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進了住院,臘梅只在廊下等候,朱如玉自己進了堂屋。
朱榮與他的繼室李氏正坐着吃茶,他們下首,還坐着一個微胖的男子,約莫十八九歲,厚厚的嘴脣,留着小鬍子,眼神帶着些許的輕挑與輕慢。
看朱如玉進來,朱榮臉色不由帶出了嫌惡,等她行過禮後,冷冷道:“爲何現在纔過來?”
“我出去轉悠,故來遲了,”說到這裡,朱如玉淡淡一笑,“爹爹的命令也不知道何時出現,女兒也不可能每日不出去,只在家裡等着吧?”
不軟不硬地頂了對方一句,不卑不亢地站在對方面前,此時的朱如玉叫繼母李氏心裡暗暗吃驚,碧雲說的沒錯,這廢物果然與之前不一樣了,變化竟然這樣明顯。
聲音還如原來的綿軟輕柔,但表情上卻有了氣勢。
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原本要死的人不但沒有死,回來之後還像換了個人,以前畏縮膽小,竟然有了鋒芒--人還是那個人,性子怎麼變了這麼多?
感覺到了李氏的疑惑目光,朱如玉報以意味深長的笑。
朱榮被朱如玉回了一句,神色更不悅了,冷哼一聲,道:“之前的婚事已經給了你姐姐,你也不要覺得委屈,司徒家也不願意娶你。爲了彌補,爲父與你母親商量了一下,準備再給你訂一門親事--這是你母親哥哥家的二公子,也是你的表哥。”
他指着那少年道。
男子站起來,儘量避免去看朱如玉的臉,含笑施禮道:“表妹,哥哥這邊有禮了……”
朱如玉渾身的雞皮疙瘩止不住地掉到地上,果然古代誰家都有幾個表哥、表妹之流。
敢情叫自己過來就是爲了要自己嫁給這個胖墩?他雖然笑着,但視線卻不看自己的臉,明顯的敷衍--他根本看不上自己,怎麼會同意與自己結親呢?
當然自己也看不上他,顏值實在不敢恭維--雖然自己的顏值此時也不敢恭維,但自己有信心可以醫治好,而對方除非重回孃胎,或者打散五官重鑄。
她先施了個禮,然後笑道:“見過表哥,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不知道你的名姓。”
“我叫李兆基,如玉妹妹家我李哥哥就好了。”李兆基當着朱榮與李氏的面,很有耐心地自我介紹。
“這門親事就算定了,兆基性子也好,對你定差不了……”朱榮拿出家長的派頭,以肯定的語氣告知朱如玉,面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
就這樣打發自己?
朱如玉福福身,接過話道,“父親,我與司徒家公子定親是先母在世與對方定下的,對不對?”
朱榮一頓,神色一暗,冷冷道:“是又怎樣?人家司徒公子配你實在有些憋屈,與你的姐姐纔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司徒家是什麼人家,司徒公子是什麼人,可是你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