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
晚餐的時候，小真愛終於當着所有人的面發起脾氣來了。
一向對美食沒什麼抵抗力的她這次拒絕進食，甚至還將女傭端到跟前的飯碗一手打翻了。
“小愛-”看撒了一地的食物，坐在主人位的杜奕非臉色沉了下來-這只是他習慣的表現。
“我要媽咪喂！”爹地生氣的時候，全世界的人都害怕，小真愛也不例外，但這次她完全無視那張陰沉沉的臉，尖聲要求。
“……”一提到芊芊，杜奕非臉上的冷色迅速褪去。他吞了一口發酸的口水，起身走到女兒面前，溫和地勸慰。“媽咪公司那邊有重要的工作要做，再過幾天就回來了，小愛乖乖吃飯哦，不然媽咪知道了會傷心的。”
“爹地騙人，媽咪工作再忙也不會那麼久不回家。”小真愛這回不願意聽爸爸的話了，瞪大的眼睛裡淚汪汪的。
她舉起兩隻小手數了又數，腮幫子鼓了起來。
“媽咪有二十好幾天沒回來了，還不給小愛打電話……”
“……”杜奕非突然找不到適合的謊言來哄女兒了，而周圍家人也因爲小真愛的話而難過地低下頭。
“媽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一旁的小圓滿也眼淚汪汪的，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怎麼會呢？媽咪最愛你們了！”杜奕非搖頭。
“那她怎麼這麼久不回來？也不給我們打電話？”小圓滿看爸爸，希望他能給他和妹妹一個滿意的答案。
“因爲……”杜奕非語塞。他從來就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這纔是芊芊的長項。
“爹地惹媽咪不高興了對不對？”小真愛想到了什麼的，說。“肯定是爹地欺負媽咪了，然後她丟下我們離家出走了。”
這孩子電視看多了吧，什麼連離家出走都知道？
杜奕非唉嘆一聲，蹲下身子，這樣一來坐在高椅子裡的女兒可就比他高了半個頭。
他仰視眼淚汪汪的女兒，柔聲道：“爹地最愛媽咪了，怎麼可能欺負她？”
“媽咪脖子上老有傷，不是你欺負她的？”小真愛不依不撓。
“呃-”那是吻痕吧？！這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讓他怎麼跟孩子們說。杜奕非爲難。
“爹地最討厭了！”沒話說了吧？那就是承認了？小真愛生氣地小手一揮，直接往杜奕非身上打了一下，豆大的眼淚也隨之嘩嘩地往下掉。
“……”被女兒討厭的杜奕非微閉了一下眼睛，選擇了緘默不語。
他的沉默讓一對孩子更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們爬下椅子，上前揪着他的衣服又拉又扯。
“爹地是大壞蛋，還我們媽咪，還我們媽咪！”
“小滿小愛別鬧，來，跟嬸嬸上樓去！”若大的餐廳裡迴盪着孩子們的哭鬧聲，聽得每一個人心裡揪得疼。上官蘭起身走過來，想要帶孩子們上樓。
小真愛打開上官蘭伸出來的手，繼續鬧杜奕非：“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杜奕非的心在淌血，他對孩子們的要求無法做出正面的迴應。
他艱難地逃離他們，任由上官蘭和杜奕雪抱着哭鬧的他們上樓去了。
“唉，都把孩子們逼到胡思亂想的份上了，也虧他們想到兩口子鬧彆扭。”想着大兒媳婦的遭遇，想着一對孩子這麼小就沒了媽，杜夫人心裡也痛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