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杏兒眼裡,好東西,當然手裡頭越多越好了。
這東西是皇上賞賜的。
皇上又是最疼她家姑娘的。
只要她家姑娘撒個嬌,要多少沒有啊?
杏兒不知道皇上賞賜丹書鐵劵給蘇錦,百官是如何反對的,更不知道蘇錦給東鄉侯的十萬兩銀票還去皇上手裡頭轉了一圈。
在她眼裡,這丹書鐵劵就是個鐵疙瘩,首飾那麼複雜都製造出來了,製造丹書鐵劵不在話下。
只要想要,能製造幾馬車……
福公公顫抖着一顆心回了御書房。
皇上問起賞賜丹書鐵劵給蘇錦,她是什麼反應。
福公公如實說蘇錦很高興,皇上更高興了。
福公公默默的補了一句,“杏兒那丫鬟覺得是好東西,建議公主向皇上您多討幾個……。”
皇上,“……。”
福公公不敢欺瞞啊。
雖然這話是杏兒說的,但誰知道鎮北王世子妃會不會受蠱惑?
她們主僕向來行動一致。
提前告訴皇上,也好讓皇上有個心理準備。
萬一鎮北王世子妃真開口了,皇上也能提前想個理由拒絕她。
思及此,福公公覺得皇上今兒午膳是肯定吃不好了。
皇上最想做的就是彌補公主。
公主的私房錢比皇上都多,賞錢賞地,公主都不稀罕。
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皇上還給不了……
再說福公公走後,杏兒就挨訓斥了。
她那話雖然是和蘇錦說的,但說的聲音大,當時在正堂內的人都聽見了。
包括老王爺和王爺在內都是一臉黑線。
但想到蘇錦和杏兒的性子,他們是肯定不會說什麼的。
可南漳郡主和謝錦瑜就不會容忍了,冷笑道,“丹書鐵劵,豈是你想要多少個就能要多少個的?!”
蘇錦轉身看着謝錦瑜,杏兒嘟嘴道,“我家姑娘都還沒有向皇上討要,皇上就賞了一個了,再要幾個怎麼不行?”
“你要不了,不代表我家姑娘也要不到。”
“……。”
清秀的臉龐上滿是小得意。
謝錦瑜臉氣成豬肝色。
丹書鐵劵的珍貴,丫鬟小廝都知道。
杏兒之前的話他們在心底發笑,聽了杏兒懟謝錦瑜,他們把之前的嘲笑給收了回來。
別人辦不到的事,不代表世子妃也辦不到了。
她過個生辰,皇上不止辦花燈節,還大赦天下了呢。
大赦天下這可不是小事,一般多是新皇登基,或者太后六十大壽,皇上過整壽……
爲了一個公主賀生辰就大赦天下的,大齊朝還是頭一回。
蘇錦帶着丹書鐵劵回沉香軒,一路上給杏兒解釋丹書鐵劵的來之不易。
十萬兩銀子,救皇上、救王爺、救老王爺……
每一樁都是大功勞,才攢了這麼一塊丹書鐵劵。
蘇錦還真怕不說清楚,杏兒見到皇上會幫她討丹書鐵劵。
可是解釋的很清楚,杏兒還是很固執,“還不到一年,姑娘就攢了一個丹書鐵劵。”
“往後就算十年攢一個,等姑娘老了,也能攢七八個呢。”
“……。”
從杏兒的臉上,蘇錦看到了這丫鬟的新愛好——
盯着她攢功勞兌換丹書鐵劵。
沒忍住,蘇錦拍杏兒的腦門,“要那麼多丹書鐵劵做什麼?”
“我還能犯那麼多回死罪嗎?”
杏兒摸着腦門道,“姑娘當然不會犯死罪了。”
“李總管說丹書鐵劵能當作傳家寶,代代相傳,不多攢幾個,萬一姑娘生七八個小少爺,哪夠分啊?”
“……。”
然後話題一轉,就變成了蘇錦爲什麼還沒有懷小少爺。
杏兒的急性子。
拂雲郡主才嫁給大少爺就懷了身孕了。
姑娘都出嫁這麼久了還沒有音訊。
杏兒着急啊。
她是恨不得自家姑娘今兒懷身孕,明兒就把孩子生下來的。
“姑娘,你可是答應夫人早點懷的,”怕蘇錦食言而肥,杏兒提醒道。
“……。”
感覺到一股炙熱的眸光看過來。
蘇錦耳根一紅。
這丫鬟能不能把姑爺當外人一點兒?
什麼話都當着謝景宸的面說,這不是給她招事嗎?
“娘子想早點懷身孕?”謝景宸含笑問道。
“……。”
蘇錦想死。
她要說自己沒說過,杏兒絕對會炸起來。
這丫鬟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懷疑她的實誠的。
她會把蘇錦在什麼地方,什麼情況下說的這句話詳細道來幫蘇錦回憶。
根本就無從反駁。
蘇錦望着謝景宸,果斷轉移話題道,“皇上賞賜我丹書鐵劵,我得進宮謝恩。”
“我想皇上這會兒應該不想你進宮,”謝景宸道。
“爲什麼?”
謝景宸就那麼看着蘇錦。
蘇錦默默的抽了下嘴角。
不用說,肯定是怕她進宮再要丹書鐵劵。
回了沉香軒,謝景宸上臺階的時候,就把杏兒打發了。
蘇錦心慌慌,把丹書鐵劵往謝景宸懷裡一塞,準備去逛花園。
剛轉身呢,那邊跑過來一丫鬟,道,“文遠伯夫人帶着女兒在東鄉侯府門前長跪不起……。”
蘇錦眉頭一緊。
這些人怎麼這麼招人嫌棄呢。
她爹孃的態度那般堅決,還敢上演苦肉計。
以爲長跪不起,她爹孃就會心軟了?
東鄉侯府門前。
文遠伯夫人和文遠伯府大姑娘跪在地上。
兩人眼眶通紅,面容憔悴。
尤其是文遠伯府大姑娘,臉都泛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悔意順着腸子爬上了臉頰。
爲了救文遠伯府,她不惜委身崇國公世子。
可崇國公府居然一點恩情不顧,把罪證一五一十的呈給皇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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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已經查清楚了,就差定罪了。
刑部侍郎還沒有下朝,文遠伯就知道他大勢已去的消息。
他一臉頹敗的等候刑部抓他入獄。
文遠伯夫人不死心,或者說她不想死心。
她去刑部探監過,那陰冷潮溼的刑部大牢,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一步。
整個京都,如果說還有誰能救文遠伯府,就只有東鄉侯了。
東鄉侯不在乎文遠伯府是不是被抄家流放,可唐氏就未必了。
她不信文遠伯府爵位被奪,唐氏能視若無睹。
她知道唐氏恨她怨她。
她賠禮道歉,給她當牛做馬償,只求她高擡貴手救救文遠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