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看着遠處的那抹人影,火氣快到頂到胸口,她一再忍耐纔沒讓人看了笑話去。
她在失神的功夫,季秋已經走到她面前,目光溫柔:“公主?您過來是吃飯的嗎?”
這裡是酒樓,過來自然就是吃飯的,反正靜雅有銀子,賺錢的生意幹嘛不做啊?季秋只是這裡的掌櫃,有客人過來,自然要笑臉相迎了。
“你少裝糊塗,你一個小小的村姑,憑什麼和公主爭?簡直是不知羞恥。”
劉琪握了握拳頭,瞪着一雙眼睛,就幫靜雅出頭,季秋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這女人好凶啊,不過和她又什麼關係啊?
“喲,原來公主是帶着人過來找茬的?那我可得提醒公主一句了。
就像剛纔那位小姐所說,我只是甘沛縣來的一個村姑罷了,您乃是公主,光是您的身份就能壓死我了,您一個人對付我還不夠?現在還要帶着一羣貴女過來找茬?您這樣做,說出去不怕京城中人恥笑嗎?
我可知道一個道理,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公主也得爲自己的名聲考慮考慮啊。”
要對付雷詩琪那種刁蠻小姐,她是不行的,就要找方天朗了,不過靜雅和雷詩琪不同,她是公主,有萬人之上的地位,自然也怕底下人議論,畢竟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帶着大原臉面的,她作爲公主,怎麼能不爲皇家臉面着想呢?
靜雅忽然擡手,阻止了身後貴女的幫腔,她冷笑一聲,環視着這個酒樓。
“本公主居然不知道,在這京城中,也有你的生意?”
靜雅這話不知是諷刺還是誇獎,這酒樓光是從內部裝修,就和其他酒樓不同,她也想知道,季秋是如何在這京城立足的。
“是啊,這家酒樓開張也有一段時間了,公主雖然覺得不滿意,但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讓我關門,不是嗎?”
季秋倒是不害怕,有人的地方就有輿論,輿論這種東西不只是在現代有用,在古代也一樣有用,靜雅要是敢仗勢欺人,她就敢站在主街上和靜雅理論,反正她就是別人口中的村姑,可靜雅乃是堂堂的公主啊。
到時候丟臉的人可是靜雅,百姓們都會議論,是她仗勢欺人。
靜雅被她頂的不輕,眯了眯眼睛:“酒樓啊?我今天過來是帶着大家吃飯的,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她說完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隨着她落座,跟她過來的貴女全都坐下,季秋點了點頭,吩咐人去準時食材。
“公主既然是過來吃飯的,那我就不陪着了,您們在這裡慢慢吃吧。”
她輕笑一聲,就準備離開,可靜雅卻是不同意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坐了下來,季秋也沒拒絕,反正她就算坐在這,這頓飯前也要靜雅買單。
“我之前說過,我會堂堂正正的贏你,這話我不會反悔的。”
靜雅看着季秋笑意盈盈的樣子,心頭一陣惱火,不過她還記得自己的諾言,說不會利用身份就是不會。
季秋點了點頭,從這點,她還是十分佩服靜雅的,如果靜雅不跟她喜歡上一個人,也許她們之間也不會鬧成這樣,靜雅雖然是公主,也有刁蠻的時候,但她這個人卻不是無理取鬧的,她還是守諾言,講道理的。
“公主,就憑您這句話,今天這頓飯我可以給您免單。
我知道您今天過來是爲了什麼,就是想讓我看看,您在京城中的實力究竟有多麼強?我是鬥不過您的?對嗎?”
季秋也不遮遮掩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靜雅也不否認,她剛要點頭,就看門口方向衝進來一個人。
那人跑的極快,她甚至都沒看清樣子,光是看見一個影子,等她發現的時候,春桃已經坐在季秋身旁了,她大口的喘着粗氣。
她這一路過來還真是不容易啊,馬車停到門口,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在這京城中,能與她並肩作戰的恐怕只有季秋了,所以在季秋有難的時候,她要第一時間站出來。
春桃乃是京城青樓中的頭牌,這些貴女中也有膽子大的,曾經扮作男人和兄長一起去了青樓,當時她們都見過春桃的真面目,所以現在看到她,難免有些驚訝。
“春桃?”
若說別人不認識春桃也就算了,路一倩怎麼會不認識呢?那可是讓她兄長魂牽夢繞的女人。
路一凡回京後就沒回家幾次,不過每次回去都帶着春桃,路一凡生怕春桃被欺負,都是躲着她們走的,所以路一倩也在家見過春桃。
春桃擡起手朝她打招呼,笑嘻嘻的開口:“呀,這不是小郡主嗎?您也在這啊,我對您可是印象深刻啊,當時我在青樓中有個姐妹,她就看上了您,您不是瞧上她了嗎?那後來怎麼還跑了呢?”
