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景宸提醒過她。
但蘇錦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虛僞。
她就不明白了老夫人好歹是鎮國公府最大的長輩,又有和老國公一起度過艱難歲月的情分。
她爲什麼要這樣裝模作樣?
揣着疑惑,蘇錦和謝景宸跪在蒲團上給鎮國公敬茶。
謝景宸先敬茶,再是蘇錦。
鎮國公給了賞賜,然後將蘇錦扶起來。
看着蘇錦,鎮國公笑道,“怎麼瞧着像不認得我了?”
蘇錦有點懵了。
難道她以前就認識鎮國公?
很快,杏兒就給出解釋了。
“我家姑娘在搶姑爺的時候磕傷了腦袋,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還記得國公爺,給我家姑娘帶過許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杏兒一臉歡喜。
可憐姑娘連累國公爺被罰了俸祿。
姑娘擔心國公爺和老夫人似的不喜歡她。
調製藥膏讓侯爺帶去邊關。
沒想到國公爺就是熟人。
以前就很喜歡姑娘,現在成了他孫媳婦,那肯定更喜歡了。
只是杏兒這麼高興的把蘇錦搶謝景宸的事抖出來——
蘇錦很想咆哮。
直接說她失憶不就行了嗎?!
爲什麼要說的這麼的詳細,搶人家的孫子很丟臉好不好啊。
蘇錦不知道費了多大的毅力才能保持臉不紅氣不喘,面帶微笑,心底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麼就失憶了?”鎮國公惋嘆道。
“這一失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記起來,若是和……。”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咳嗽聲給打斷。
鎮國公便沒說了。
接下來蘇錦和謝景宸給謝大老爺敬茶。
端茶。
收禮物。
起身。
謝景宸和蘇錦坐下,大家聊天。
沒一會兒,丫鬟就開始端飯菜進屋。
香飄四溢。
蘇錦不是第一次參加鎮國公府的家宴,和之前比,除了多了幾個人外,沒什麼區別。
她還是和謝錦瑜、謝錦繡她們一桌。
鎮國公和謝大老爺與老夫人一桌。
上回池夫人沒來,這一次她也在。
與鎮國公府其他妾室一起,桌子在角落裡,倒也不起眼。
蘇錦坐下後,與她第一個說話的是謝錦歡。
她一臉笑容的喊了聲大嫂,然後就被謝錦瑜截了胡。
謝錦瑜端起酒杯對着蘇錦,“恭喜大嫂擺脫土匪身份。”
她雖然在笑。
但笑容未達眼底。
謝錦瑜端了茶,雖然話裡帶刺,但蘇錦沒有理由不搭理她。
端起面前的果酒,蘇錦笑道,“從此少了一個被人攻擊的理由,確實值得的高興。”
謝錦瑜咬牙。
她搖身一變不再是土匪。
她到手的縣主之位卻飛了!
“放下土匪的身份還不夠,大嫂要放下土匪的本性纔好,”謝錦瑜笑道。
“就怕我放下了,總有人想不開逼我拿起來,”蘇錦峨眉淡掃。
“對於那些吃飽了撐着沒事送上門來的,我實在找不到理由放過,大姑娘覺得呢?”蘇錦笑問。
謝錦歡默默的瞥了謝錦瑜一眼。
大嫂口中吃飽了撐着沒事送上門來的說的不正是大姐姐和南漳郡主麼?
真算起來,大嫂除了在宮裡摘了幾朵花,搶了大哥之外,沒有主動挑釁過誰。
都是別人惹她,捋了虎鬚,被逮住的。
折錢,折臉面,成就了大嫂戰無不勝的威名。
以前大嫂就不好對付,現在多了飛虎軍和冀北侯府做靠山,就更難對付了。
以前皇上寵愛她,還沒有理由,現在大嫂和雲妃沾親帶故了,皇上只怕更疼她了。
謝錦瑜恨不得把手中酒潑蘇錦臉上纔好。
她強忍着說是。
謝錦歡打圓場道,“大嫂,你嚐嚐這道沙舟踏翠,是祖父最喜歡的,駝掌珍貴難買,做起來又太耗時,平常很難吃到的。”
駝掌,和熊掌、燕窩、猴頭齊名。
可想有多珍貴了。
蘇錦夾了一塊嚐了嚐。
肉質細膩有彈性,似筋而更柔軟。
“果然不錯,”蘇錦點頭道。
蘇錦品嚐佳餚,那邊老夫人誇讚南漳郡主用心。
畢竟牡丹院才着火沒多久,她受傷未愈,還爲家宴勞心,確實值得誇讚。
另外牡丹院被燒後,經過修葺,已經幡然一新。
前兩日,南漳郡主就從棲鶴堂搬回去住了。
“牡丹院怎麼會着火?”謝大老爺蹙眉。
“國公爺和老爺纔回來,提這些不愉快的事太掃興了,等家宴過後,我再與你說,”南漳郡主道。
蘇錦幾次瞥頭看老夫人。
真的。
她只看到了慈眉善目和對老國公的貼心、盡心。
老國公對同甘共苦的結髮妻子也是敬愛有加。
蘇錦再默默的翻一記白眼。
她以爲自己的演技夠好了,敢情之前一直在班門弄斧啊。
好像過不多久就是老夫人壽辰了,她要不要打造一個奧斯卡小金人送給她做壽禮?
她這想法真是絕了。
蘇錦忍不住笑起來。
“大嫂在笑什麼?”謝錦歡好奇道。
“……。”
蘇錦默默的把臉上的笑意收斂,把蘇崇拉出來做擋箭牌,“我在笑我大哥不愁娶不到媳婦了。”
謝錦歡,“……。”
以前蘇崇是土匪,沒人敢把女兒嫁到東鄉侯府這個土匪窩。
可現在蘇崇是崇國公府府大少爺,是飛虎軍少主。
不論是和崇國公世子對賭,還是在豫親王府賞荷宴上,他都大放異彩,踩着崇國公世子揚名。
以前是看不上,現在是高攀不起。
多少人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多好的女婿啊,就這麼從手邊溜走了。
要是東鄉侯早點亮出身份,蘇錦還用得着上街搶人嗎,門檻都要被人踏破。
這邊鎮國公府辦家宴,那邊冀北侯府也在辦家宴。
最高興的就是冀北侯府了。
其次是……南安郡王他們。
雖然頂着一張曬黑的臉回府,府裡的丫鬟小廝都震驚嘴巴張大的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鹹鴨蛋。
但絲毫不影響南安郡王他們的好心情。
就問這京都還有誰比他們的眼光更好?
在所有人都嫌棄厭惡東鄉侯府的時候,他們和蘇崇成爲了好兄弟,甚至住進了東鄉侯府。
獨具慧眼這樣的詞就是專門用來形容他們的好麼!
蘇崇是揚眉吐氣的回京。
他們是意氣風發的回府。
只是說話太嘚瑟,表情太欠揍。
南安王忍無可忍。
最後——
抄起雞毛撣子就抽了過去。
南安郡王,“……。”
南安王妃還沒來得及拉住南安王幫兒子說情。
雞毛撣子就打斷了。
南安王驚呆了。
把半截雞毛撣子往地上一扔,瞪着南安郡王道,“果然皮更厚了。”
南安郡王,“……。”
這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