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曉夢奉命離去後,才經過成期駿的身邊,擡手指尖不小心碰觸到了他隔着衣物的手臂,淡淡的馨香縈繞着容水,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直接涌進了成期駿的鼻腔。
呼吸之間盡是容水的氣息和體香,如同置身萬花香林,心措不及防的開始猛烈跳動,甚至讓他有些黝黑的臉上隱隱透出紅暈......但這感覺...眨眼消失。
容水撩着裙襬坐進了馬車裡面,成期駿掩飾住自己方纔的失態和不自在,表情擺的嚴肅,一躍跨在馬車上,爲容水駕駛着馬匹。
當到達了虎昌寨之時,也是剛好午膳後的時間,容水一下馬車,立刻便有了人來接應,雖然容水並不是山寨裡的人,他在虎昌寨裡的威望,可是絲毫不遜色於大當家山虎和二當家趙俞的。
成期駿久別山寨,回到了熟悉的故土,也是自在快活了許多,和幾個好久不見的兄弟們聊開了去。
招呼一一打完,又大聲的吆喝道:“容東家來了,兄弟們!”
寨子裡便涌出來一些人,山虎與趙俞自然在其中,見到是兩人,趙俞上前道:“容水,怎麼過來寨子裡了?”
容水先一一給山寨裡的人打着招呼,才抽出空來回應趙俞的話,說道:“趙先生哪裡的話,不就是趁着最近得空過來看看大家,隨便找你有事商談。”
趙俞估摸着容水也是尋找自己,但笑不語,山虎知道容水一向是敬重趙俞的,有個大事小情的也願意找到趙俞商量一二,於是便自己識趣將兩人帶到了空的會客堂,還爲容水斟上了茶水,揮退了一干無干人等,自己也才走出去。
容水並不動作,直接就說道:“趙先生...我的來意是......是有一些困惑爲難的事情想問問你。”
趙俞在容水心中的形象一直就是高深莫測,然後睿智博學的,更有獨特的遠見,而且此事事關他們虎昌寨裡的自己人——金瀧......相信他一定會爲自己指出一條明路的。
趙俞聽了容水所講之後,說道:“容水,你可以告訴我困擾你的事情是什麼嗎?老夫又是何德何能?能夠替你解煩憂?......畢竟你是那麼的聰明。”
容水並不敢在趙俞面前自稱是聰明的,只是謙虛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趙先生就不必再打趣我了吧?......其實說是我的煩惱,也是虎昌寨的事情,也是山虎大當家和趙先生你的事情......這件事就是關於金瀧的。”
趙俞聽後開始還是一臉樂呵呵的樣子,此時垂眉一思索,說道:“容水你可說的是金瀧這孩子?怎麼了?他是最近給容水你惹是生非了還是闖出了什麼大禍?”
趙俞對自己挑選到容水那邊去當差的人選還是萬分器重的,每過一段日子都要親自詢問一番,五個人的工作狀況、生活情況,生怕自己選人不利還給容水惹了事,添了麻煩。
容水見趙俞可能有些誤會,便急忙說道:“趙先生!你先彆着急啊!這本來也沒什麼大事的,金瀧當差當得很不錯,交給他的每一份任務也還是盡職盡責的完成了,只是
......只是容水對他將來的去處又有些考量。”
容水這樣說完,趙俞纔算是放下心來,但是依然不明白榕容水究竟是爲何事有這些苦惱。
關於金瀧的去處...似乎在去年的時候他便與容水丫頭討論過了啊?所以現在...容水是想要說些什麼呢?
