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三百人的加入,整體士氣提高了一大截。
一大早,武林衆人佔據各個位置練拳的練拳,揮劍的揮劍,甩鞭的甩鞭,有那興致好的在那高高的樹頂上你來我往斗的很是歡實。
包括聞昱丹在內的衆將士都走出了洞窟,看着這番給他們帶來信心的景象。
——沒什麼比親眼所見更讓他們有底氣。
華如初和祁佑反倒是最晚出來的。
祁佑是因爲受傷,而華如初則是懶,自從小時候吃了苦頭將武功底子打好後,她便不再勤快的讓自己變得更厲害了。
好在她在這方面很有些天賦,自己又愛琢磨,功力倒是越來越深了。
兩人走出洞口,笑眼看着外面的熱鬧,要不是時不時有穿着兵士服的大聲叫好,她都要以爲此時身在揚州的家裡,她爹時不時的和朋友切磋,少不了的美酒和笑聲,聽着看着便覺得痛快。
那邊洞窟探出個腦袋,“小姐,老爺一早就吩咐了,讓您先用飯,他要和老兄弟一起吃。”
“唔,行,依他,端過來吧。”
“是。”
端着木盤還要攀爬,沒點本事的人可做不到,東西摔了不說,一個不好人還得掉下去。
夏言卻走得穩穩的,碗裡還冒着熱氣的粥一點都沒灑出來。
迴轉洞內,祁佑去將放置在角落的小桌子搬了過來,華如初拿了兩張小杌子,一張自己坐了,一張放到另一側。
夏言邊擺吃食邊道:“大少爺背來了好幾袋子的米,還有一袋子麪粉,說都給小姐做吃的,這個蒸蛋是張大山去山裡掏來的,還剩了不少。”
幾個丫頭裡冬菲最遲鈍單純,夏言最鬼靈精,話也最多,秋謹是沉穩,適合做總攬全局的那個,春玉則格外溫柔,平時什麼都好說,就是關係到身體時一點不退讓。
雲書就不用說了,全能。
平時她喜歡逗冬菲,也喜歡和夏言沒大沒小的說話,可真要論起來,她對她們都是一樣的。
有好東西時每人分得平均,不管誰做錯了事都要領罰,再加上幾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倒沒生出什麼齷齪來。
但願一直被她扔在別院的那幾個小丫頭能從她們身上多學一些。
“蛋容易掏到嗎?”
“聽張大山說山裡很多,只是人不能做絕戶的事,每個窩裡只能撿一兩個,要是本來就只有這麼點的就不能撿,但是保證小姐一個人吃肯定沒問題。”
這個張大山倒不愧他的名字,知道給大山留餘地。
“我吃不了多少,要是蛋剩餘的多,你們分着吃了。”
“是,小姐。”
看兩主僕說完,祁佑插話道:“麪粉留着,不用特意做給我吃,我和其他人吃一樣的就行。”
華如初看着他碗裡白乎乎的饅頭,點頭,“是該吃一樣的,不然該有人對你有看法了,我爹也會不高興,覺得你吃不得苦,這沒辦法,誰讓你另一層身份是我爹的女婿,多少人看着呢!”
“我知道。”祁佑撕了半個放到她碗裡的粥上,“一定不給岳父丟臉。”
華如初笑得眉眼彎彎的,將饅頭塞進他嘴裡,“只此一次,快吃掉,別被我爹看到。”
祁佑沒有拒絕,事實上,他對如初很少有拒絕的時候。
“要不要留着給岳父吃?”
“他不會吃,我爹啊,就是個典型的武林中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聲談笑,惱了動手,高興了對着罈子牛飲,我娘這兩年開始管着他了,這終於有機會脫離我孃的掌控,他肯定是要和一幫老兄弟一起吃個過癮喝個過癮的,沒味道的饅頭他看不上。”
那樣的生活才痛快吧!祁佑想像着,不無羨慕。
那是世家子弟無法想像的肆意痛快,平日裡提起時明面上看不上他們,暗地裡沒有幾個不眼紅那樣的生活。
吃了早飯再出來時,外面已經空了。
倒是右邊洞窟裡時不時傳來大笑聲。
不用猜都知道,爹現在肯定去那邊了。
“祁佑,你先過去太子那邊,和他通個氣,免得他心裡沒底。”
“恩,你一會來?”
“我和我爹一起過去。”華如初笑得狡黠,“我現在的身份是華家的女兒,自然是要跟爹走的,我要是夾在中間,到時我爲難,你也爲難。”
祁佑點頭,這樣的情況是要杜絕。
聞昱丹也是剛用了飯,正在洞窟內走動消食。
聽到外頭的響動擡頭,看到是原及也不用人通報便道:“原及來了?直接進來就是。”
“是。”
等人走近,聞昱丹看他臉上再不見鬱色也替他高興,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取笑道:“過了岳父那關了?”
