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一遍怎麼了?興你做的出來,還不興人說啊?”
那婦人被玉珠指着鼻子罵,當即不依不饒的說道。
“娘啊,你別拉着我,這老潑婦說什麼呢!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玉珠被母親拉着,哭的梨花帶雨,感受着周圍投來無數鄙夷的目光,兩年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裡頭還是一抽抽的疼,那個口口聲聲喚着自己寶貝的男人,不但沒有保護自己,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自己就搬走了。
玉珠原本長得就有幾分姿色,此時小臉上這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知道讓多少男人心疼着呢,不過在知道她就是兩年前鬧的紛紛揚揚的那個蕩婦之後,更多的人,卻是投來了赤裸裸的目光,幾乎要把玉珠給當場扒光。
玉珠發覺男人們那目露色光的模樣,頓時嚇的不輕,忘了要算計季家人,也忘了自己身處何處,瑟瑟發抖的躲在母親的懷裡,嗚嗚的痛哭起來。
而發覺自家男人不對勁的婦人們,臉上閃過憤恨之色。
心裡想着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還真是個狐狸精,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把自家男人給迷的團團轉,自家男人的褲腰帶本來就拴不住了,這被人家一勾搭,指不定家裡頭的錢會流進誰的口袋呢。
“咳咳”季秋一看這場面就要失控,當即輕咳了一聲,面色一冷,說道,“兩位,不好意思了,請吧!”
季秋對這母女倆厭惡至極,就算是看到她們真被人打了,也生不起一絲的同情來,可是這裡是自己家,她可不想自家的新院子成爲戰場。
“不,我不走!”原本已經瑟縮在母親懷裡頭的玉珠,一聽到季秋趕人的話之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當即就跳了出來。
“你季秋不過是個黃毛丫頭,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我要嫁的是季禮哥哥,季禮哥哥至今都沒有妻妾,你若是個好的,就應該主動留下我,求我伺候你的兄長,而不是阻止你的兄長娶妻,莫不是你對你兄長有什麼非分之想不成?這可是亂倫的大事兒。”
玉珠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竟是一下子走到季秋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罵道。
玉珠這話一說出來,季秋的面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玉珠的臉上,“你個臭不要臉的小娼婦,想男人自己回去賣大炕去,像你這樣的貨色,跑到正經人家來勾搭男人,只要不是個眼瞎的,都不會娶你這種女人!”
季秋是真的被氣壞了,這一巴掌下手可不輕快,雖然她個子沒對方高,可是這逼人的氣勢卻是一點兒不輸給她,“勾引不成竟然還敢滿嘴噴糞,你缺不缺德啊!”
尼瑪,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孃是貓咪啊。
季秋的話音一落,整個院子裡頭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差玉珠半頭的季秋,誰也不曾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會這麼彪悍。
“你,你竟然敢打我?”玉珠瞪大了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臉,一臉的不可置信。
然後,整個人都暴怒了起來,伸手就要朝季秋的臉上扇去,可是揚起的雙手卻怎麼也落不下來,玉珠這纔看向自己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鐵鉗般的手給抓住了。
玉珠滿臉委屈的回頭,卻撞入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瞳眸裡。
只見這人一身月白色長袍,立體的五官刀刻般的俊美,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震懾人心氣勢,邪魅而俊美的臉上噙着一抹冷到極致的笑容,玉珠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敢有任何異動,下一刻,就會命喪黃泉。
玉珠被深深的震撼住了,這人是誰?手腕上的疼痛卻讓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求救般的看向季禮,柔柔的道,“季禮哥哥?”
季禮此時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慌亂的將季秋給護在了身後,雖然他知道此時已經晚了,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季禮被玉珠這麼一喚,只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壓根就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緊張的回頭問季秋,“幺妹,她有沒有傷到你?”
