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先生急步跟上杜奕非,跟他說話,他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杜奕非快要倒下的時候,z先生扶住了他,並被對方拖着離開。
杜奕非一坐進車裡,就顫抖得更厲害,完全陷入那陣歇斯底里的發作之中。
他的胸脯急劇地起伏,眼裡一下子佈滿了血絲,但沒有眼淚。
早料到會這樣的z先生從衣兜裡掏出一小隻鹽瓶,讓杜奕非嗅。
當他們乘直升機回巴特曼的酒店時,杜奕非還在瑟瑟發抖。
一整夜,杜奕非都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下起了雨,就像是他的眼淚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就目前瞭解的情況,事情似乎已發展到了最糟糕的程度,哪怕杜奕非不樂意接受現實,可它卻實實在在地擺在那兒,默默地訴說着一個可怕的事情:機毀人亡。
芊芊不在了,這種感覺比她的存在感覺更真切。
這是杜奕非最害怕的。
死亡是永恆的,杜奕非覺得他伸出手去就能觸到身旁芊芊留下的空洞,堅硬,泛着冷光,就像是冰。
他以爲自己可以微稍支撐一下,好讓自己瞭解那些情況後進行一些慎密的思考,對發生的一切進行一系列的質疑。
可是,當看到那些殘缺的屍體時,他徹底的崩潰了!
上帝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的對待我?
我的芊芊!
我的芊芊!
我的芊芊!
在只有他一人的房間裡,杜奕非失聲痛哭……
……
夜裡打了雷下了雨,把睡夢中的芊芊驚醒。
她又做夢了,夢裡的世界依個蒼白如紙,但這次,她聽到了悲切的哭聲,從那遙遠之地一直傳進她的耳裡,她瘋狂地奔跑,想要循聲覓去,可她跑得兩腿發疼,上氣不接下氣,卻錯愕地發現自己只是在原地兜圈兒-
爬下牀,被冷汗浸透全身的芊芊走到窗前,紛揚的雨從半敞的窗子打進來,溼了窗臺和小片地。
芊芊將窗子關好,藉着微弱的路燈低頭看,自己正好站在那小灘雨水中……
……
次日清晨七點,下了三個多小時的大雨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洛克帶着幾個手下趕早的到了關口,卻沒有發現那個賣報紙的小男孩。
“這麼大的雨,估計是不來了。”一個手下說。“我們要不要去難民營打聽下男孩的下落,到這兒來賣報紙的男孩肯定不是太多。”
撐着一把黑傘的洛克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難民營這邊關口的一處高地,目光靜靜地在煙雨朦朧中搜索。
“這雨下得好,可省了我們不少心思,那些在大漠裡還來不及處理的痕跡一下子全被衝沒了。”另一個手下擡頭看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笑道。
“確實的,但那個叫依一的女保鏢不是還沒消息嗎?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洛克終於開口了,語氣幽冷。
花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尋找芊芊和清除依一,這可不是計劃內的事情。
他本應該在跳機之後就直接帶着芊芊離開了的,而現在呢,那個小女人到底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