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十月一號,到了這一步,我想我是真的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如果不是因爲知道蔣雄可能就是我的父親,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犧牲的。
我自己親手要了一個沒有求婚,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祝福的婚姻,一個假的婚姻。
難道人真的就一定會跟自己喜歡而又恰恰喜歡自己的人結婚嗎?在這之前,我一直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的我不那麼肯定了。莫少棋也許是真的喜歡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哪裡。
已經十二點了,夜晚的風還是有點兒冷的,在何姿家的樓下等了將近快一個小時了,我卻還是沒有上去跟她坦白的勇氣,我怕,我怕連她也不會相信我。一個蘇幕遮就已經夠了,如果再加上一個何姿,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
小姿,對不起!
我只能在心裡表達我的歉意了,緊緊風衣,我轉身想要離開。
“啊!”
一轉身的瞬間,我嚇了一大跳,因爲我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你不能就這樣跟他結婚。”
“憑什麼?”
憑什麼你連站在你面前的我都認不出來,卻還能如此冠冕堂皇的提要求?
“我不準!”
他一身黑衣,眼睛灼灼得盯着我,“在我知道你是誰之前我不准你嫁給他!”
哼,我輕笑,完全就是一個瘋子,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我舉步從他身邊走過。
然而我還是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爲我的胳膊被他拽住了。
我停下,想要聽聽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你跟他結婚是因爲‘杜氏企業’嗎?”
是,這是我心裡的答案,百分之八十應該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然而我說出口的卻是,“不是,我喜歡他。”
他突然將我拽到他面前,十分激動,“你撒謊,整個業界都明白這是一個商業聯姻!”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樂意,或者說只要我們相愛就好。莫少棋怎麼着也比即使我站在他面前他卻任然認不出我的某人來說要強不是嗎?”
蘇幕遮不出聲了,從他的眼神裡我能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在激烈的掙扎。我生氣他居然一點兒都
認不出我來,即使在我都已經跟他說了那麼多以後,也許女人天性本就如此吧,不能原諒親近的人犯一丁點兒的錯誤。
一開始我以爲他在欺騙我,當我發現這一切都是誤會時,我又對他與蔣不離的過往無比介懷,並且生氣於他不能認出我來。
他似乎決定了什麼,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他的,在我知道你是誰之前!”
蘇幕遮扔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卻開始委屈了。
大半夜,哦,不,我看了一下手錶,半夜十二點,他居然就將我一個人仍在這兒不管了。
“幕遮!”
我喊他,聲音被傳出去老遠,我知道他能聽得到,因爲他停下了腳步。
“你能不能再揹我一次?”
蘇幕遮“豁”的轉過身來,然而在看到我那張臉時臉上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還記得第一次見蘇幕遮,那一天,是我至今爲止覺得最幸福的一天。
那天,我剛從“莫氏帝國”出來,無休無止的加班,只爲了能得到那一點點多餘出來的錢。那天已經很晚了吧,跟現在差不多,十二點多。迎面開來一輛出租車,我招手,我想我今天應該能夠奢侈一下的吧,再說從來沒這麼晚回過家,就打車吧!
也許是宿命吧,剛坐上車我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忘記帶錢包了。
在心裡醞釀千萬遍後,我弱弱的跟司機大叔商量能不能回去給他取錢。
結果可想而知,我被趕下來了,我還是低估了錢在這個城市人們心目中的分量了。
家離公司打車稍微有點兒近,但是步走就稍微有點兒遠了。十釐米的高跟鞋害苦了我,沒走幾步我就將鞋脫了光腳丫子在夜晚的大馬路上走。我邊走還邊跟何姿講述我的“不走尋常路”,何姿在電話裡呵呵笑,問要不要來接我,我開玩笑說來吧,今晚咱倆擠一牀被子。
就在這時,我聽見有人在說,“你不硌的腳疼嗎?”
一個很年輕的聲音,最主要的是也很好聽。
我將電話稍微拿離耳邊,轉回頭搜尋那個聲音的主人。
看到蘇幕遮那張臉的時候我有一刻的恍惚,顛倒衆生的一張臉,
魅惑人世的一張臉,這張臉不應該長在一個男子的身上。
“疼啊。”
我沒經大腦思考就說了,我聽見何姿在電話裡笑問,“你怎麼了?哪兒疼?要不要姐妹幫你在電話裡揉揉?”
我以爲他會問我你爲什麼不打車或者其他之類的問題,但是沒想到他卻說,“那我揹你吧!”
“好啊,不收錢就好。”我嘻嘻笑,跟平常一樣,我以爲他在開玩笑,一個陌生人而已,何必當真,即使不是陌生人,就是身邊的熟悉的人這麼說我也會當他開玩笑的。
然而,我低估了蘇幕遮了,他居然衝着我蹲下了身,“放心吧,我的錢多的沒處花,不會找你收錢的,而且”,他回頭從上到下掃了我一眼,“你也不像有錢人。”
我承認,我被他氣着了。我使勁拍拍他的背,“謝謝了,我會很享受的,我會好好使用你這有錢人的‘高級背’的。”
就這樣,我就在蘇幕遮的背上了。我承認,我那天晚上比較暈,還有點兒傻,後來一回想起來我就後怕,如果他是一個壞蛋那我豈不是遭殃了。我承認,從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花癡病發揮的淋漓盡致,點滴不剩。
在他的背上,我才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似乎喝酒了!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應該是有一點兒醉的吧,但是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這邊左拐。”
“好,從這條路上穿過去。”
......
“好,就在這裡停下吧。”
他放下了我,走了半個多小時,我享受了半個多小時,而他卻面不紅心不跳,也不喘氣,只是看着我手裡拎着的鞋子淡淡說道,“以後不要穿這麼高的高跟鞋!”
他轉身,我有點兒不甘心,“喂,你怎麼回去?”
“我打車啊!”
......
我直接無語了。
我的下一個想法是,如果他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就是腦子有問題,要不然,就是對我有企圖!
難道我被騙了?想起最近網上流傳的晚上回家不知什麼時候身上的某一件象徵性的東西就沒了......
我慌了,趕緊摸摸自己的上下身,奇怪,什麼也沒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