這段往事,她是記得清楚,後來那姐妹爲了路一倩還不吃不喝的鬧了好幾天,最後還是路一凡說她妹妹是個姑娘,她那姐妹才善罷甘休的。
路一倩和兄長去青樓,知道的人不多,但她這麼一說,這些人全都知道了,有些保守的立馬瞪大眼睛,看怪物一樣的看着路一倩,路一倩羞紅了臉頰,也不敢去找春桃的麻煩了。
“喲,這不是公主嗎?您是過來吃飯的?我跟您說啊,這裡的火鍋是最好吃的,您要不要嚐嚐啊。”
季秋之所以敢請春桃過來,就是知道她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吃虧的,她剛纔一句話讓路一倩乖乖閉上了嘴巴,有些人看路一倩不說話了,也不敢說什麼。
劉琪看周圍幾個人都不說話了,心想着這是巴結公主的好時候,就又開口了。
“你一個妓女,居然敢和我們坐在一起?你算是什麼身份?還不快滾下去?原來季姑娘認識的都是這樣的人。”
劉琪冷笑一聲,春桃也不惱,她做了這麼多年青樓女子,難道還怕讓人說嗎?
“喲,您說說我這記性啊,我怎麼想不起來您是誰了?啊!您是劉尚書的女兒對嗎?我跟您說啊,您在這說我們的時候,也要回去勸勸您的父親和兄弟,不要見天的來青樓了,還有您那父親啊,一把年紀了,還在妓女面前亂承諾。
您們知道當時他跟我說什麼了嗎?他跟我說啊,只要我肯跟他,那他就敢讓你娘下堂,讓我做尚書府的夫人呢,這話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看他一把年紀了,我是不敢惹他,還是讓他多活兩年吧。”
劉琪敢當面罵她不知羞恥,她就敢當着劉琪的面,說她一家人,那劉尚書和劉家的幾個公子本來就不是什麼乾淨貨色,她還敢在這裡囂張?
拿着朝廷的銀子出去嫖娼,她沒有捅上去就算是她積德了,劉琪還敢說話?
劉琪被她氣得眼眶通紅,季秋看了春桃一眼,不得不佩服她這張嘴啊,以後千萬不要得罪她了。
“公主,我不知道您過來是做什麼的?但是我想提醒您,下次不要帶這麼多人過來丟人現眼,傳出去也不好看啊?”
春桃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臉上盡是嫵媚的笑意,幾位貴女看不慣,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靜雅聽了半晌的荒唐話,現在也覺得十分丟人,用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着春桃。
“春桃,這裡沒有你的事,你趕快走開,否則的話,你這輩子都進不了路家的門。”
靜雅的吼聲就算在外面也能聽見,春桃揉了揉耳朵,剛想開口,就看路一凡和方天朗從外面進來,他們兩人穿着一身白衣,從遠處走來,都是一樣的瀟灑英俊,路一凡在這冬季還拿着摺扇、
他走到春桃身後,將她抱在懷裡,一臉寵溺的盯着她。
“公主,我知道您的身份,但路家的事兒也是用不着您管,她進不了路家的門?那我路一凡就出了路家的門,只要她能進路一凡的門,我和她就心滿意足了。”
從前京城中的貴女都知道,路一凡長得是英俊瀟灑,一雙眼睛很是迷人,還有那小王爺的身份。
光是坐在這的就有不少傾慕他的,但沒有人敢嫁給他,就是因爲他風流成性,誰也沒想到,今個他居然爲了一個妓女,在公主面前放出豪言,這實在讓人不敢想象啊。
“公主,您還是趕快回宮去吧。”
方天朗一步一步朝着季秋走去,在走到季秋身側的時候,將她擋在身後,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有他在,誰也不能動季秋一根頭髮。
靜雅看着兩人的動作覺得頭大,她終於壓制不住心頭的火氣,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吼道。
“你們都瘋了嗎?她們一個是青樓女子,一個是鄉下來的村姑,你們不顧前途,不顧百姓議論,就非要和她們在一起?”
靜雅吼得都破音了,她身後的劉琪被嚇得不輕,想要開口,卻怕春桃在說出什麼來。
“公主,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用不着您管,也許在您的心裡,我們都已經墮落了,既然這樣,那您還是離我們遠一些吧。”
方天朗絲毫不給面子,這讓靜雅氣得不輕,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下來,方天朗也沒有絲毫的心軟,靜雅一甩衣袖帶着人離開了這裡。
等她走後,衆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