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的記憶已經慢慢被我所獲,我也一點點懂了大人們之間的感情。突然蝶怨柔情的看向我:“霍文,你跟我一起去拜見我爹吧,他看了你一定會允許你跟我一起外出對付日益囂張的玄武靈的”蝶怨直接道出了這次來的本意。這讓我知道了大長老已經出關的消息,可眼前七長老可能已經叛變的消息該不該跟大長老說呢。我跟着蝶怨劃過天際,我看着雲彩自動爲她讓路,我知道這女子武道自然必定與雲脫不了干係。跟大長老一起出關還有四長老,這時候五大長老聚首必定是在討論時下魔到橫行之下斬殺不盡的玄武靈。
蝶怨帶着我穿過雄偉的琉璃過道,推開一扇看起來好像塵封已久的巨石門,裡面是一個寬大的空間,沒有陽光的投射,這裡顯得昏暗,目光看過去,最稍微凸顯的臺階之上,正站立着五個人,鼓玉看見我,一下子驚訝,但也沒有說話。大長老站在最中間,眉毛已經彎落到眼角的爲止,雙眼黑洞一點看不出有光,卻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身體已經不硬朗但揮手間一股滄桑是那般磅礴恢宏。
五人都都感應有人進來,目光都往這裡投來,我也第一次見到了當日沒有見過的四長老。四長老顯得有些和藹,目光清澈,看起來與鼓玉年紀相仿。我和蝶怨走到他們跟前,只見蝶怨略爲欠身向各位長老行禮,我也誠懇的表示自己的問好。
大長老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略爲一遲疑,隨後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老九,得此弟子,你大幸也”。鼓玉在那裡嬉笑,看着我,意思想讓我說幾句。奈何我見到各位長輩我真的有些慌張不已。好在是蝶怨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但卻又讓此進入了一個更尷尬的局面。
“霍文,當日出手破我妙弦曲,在我心裡已經把他看成了我未來的夫君”我不明白當日一個女孩子能當着這麼人多說出這句話,內心是翻涌着多少的勇氣,也是她的執著在後來我的道義上狠狠的畫上了一道印記。
蝶怨是浮域年輕之輩中最爲出類拔萃的一個,九大長老中年紀最輕的像鼓玉這般也是過了半百。而蝶怨在二十之年領悟念想枯竭曲,說明她也從此越過了真武的一個界限。樺世期,是浮域人人嚮往的一個目標,因爲只要突破這個期,就彷彿你突破了一個極限,從那以後你可以繼續修煉,否者,修煉者修爲只能停步於此,而壽命也是跟平民一樣,到了該有的年紀同樣有生老病死。但只要突破樺世期,壽命就會延長,像長老中不少年紀已經超過九十,而大長老已經有一百餘八歲。能在三十歲以前,度過這個期的,在長老中爲數不多,也聽說掌門也是在二十之餘年才突破這期間,而蝶怨在二十歲突破此界限,在長老們心中,她未來的道途無可限量。
所以,蝶怨的話語在整個浮域是相當有分量。蝶怨一句話,讓衆人陷入了沉思,也驗證了他們聽到的謠言。衆長老看着蝶怨說出這般不矜持的話也是沒有一絲臉紅的意思,也只能內心感慨看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像他們當年的磨磨唧唧了。
那天,大長老答應了蝶怨讓其和我一起出山門對付壓制肆意妄爲的玄武靈。大長老透露掌門擔憂這魔道橫行下,浮域會有一場大劫。想到這裡,我內心總有一種東西在敲着我的命弦,我後來把當日霍文的記憶如數講給了蝶怨,我看到蝶怨白皙的臉上泛着的驚慌。
蝶怨跟我說,七長老在浮域已經有七十年之久,修爲在其他大長老中的也是排在前四。其下的勢力基本遍佈浮域半地以上,倘若七長老有問題,那麼整個浮域必將天翻地覆。蝶怨給我分析就算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大長老,大長老也不會因爲我的片面之言,懷疑一個在浮域已經有七十年的人而相信我。事實也是如此,當蝶緣跟大長老去說明這件事情時候,大長老也是沉默,最後的問題只能從菇胥山頂的那朵舍利花去解決。而由於我們反映的事情,大長老決定他必須在掌門出關之前坐鎮浮域,又意識到這種事情在真相沒有降臨之前是絕不能外揚的,於是這項任務就交給了我和蝶怨。