他現在還有些後怕,要不是方天朗反應及時,恐怕這個時候妹妹就會被那個可惡的女人給傷着了,他剛纔確實是被嚇着了,以至於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家那個一向連大聲說話都不曾的妹妹,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滾!”方天朗的聲音冷若冰霜,狠狠的將手裡的女人甩出了老遠,如果她不是女人,這會兒可不是簡單的被甩出去那麼簡單了。
“玉珠,我的閨女呀!”張王氏這纔回過神來,就見自己的女兒刷的一下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當即驚呼一聲,飛奔了過去,緊緊的將女兒摟在了懷裡。
“來人吶,沒天理了,欺負咱們孤兒寡母呀,快來人吶,殺人啦。”
張王氏見自家閨女沒事兒,當即放下心來,卻又是計上心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懷裡的女兒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哭天搶地的吼了起來,那叫一個聲嘶力竭。
而玉珠在收到孃親的眼神之後,也收起了原本想要起來的心思,乾脆一閉眼,裝起死來。
院子外頭的人一時間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一步,心裡頭的震驚卻是無以復加的。
真的出人命了?此時所有人心裡頭都冒出了同樣的想法,轟鬧之聲突然乍起,整個院子裡頭亂成了一鍋煮,有膽子大點兒的便開始議論起來。
“不會吧,真的出人命了?”
“誰知道呢,剛纔這一摔可不輕,說不定真摔死了。”
“這會兒事情真鬧大了。”
聽到門外的議論聲,張王氏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哭得更加傷心欲絕了,“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我可憐的閨女啊,玉珠啊,你咋的了?”
張王氏越嗷越起勁,這嗷的一嗓子,整個無名村都能聽到,“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這張王氏又哭又鬧的,季家兩兄妹和方天朗卻只是冷冷的站在一邊觀看,方天朗甚至回頭衝季秋挑眉說道,“下次對付這種人直接用腳踹。”
“噗嗤!”季秋聞言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天理了,快來人啊”那邊張王氏還在不斷的嗷着,卻瞟見人家此時竟沒一個人理會自己,還在那裡聊天,氣的差點沒被自己咬掉舌頭。
張王氏刷的一下從地上坐起,也不顧自己的閨女了,就如同潑婦一般衝着季秋就跑了過去,卻又不敢靠近,只是在嘴裡不住的嚷嚷着,“我閨女死了,我要去報官,我要讓你們償命!”
方天朗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伸手一揮,下一刻,一身黑衣的方勇出現在院子裡頭,方天朗冷冷的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就拖出去喂狼吧,至於這個要報官的,你帶她去找縣太爺。”
躺在地上裝死的玉珠一聽到這話,頓時嚇得一個哆嗦,卻並沒有立馬爬起來,而是抱着一絲僥倖,希望這只是嚇唬她的。
“是,少爺!”方勇聞言應聲,然後便走到了玉珠的身前,剛要彎身去抓,卻被張王氏給擋在了面前。
“你你們想要做什麼?”張王氏像是護崽子的母雞,將自己的閨女緊緊的護在身後,萬一這些人真將閨女扔到山裡喂狼咋辦?
而方勇卻是不理會她,手裡頭的一顆細小的石子陡然間彈出,狠狠的打在了玉珠的手肘上,躺在地上的玉珠,只感覺身上一嘛,然後一股刺痛傳來,頓時就從地上坐了起來,“誰?是誰打我?”
這一聲尖銳無比,甚至壓住了場中所有的聲音,不明所以的衆人紛紛一愣,然後就是一陣轟然大笑。
到這個時候,衆人也都明白過來了,原來人壓根就沒事兒,之所以躺在地上不起來,恐怕還是想要訛錢吧。
張王氏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女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爬起來,她剛纔只不過是想要從季家訛些賠償,他之所以敢這麼鬧,完全是篤定了季家不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可是閨女這個時候起來,自己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嘛。
“玉珠,閨女啊,你沒事兒吧,讓孃親看看。”張王氏暗自惱怒閨女不爭氣,卻也是沒有辦法,知道好戲穿幫了,再演下去也是無用,索性再次抱着閨女打量起來。
“既然沒事兒,那就請回吧,從今以後我季家再不歡迎你們!”
季秋實在是看的厭了,於是再次出言趕人了。
“不行,你們打了我的閨女,必須賠償湯藥費,否則的話,我就在這裡不走了。”
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張王氏哪裡甘心,當即往季家門口的臺階上一坐,耍起潑來。
季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這樣的人竟然也有。
“湯藥費?真是好笑,我還要追究你們精神損失費呢,以後若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跑來我家裡鬧一場,罵了我們不說,還要訛咱家的銀子,那還得了,我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賊喊捉賊了。”
對於這事兒,季秋毫不相讓,倒不是說捨不得那幾兩銀子,實在是這種人太過可惡,她寧願將銀子給乞丐,也不會給她們,“還有你,張玉珠,我今兒還就告訴你了,別說是嫁進我季家,以後就是我季家的門,你也別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