊齊虎又喝了兩口酒,平靜了一下接着道:我曾去找過李元霸報仇,可是那廝武功奇高,根本報不了仇。還好後來他被七派九幫的人滅了,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吳道理安慰道:就算李元霸他不死,我們兄弟也定要爲你報仇,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們兄弟的仇人。
其它三人也道:是啊,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楊齊虎感激的看着幾人,端起碗來道:好兄弟,我敬大家一杯。
說完一仰脖,將酒喝得一干二靜。
四人也一起端起碗,道了一聲“幹”,將酒全部倒入口中。
五個人最後誰也無法再站起來,只能東倒西歪的東一個西一個的睡在地板上。
左右和胡豔還有燕王三人來到的時候,五個人還像死豬一般的睡在地板上。
左右本想一個人來,胡豔說什麼也要跟着來。也許是這次的變故,讓他意識到她分分秒秒都離不開左右。
燕王說報仇當然要算他一個,也跟着來了。但是通過他看胡豔的眼神,好像爲胡豔而來的理由更充分一些,報仇只是幌子罷了。
燕王看到此情景拔劍對左右和胡豔道:這回倒是省事,直接殺了就好。
左右阻攔道:等等,殺人之前也要問個明白,再殺不遲。
三人找來繩子將這些醉鬼一個個綁了。
蔣傳方身體最好,第一個醒來,睜開醉眼朦朧的雙眼,看到面前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個美女。
蔣傳方以爲還在夢中,對着胡豔道:美人,過來陪五爺喝酒。
可是當他想用手來拉胡豔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手被綁了。他努力的掙扎了幾下,依然掙脫不開,他用頭往牆上撞了一下,疼的他齜牙咧嘴,他心道,這不是夢啊,夢裡是不會痛的啊。
他使勁搖了搖頭,然後仔細朝三人看去,又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旁邊,這纔看清楚,兄弟五個全被人家綁了。
蔣傳方對左右他們囂張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趕緊把老子和我四位哥哥放了,不然等會老子把你們給撕碎了。
胡豔頓時生氣道:左大哥,這個人好囂張,都把他綁了,還這麼囂張。
燕王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這個人我也不喜歡,不如先把他殺了,反正還有四個人可以問。
左右道:不可,一定要問清楚才動手,絕不能殺錯一個無辜的人。
燕王不高興反駁道:如此囂張,肯定是五惡人沒錯了,還用問嗎?
左右不理他,看着蔣傳方道:我來問你,你是什麼人?你們五人在這裡做什麼?
蔣傳方不屑的看着左右大聲吼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家蔣傳方爺爺是也。識相的趕緊把老子放了,要不然等會看老子怎麼弄死你們。
聲音太大,震得三人耳膜都嗡嗡作響。
其它四人也都被這吼聲震醒了。
老四許正新喝道:老五你瘋了,這麼大聲幹嘛,想把哥幾個吵死嗎?
說完要起身,才發現手被綁了。
其它三人也都發現自己手被綁起來了。
幾人都是**湖了,短暫的驚諤之後,就都恢復了正常。
老大吳道理最穩重,慢慢站起身,看向左右三人道:三位大俠,請問你們是自己尋仇還是替他人尋仇?
胡豔道:你倒挺有自知知明,知道我們是尋仇來的。
吳道理道:我們五人以前壞事做的太多,有人尋仇那最正常不過。你們今天把我五人捆綁起來,不是尋仇難道是爲了好玩?
燕王不耐煩的上前搶道:你們可是五惡人?
徐正北譏笑道:大俠竟然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就把我們綁了,是不是有點着急了?
燕王更加不耐煩的道:少跟我廢話,就說你們是不是吧?
吳道理對着燕王道:我們就是五惡人,請問我們和大俠之間有何仇恨?竟將我五人都綁了。
燕王這時跟左右道:大哥,我都給你問明白了,可以動手了吧?
左右回道:容我再問問他們。
左右看向吳道理道:二十四年前,鳳陽東西城左戎將軍府和蒙奇將軍府血案,你們五人可有參與?
