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一臉懵怔。
腦震盪?
那是什麼病?
這樣的專有名詞,南安郡王是聽不懂的。
不只是他,大夫都聽不懂。
但南安郡王能隨便一磕就磕成腦震盪,蘇錦也是很服氣的。
而且依照脈象來看,腦袋裡還有淤血。
爲了更準備的瞭解病症,然後開藥方。
蘇錦檢查南安郡王的腦袋。
隨手一碰,南安郡王疼的倒抽吸,牙關都咬緊了。
杏兒看了看道,“磕出大包來了。”
主僕兩對着南安郡王的腦袋看了又看。
大門敞開,走過路過的丫鬟婆子都能瞧見。
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
雖然知道南安郡王是來求醫問藥的,但世子妃對着一個男人的腦袋又摸又看,有損清譽啊。
南安郡王疼的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
嗯。
還有一半是嚇的。
因爲蘇錦要給他腦袋上施針。
長長的銀針扎進去,漲疼的腦袋彷彿要炸裂開一般。
施針後,蘇錦去後院給他抓藥,杏兒煎藥。
一碗苦兮兮的藥喝下去,南安郡王頭更暈了。
提前圓個房,真是要了他半條命啊。
蘇錦起的就晚,給南安郡王治病又耽擱了時間,等她進宮,宴會已經快開始了。
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都往宴會大殿走,看到蘇錦,周靜漪走過來道,“可算是來了,遲遲不見你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蘇錦笑道,“有點事耽擱了。”
“我是不是來的太晚了?”
“不早不晚,趕在開宴前來了,”周靜漪笑道。
敢在開宴後,皇上都到了還不到的,整個京都就找不到幾個。
不過以皇上對鎮北王世子妃的疼愛,就是晚點也沒事。
只是今兒宴會是給端慧長公主接風洗塵的。
她是鎮北王世子妃的姑母,做小輩的晚到,有些失禮。
周靜漪和蘇錦並肩走進大殿。
周靜漪和定國公府大少爺坐在一起,蘇錦坐在王爺下首。
王妃身懷有孕,這樣的宮宴,她不會參加的。
不止是王妃,拂雲郡主也沒有來。
蘇錦坐下沒一會兒,公鴨嗓音便傳來:
“皇上駕到!”
百官和夫人起身,跪迎皇上和太后。
自打給皇上下砒霜之毒後,太后就病了,這麼多天,沒有出永寧宮一步。
昨兒端慧長公主回京,都沒有進宮,就攜女兒宜安縣主進宮給太后請安。
太后一喜之下,病好了大半。
這場宴會是專程給她女兒接風洗塵的,太后就是病着,也得撐着身子出來給女兒撐場子。
讓人瞧瞧端慧長公主在她這個太后心中的地位。
當然了。
這可能是做給皇上看的。
端慧長公主回來,太后的病就好了大半。
萬一哪天皇上要端慧長公主回封地住,太后再病倒。
到時候百官就有理由奏請皇上恩准端慧長公主常住京都了。
太后笑容滿面。
皇上就神情淡漠多了。
他不明白鎮北王怎麼讓他給長公主接風洗塵。
這事與他又不相干?
但皇上信任的大臣不多,王爺算一個。
再者太后有意給端慧長公主接風洗塵,宮裡籌備了許久,不會因爲太后的表妹(堂嫂)毒發身亡就不辦了。
左右都是要辦的,皇上便聽從了王爺的建議。
但見太后喜悅,和端慧長公主母女情深,皇上心底頗不是滋味兒。
端慧長公主攜女兒宜安縣主,還有齊王府承嫺郡主給皇上請安。
齊王沒有回京,知道太后恩准端慧長公主回京,承嫺郡主就吵着鬧着也要回京探望太后。
她是太后嫡親的孫女兒。
大齊朝最繁華的地方就是京都,沒有什麼地方比京都更熱鬧。
女兒、孫女兒、外孫女兒都回來了,太后能不高興嗎?
宜安縣主臉色不大好,太后見了心疼道,“怎麼臉色還這麼差?”
宜安縣主臉色蒼白,端慧長公主心疼女兒道,“宜安從小就在封地長大,京都地遠,一路隨我奔波,舟車勞頓,還有些水土不服,歇了一晚已經好多了。”
宜安縣主望着太后道,“昨兒花燈節,宜安身體不適,都沒能看,下次花燈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辦了。”
女兒家都喜歡玩。
昨兒病懨懨的,她還想出府玩,硬是被端慧長公主攔下了。
她的身子骨不及承嫺郡主,當然了,這可能和承嫺郡主提前幾日出發,在半道上等她們有關。
她是一日未歇的進京的。
太后心疼孫女兒道,“過些時日哀家再辦一場花燈會便是了。”
女兒過個生辰,皇上又是辦花燈會又是大赦天下。
做太后的下令給孫女兒辦個花燈會算得了什麼?
宜安縣主高興的福身,“宜安謝太后疼愛。”
百官和夫人面面相覷。
一直以來,太后和皇上就在明爭暗鬥。
尤其是在端慧長公主的事上。
當初皇上沒能護着九陵長公主,讓她被太后逼着和親南樑。
這是皇上心底的痛,對端慧長公主,皇上一向公事公辦,不容半點馬虎。
但皇上膝下多了一位還沒有冊封的女兒。
太后這是要爲了女兒和皇上抗爭到底啊。
要說這些大臣也是不理解。
端慧長公主出嫁,生了一女一子,只是兒子早產,不知道吃了多少稀罕藥材,也沒能扛過六歲便病逝了。
齊王膝下也只有承嫺郡主一個女兒,莫說嫡子,連個庶子都沒有。
齊王府裡姬妾如雲,可就是不生養,聽說齊王都愁白了頭。
太后也沒少長吁短嘆,每年都挑選了好生養的宮女送去齊王府,可是人送了一堆,好消息一個沒有。
這麼多年,太后也差不多死心了。
膝下就承嫺郡主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兒,自然是心肝兒疼着。
爲了彰顯太后對孫女兒的疼愛,太后讓宮人在她身邊擺了凳子,讓承嫺郡主坐在她身邊。
這樣的榮寵,可不是隨便誰都有的。
承嫺郡主邁步上臺階,剛在太后身邊坐下——
一道公鴨嗓音傳來:
“九陵長公主到!”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皇上和福公公。
九陵長公主?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在這時候提九陵長公主,這是活膩了找死嗎?
話音落下,九陵長公主走進來。
她身側還帶了一個姑娘,年約十四五歲,模樣俏麗。
看着九陵長公主走進來,皇上從龍椅上坐起來。
他快步走下臺階,道,“九陵?”
“皇兄,”九陵長公主淚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