我們走後,大長老靜靜的坐在那裡,想到那天,鼓玉故意在其他三位長老走後最後留下來,自己跟鼓玉這麼講“我在此子身上看到了真武不該有的東西,我也看不透,但掌門跟我說過,這世上的事物只要存在就有他的道理,我們再且看看他”。浮燴彷彿感到這個劫數要我去逆轉,但自己也是傻笑,笑自己連掌門都忌憚萬分的東西自己怎麼會把他與一個修爲尚淺的小子聯繫在一起。
三天後,兩道彩光,從浮域上空劃出。離開前一天,我去看了看霍冰,霍冰已經基鑄,霍冰對哥哥有現在的成就激動不已,笑容依然開朗的讓人沒法升起邪念,我跟徐晉交代了一下,看到徐晉,我不禁感概世事無常,前一次見面他還是我師父,這一次見面他只能做我的師弟。徐晉神采全無的應諾,我跟霍冰講自己照顧好自己,哥哥辦完事立馬就會回來。
我和蝶怨在流雲中穿梭,自從離開了浮域山門,蝶怨就看起來很精神抖擻,“霍文,你知道嗎,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二次離開浮域”蝶怨一臉笑意的看着我。
“或許你從出生就帶着讓人敬仰和羨慕的光環,一生修爲現在連各大長老都如此看重你,二十年的時光讓你無時不刻在修煉,這一點想必任何修真武的人都是渴望的吧”我喃喃的說道,也帶着霍文心中的那種對真武的癡迷。蝶怨豁然一笑,“對啊,人生渺渺,如果不現在努力,等我們到了身疲力枯之時,或許留給我們的只有是遺憾了”。
“那你呢,我縱然被浮域吹捧,光耀至今,你卻也是不簡單哪?”我知道一說到這一點,蝶怨滿身都是對我的好奇。
“我靠着是我對力量的癡迷”。我只能這麼說,我知道我畢竟不是真正的霍文,我沒有武道,談不上是在修真武。
我一眼望去,看不到地面的景觀,“我們下去看看吧”蝶怨應諾。兩道彩雲呼嘯炫擺,貼着地面而行。只見地裡的沼澤時不時會冒出黑色的煙塵,“這是什麼,這麼奇怪?”我手指着問道。
蝶怨順着我手指的看去,“哦,那就是玄武靈幻化的塵粒,我在我爹施法的時候見過,我們現在一路上應該可以隨處可見”。我沒想到出了浮域的這一片明顯顯得黑氣繚繞。
“這些黑氣纏繞在土地裡,基本佔據了原本植物可以生長的環境,黑氣強盛的地方,方圓幾裡也是沒有平民能夠生存的”蝶怨接着說道。我突然想起當日被霍文殺害的那對老夫妻,就算當日老夫妻沒有死,或許也逃不過這玄武靈的摧殘吧,這些生命在強大的人面前真的像草芥一般,是不是在他們眼裡捏死他們也就像捏死螻蟻一樣隨便。我目光堅定得望着一片草原上升起的一股黑色塵埃慢慢組成一個個邪惡的笑臉。
“我爹已經用法術巡查過,玄武靈在浮域百里之內堆積成羣,而在百里之外依然風清日麗”說到這裡蝶怨神情凝重。我也猜出來大概,似乎這些玄武靈都是衝着浮域來的,又好像是在等待一個指示,一旦指示來臨,將席捲天地。
當我們飛過密密麻麻的灌木的時候,玄武靈的氣焰再一次加強。低空飛行,能夠清楚的聽到“稀里嘩啦”的尖叫聲,震動的我耳骨疼痛。我不禁氣息膨脹,大力一揮,光柱刺在其上,將他生生斬斷。
“這裡的玄武靈似乎在狂暴”
“狂暴?這怎麼說”
“玄武靈也是一種生物,甚至有些還是帶有感情的,玄武靈沒日沒夜吸收着大地的精華,慢慢就會長大,這裡的玄武靈正在進化。玄武靈一旦到一定修爲是可以化爲人形的”
聽着蝶怨給的解釋,我感到詫異,“那真武呢,他們可以修煉真武嗎”。蝶怨有點愕然,見我還在茫然着看着她,說道“這世界除了真武還有玄武,而玄武靈是玄武在渡劫道時候滋生的一種心魔,排除心魔玄武就能繼續修煉。而這心魔也就是玄武靈,如果化爲人形,便會成爲玄武者的分身,同樣可以修煉”我也第一次知道外界是這麼複雜,我從外公那裡聽到的是外界人都修武,感悟武道,殊不知這武還有真武和玄武的區別。
我心裡一想,隨後震撼,吃驚道“這麼說這裡會出現這麼多玄武靈,就是說暗處是有很多的玄武者”。
“理論上是應該這樣的”蝶怨見我終於明白,也不再多說。隨後兩人提快了速度,據說菇胥山在浮域的南端,那裡四季冰雪覆蓋,而山底隨處可見潔白的異花,人只要進入山谷便能問道沁人心脾的清香。不過相傳歷來有許多人進入其中都被這清香迷惑其中,陷入美妙的幻境,終日沒法喚醒,直至死去。菇胥山山頂氣溫惡劣,那裡沒有任何生物可以存活,在一片皓白之下,卻長有一種植物,這種植物每一百年開一次花,每次開花時就會浮出冰雪表面,直到花瓣凋謝才深埋其中,等待下一次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