吳道理點頭道:我們去了。
旁邊的蔣傳方插話道:大哥,我們去是去了,可我們沒動手啊,我們一個人也沒殺,就是去看了一場戲而已。你要跟他們說清楚啊,大哥。
吳道理嘆氣道:我們去都去了,還有什麼話說,如果當時有人逃出來,我們會袖手旁觀嗎?肯定不會,我們肯定會殺了那些逃出來的人,所以,我們都是幫兇。
吳道理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早知罪孽深重,打算從今以後回少林寺吃齋唸佛,以彌補我以前犯下的罪過,沒想到老天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這難道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蔣傳方吼道:大哥,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汗,你說的這般可憐幹嘛?
左右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要怪就怪你們作惡太多,連老天都不願放過你們。
燕王插話道:你們有什麼遺言要說趕緊說吧,等一下可就沒機會說了。
吳道理看向四個兄弟道:今生我不後悔交到你們幾個兄弟,來生我還要和你們做兄弟。
徐正北跟着道:是,來生我們還做兄弟,只是來生我們要多做好事,再不行惡。
楊齊虎道:來生我要做個普通人,和我師妹平凡的過一生。
許正新感慨道:來生我要長得帥一些,再也不要別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蔣傳方笑着道:來生我要開它百十家妓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那樣的生活纔是我最想要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實他們都是普通人,只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纔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甚至是這個社會逼迫他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左右聽着他們的話,心裡有些動搖了,殺了他們自己就會快樂嗎?他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燕王洞察出左右的想法,對胡豔道:豔兒,你不是整天說要報仇的嗎?怎麼還不動手?
胡豔咬牙道:全是因爲你們這些惡人,我才家破人亡,我殺了你們。
胡豔的動作十分伶俐,話音未落,劍已出鞘。
只見銀光一閃,一招靈蛇出洞,已經刺入蔣傳方的心臟。
蔣傳方只是吐了一口鮮血,都沒來及發出聲音,就被胡豔一劍斃命。
其它四人齊呼道:五弟。
胡豔拔出寶劍,一招拔雲見日,只見銀光在空中繞出一個好看的圓圈,直奔徐正北的脖子而去。
其實按徐正北的武功,要躲開胡豔這一招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他非但不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睜睜的看着寶劍插入自己的咽喉,到死都還保持着他那張笑臉。
許正新和楊齊虎齊齊跪了下去,對着徐正北的屍體大喊道:二哥。
吳道理只是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左右想出手阻攔,被燕王一把抓住道:大哥,你可記得我們這趟來的目的?
左右被他一問,擡起的手又無力的放下了。
胡豔殺的性起,一招秋風掃落葉,銀光在楊齊虎和許正新的面前劃出一道半圓,他們的脖子已經被利劍割開,血噴涌而出。
兩人對着吳道理張嘴說着話,卻已發不出聲音,不知道他們要說些什麼?
吳道理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看着四位兄弟道:願佛祖保佑你們早登極樂,所有的苦難都讓爲兄一人承擔。
燕王走上前對胡豔道:豔兒,這個留給我。
胡豔看了看他,把手中的劍遞到了他手中。
燕王看着吳道理道:死到臨頭,還那麼多廢話。
說完雙手將劍舉過頭頂,用盡全力向吳道理劈了下去,這一招“開天劈地”他已使出全身的力氣。
吳道理閉上了眼睛,嘴中念着佛經,臉上很是安詳。
一劍就將吳道理劈成了兩半,鮮血濺了他一身,連左右和胡豔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
胡豔看到此情景,本能的“啊”了一聲,把頭邁開了過去。
左右也默默將頭轉了過去。
燕王慢慢將劍拿起,在吳道理的身上把劍上的血擦了擦,對着吳道理道:到死也不幹一件好事,把豔兒妹妹的劍都弄髒了。
然後回到胡豔面前,把劍還給了胡豔。
胡豔如害怕般,飛快的把劍插入劍鞘。
左右看着五惡人的屍體,心裡泛起一絲憂傷。雖然他們一生作惡,可是個個都是英雄般的存在。到死也沒有說過一句貪生怕死的話,更是沒有求饒,反而面對死亡是如此坦蕩。就光憑這一點,就足以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