祁佑毫不避諱的點頭,“是,岳父原諒我了。”
“武林中人確實是個爽快性子,不會拿着這姻緣來求好處,罵你一頓揍你一頓解了氣就什麼都過去了,要是放到世家中……恐怕你得許下不少好處才能將這事揭過去,當時還道是禍,卻成了你的福,原及,這是你的好運氣。”
祁佑很認同這話,當時要不是沒人願意聯這個姻將祁家推了出來,祖父沒和他商量便應允了,他又怎麼能得到這樁如意姻緣?
“微臣想求殿下一件事。”
聞昱丹幾乎可以猜到他想求的是什麼,“你只管說出來,但凡能答應的我都答應你。”
這已經是身爲太子的聞昱丹能給的最直接的承諾了。
祁佑也不迂迴,直接道:“搬師回朝後,微臣想脫離祁家另立門戶,殿下如果覺得微臣立有寸功,任何封賞微臣都不要,只請殿下成全。”
說着,祁佑衣襬一撩,跪了下去。
昨天他們翁婿的對話自然傳進了聞昱丹耳裡,也料到了原及會來他這裡尋找助力,可是真聽他說出來,聞昱丹心裡還是覺得吃驚。
“原及,你不多考慮考慮?我知道你是想替你夫人出這口氣,讓華家放心,可你也不用做得這麼絕,以老將軍的性子,你要真這麼做了,他會將你的姓氏都剝奪,你這又是何必?”
“殿下,我脫離祁家纔是最好的,祁家,爭氣的太少了,現在無權無勢倒還好,以後,恐成大禍。”
聞昱丹哪會不懂他的意思,一旦他繼位,最該厚賞的人便是原及,幾度救命之恩,從小相互扶持到大的交情,爲他出生入死……
封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都覺得他受得起。
除了年齡這個硬傷,他再無讓人可置喙的地方。
若他厚賞了原及,能不連帶的將一直站在他背後的祁家賞賜一番嗎?
可就如原及所說,祁家爭氣的太少了,全靠一個原及撐着,要真給了他們大權,以後拖累原及是必然,更可能會毀了祁家。
若是原及脫離了祁家,以後原及可以照賞,祁家卻只給與富貴卻不給實權即可。
就算真有人興風作浪影響也有限。
一旦祁家再能養出個爭氣的來,有原及照拂着,有個好前程也不難。
可原及若是姓氏都被剝奪……
“微臣不姓祁,依舊是忠於您的臣子,若是殿下可憐微臣,給微臣賜姓便是。”
聞昱丹心頭一亮,他怎麼忘了這點。
翻開史記,被君王賜姓的臣子雖然不多,卻也能找出三兩個來。
南朝延續三百餘年,也不過是開國君主賜姓了一人,之後再無人有這樣的待遇。
他便效仿先祖,賜原及一個姓氏又如何?
“你放心,要真到了那一日,我一定給你撐腰就是,我敬老太爺,可也只是敬罷了,你纔是我看重祁家的原由。”
心願達成,以祁佑的心性也激動不已,恭敬的朝着太子拜了下去。
他太想爲自己活了,就算失去姓氏死後要成孤魂野鬼他也無懼。
聞昱丹心下暗歎,將人扶了起來。
祁家,確實是將原及逼得太狠了。
平復了心情,祁佑說起來意,“殿下,微臣過來是想提前和您通個氣,聽岳父和如初的意思,若是接下來幾日無雨,您明日便能撤退。”
“去個人叫孫將軍過來,要快。”
“是。”
“天氣會不會好問過老孫就能知道。”在深山裡呆了太久,聞昱丹是早想離開了,這會知道明日就走,心情頓時明媚。
“殿下,微臣傷口未愈,身手只得以前的一半,沒有自信能再護您無恙,所以這次微臣會留下,讓如初從中調和,多派一些高手隨行。”
好心情打了個折扣,聞昱丹皺眉看向他,“傷口還這麼嚴重?”
“是,之前缺醫少藥,傷口化膿,現在雖說好了點,但是一路上沒有大夫跟隨,這傷口怕又會化膿,到時微臣恐會成拖累。”
原本聞昱丹還有幾分懷疑他是想留下來陪夫人,聽他這麼一說,再想起那日換藥時他看到確實是化膿了,心裡那點疑慮才消了去。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好好養傷,以後還有許多要用到你的地方,可不能出了岔子。”
“是,微臣一定好好養傷。”
有親衛來報,“殿下,孫將軍來了。”
聞昱丹看了洞口一言,“請他進來。”
“是。”
孫依成一路走來就在想定是要商量撤退的事,聽到殿下問起天氣之事便道:“一早末將就觀察過了,接下來幾天都不會再有雨,以這邊的天氣來說一場雨過後很長時間之內都不會再下,殿下只管放心就是。”
“那好,你吩咐下去,做好撤退準備,明天撤離這裡。”
孫依成朗聲應道:“是。”
PS:撐不住了,歇歇,寫水了也沒意思是不,這個星期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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