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北寧侯世子沐浴更衣被擡回來,唐氏已經告辭了。
幾天沒出房門的北寧侯夫人親自送唐氏出府的。
只是回來的時候有些體力不支。
這幾天只顧着生氣擔心,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全靠藥吊着。
北寧侯世子進屋的時候,北寧侯夫人正在吃燕窩羹。
他站在一旁喊了好幾聲娘,北寧侯夫人沒搭理他,北寧侯瞪他道,“你娘被你氣的幾天沒吃東西,給我安心等你娘吃好!”
北寧侯世子一臉鬱悶。
不是他不等,實在是多站會兒,屁股抽筋似的疼啊。
北寧侯夫人把碗遞給丫鬟,然後才詢問北寧侯世子,他是什麼時候看上週七姑娘的。
北寧侯世子,“……。”
什麼看上不看上?
這就是個誤會啊。
北寧侯世子眉頭扭着,北寧侯夫人道,“我要聽實話。”
然後——
北寧侯世子就說實話了。
再然後——
他就被親爹北寧侯罵慘了。
北寧侯世子被罵的兩眼發黑,舉手做發誓狀,“我發誓,我以後再不會隨便和人勾肩搭背了!”
其實不用北寧侯罵,北寧侯世子知道自己捶的是姑娘的胸後就做了最深刻的反省。
不反省能行嗎?
這年頭,女扮男裝的姑娘越來越多了。
從蘇錦到壽寧公主再到周七姑娘……
他和南安郡王他們相處隨意,偶爾爲兄弟兩勒插刀,經常插兄弟兩刀,動手動腳一言不合就切磋成了習慣。
他看東鄉侯對周七姑娘誇讚有加,要知道能得東鄉侯贊同的人還沒幾個呢。
多好的一小兄弟啊。
誰想到會是個姑娘。
現在還成他未婚妻了……
這身份轉變的太快,北寧侯世子到這會兒頭還暈乎乎的,如墜雲山霧裡。
看着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北寧侯夫人又是生氣又是心疼,訓了幾句,讓小廝扶他下去歇着了。
щшш◆ т tκa n◆ c○
等他一走,北寧侯夫人便笑開了,“大佛寺的籤還真靈,周家女兒都挺能生的,聽說出嫁的六個女兒都生了兒子……。”
她相信,周七姑娘也不會例外。
“周老爺還沒有兒子呢,”北寧侯道。
“……。”
北寧侯夫人有點同情未來親家,膝下無子,唯一沒嫁的女兒又快要被人娶走了。
當初她嫁女兒,那真是拿刀子從她心頭上剜肉。
她才一回,周老爺可是被挖了六回。
不過同情歸同情,她還是迫不及待的再給周老爺補一刀。
看着她急於準備聘禮,精神抖擻的樣子,北寧侯都懷疑前兩日病懨懨的是不是她了,趕緊阻攔她道,“這麼着急做什麼,身子纔剛好一點,明兒還要參加定國公府的喜宴。”
北寧侯夫人愣了下,直拍腦門道,“這一高興,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賀禮我都還沒有準備呢。”
北寧侯,“……。”
兒子沒定親,北寧侯夫人真不願意出府喝別人家的喜酒,心堵的慌。
這會兒倒是比誰都積極了。
女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翌日。
正是定國公府大少爺元欽迎娶右相千金周靜漪的大喜日子。
蘇錦和周靜漪的關係不錯。
閨中好友出嫁,是要從添妝的。
是以昨兒蘇錦去右相府送了添妝,今兒陪王妃來定國公府喝喜酒。
今日的定國公府是格外的熱鬧。
不少人期待右相府大少爺做攔路官刁難定國公府大少爺。
畢竟上回蘇崇迎娶拂雲郡主,被要求切胡蔥,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
爲了做好攔路官,周大少爺還專程帶了禮物登門不恥下問。
嗯。
虛心向蘇小少爺幾個請教。
論刁難人,周大少爺還真想不出什麼奇招來。
別看蘇小少爺人小,但主意是真不少。
周大少爺拜託蘇小少爺幫他想一個,好好刁難下未來的妹婿。
蘇小少爺爽快的答應了。
他人小,一般都是被忽略的那個。
這麼有存在感的事,怎麼能拒絕?
他沒有毛遂自薦就不錯了。
周大少爺一走,定國公府大少爺就扛了一糖葫蘆杆來收買蘇小少爺。
對付自家親大哥都用胡蔥了,對付他還不知道用什麼。
怕啊。
還是走走後門比較好。
只是蘇小少爺很有原則,怎麼能爲了一點吃的就做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呢?
這麼不堅定,以後誰還信任他啊?
定國公府大少爺苦勸無果後,去找蘇大少爺幫忙了。
能收拾蘇小少爺的除了東鄉侯和唐氏外,也只有他這個大哥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這麼看得起他,再加上大家是好兄弟,蘇大少爺肯定要幫忙。
這些天蘇小少爺都在琢磨怎麼刁難定國公府大少爺,然後忘了身邊的小堂弟已經被收買了。
他想什麼主意,小堂弟都泄露給了蘇大少爺知道。
只是蘇小少爺的主意一天變好幾回……
沈小少爺,“……。”
蘇大少爺,“……。”
爲了以防萬一,蘇大少爺把各種招都拆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自信滿滿的應對,“還有最後一道難題,端上來吧。”
周大少爺把紙條打開,念題道,“舍妹出嫁後,妹婿能答應依她三件事嗎?”
定國公府大少爺,“……。”
有點懵了。
蘇兄給的題庫裡沒有這道題啊。
“哪三件事?”定國公府大少爺心慌慌。
“這得問舍妹才知道,”周大少爺道。
定國公府大少爺望向蘇崇。
蘇崇一臉的愛莫能助。
他弟弟出了道不給選擇的題。
不遠處,馬車停在那裡,蘇小少爺笑的花枝亂顫。
沈小少爺望着他,“你怎麼換題目了?”
“昨兒我送信出府的時候,正好碰到我爹了,然後我就把題目給改了,”蘇小少爺道。
他最期盼的就是他爹能答應依他一百件事。
可惜,這是白日做夢。
能依他一件他就偷着樂了。
蘇小少爺靈光一閃,就把它變成了題目送到了周大少爺手裡。
己所欲,施於人。
沈小少爺一臉的惆悵。
大堂兄第一次找他辦事,他就給辦砸了。
真不是他不好好做臥底,實在是蘇陽太善變了,他上個茅廁的時間,他就改了個主意,哪裡防的住啊。
不遠處,南安郡王拍着新郎官的肩膀,豪爽道,“這題也太簡單了吧?”
“別說依她三件事了,就是三百件都不再話下!”
定國公府大少爺懷着忐忑的心應下了,周大少爺把路讓開。
南安郡王他們跟在身後,拍着蘇崇的肩膀道,“蘇兄,你這弟弟長大的絕對是雄霸一方的人物,才七歲大啊,一個問題,就給人挖了三個大坑。”
“但願元兄將來能從坑裡爬的出來。”
蘇崇笑道,“我若是你們,就趕緊去收買我弟弟,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了。”
南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