趙俞問道:“容水,金瀧的事情,去年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你讓他在你的手下歷練的這一年多以來,的確也如同我們的預期發展,現在?......現在你是又有什麼考量,但講無妨。”
金瀧這一年以來,擔任着容水手底下爲鄰縣運輸蔬果的職位,這個職位十分有趣而適合他的。
首先是靈活性就比較高,而且工作自由度也比較寬,適合他喜歡無拘束的性格,和可以自由練武安排時間,再說押送蔬果的途中,是去到外地增長眼界與見識的,這一點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有益而無一害的。
再者他做事不僅是快速而且還能保質保量的完成,其實在容水手上還很是得用的。
押送蔬果的這一年之間,還因爲金瀧拳腳上的功夫頗有長進,所以成功的抵禦了幾次匪徒,讓容桂真心覺得自己是選對人了。
想了這麼多,她對着趙俞說道:“哎......先生也說是去年的時候我們在還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暫時將金瀧安排到了我這裡,但是...但是眼觀今年,金瀧該得到的歷練也得到了,該長進的見識也長進了...若還是在容水手下勉強度日,不僅學不到什麼...而且也沒什麼用處了。”
這些話其實並不是容水想盡快撇開金瀧而說的......作爲金瀧的義姐,她早就在今年開年的時候設想過金瀧接下來的去向和計劃打算了......只是都是沒什麼結果的。
這話說完,容水看向趙先生,等着他開口。
趙俞講道:“的確不怎麼好辦,金瀧其人,並不是碌碌無爲之輩,但還記得老夫之前對容水你說過的話嗎?他要是放在合適的地方可以大放異彩,但……若是他不能夠在適當的地方展露出,那麼可能一輩子也就平淡度日了。”
趙俞的這個說法,容水還是記得的,現在聽來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
當時雖然也明白,讓他押送貨物或許並不是一個很不錯的安排,但是因爲暫時沒有想到他能夠去的地方,就只好先這樣將就着……但現在呢?……
這個時候,趙俞又開口講道:“容水,老夫心裡一直有疑問,當時……爲何不放金瀧去軍營之中?我明明是記得你也很希望金瀧能在軍營之中好生磨練一番?”
趙俞提起這事,容水立刻知道了趙俞是指的去年城中擴充軍隊的那一回。
當時整個虎昌寨大部分的適齡熱血男兒幾乎都進軍爲兵,前幾日還挑中了一些跟隨部隊前往邊關鎮守。
她對趙俞解釋道:“趙先生……其實,其實金瀧當時也去了,只不過……只不過……他並沒有通過初次的審覈,直接被淘汰了出來。”
趙俞一聽,稱奇道:“哦~?容水
,這是爲何呢?我們虎昌寨裡的人不是大多都順利通過了初審,進入了軍營之中嗎?爲何獨獨是金瀧被淘汰了出去?”
種種疑問,這的確是讓趙俞有些想不通,虎昌寨裡的人身份的確是最爲敏感的,但是在大家去城裡徵兵的時候,容水事前已經考慮好了這個問題,她有自己找到了黃知,懇請黃知給了寨子裡的人一個機會,並幫他們洗白了背景。
所以說,應該是所有前去徵兵的虎昌寨里人,只要不是非傷即殘的,都順利通過了審覈,但是現在……居然才知道,當初金瀧並沒有通過審覈,所以才繼續在容水手下幹活?
趙俞的這個問題,容水其實並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的,當時這個疑問也一直藏在她的心中。
爲何獨獨金瀧一人沒有通過徵兵的審覈?
但是當她得知原來君離作爲統兵會參與審覈的時候,突然間就明白了什麼。
那個時候已經是她與君離分開有一陣子了,因爲金瀧……所以,會不會是他從中作梗呢?
回憶起那個時候,金瀧還很怒氣衝衝的過來對容水抱怨過。
“容水姐!爲何就只有我被遣回來了?我是哪裡比他們差呢?大家都是寨子裡面一起練功長大的兄弟們,他們都選上了,就我一個人被淘汰下來了!我不服!”
當時的容水或許已經隱約有些意識了,很有可能是君離干預了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她又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於是現在只能對金瀧說道:“金瀧!這件事……你先不要輕舉妄動,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話自己也覺得沒什麼說服力,看着金瀧明顯不情願的樣子,於是容水又對金瀧說道:“…你……金瀧你相不相信我?”
雖然不懂容水此時這話有什麼意思,但是對於她的完全信任,讓金瀧想都不想的就回答道:“當然啊!容水姐你是我除了山虎大當家外最信任的人了!”
他既然這樣說,容水一咬牙,對着他說道:“金瀧,那你聽我的話,這次的事情,你別問爲什麼!交給我來處理,你現在繼續安心的在容家村工作,知道嗎?”
金瀧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爲什麼,但是心中的不甘願依然不能夠平復……爲何容水姐不幫他做主?還要他委曲求全呢?
軍營當兵,戰場殺敵,建功立業……這一切明明是他一直以來所憧憬的,但是現在……卻因爲不知道的原因,要放棄這一切?
容水或許是看出來了金瀧的不好,想想又安撫道:“金瀧……這並不是你唯一的機會,朝廷也不會只有一次擴招徵兵的,所以…這一次你先不要急,今後一定還會有機會的……我懂你的感受,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聽我一回,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若是這一次你是因爲我與君離之間的事情而被淘汰……那麼遲早我會還你這個機會。
容水在心裡面對着金瀧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她不會讓金瀧這一次的錯失良機而認命......在沒有弄明白事實真相的時候...一切都沒有定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