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虎不成反類犬,害人不成反害己。”
度劫的身影緩緩出現,他衣衫飄飄宛如謫仙降臨,目光冷淡宛如一灘死水,特別是在看到那具已經被吸乾的屍體時候,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隱約有一股殺氣醞釀其中。
“大師兄,小師弟沒事,除了一些皮外傷外沒有其他損失,只是這修爲……”一臉木訥之色的度法在查看了柳木青之後出聲說道,話音有些遲疑。
度劫的目光落在柳木青身上,神色頗爲複雜,他擺了擺手對度法道:“不用說了,這一切都等師父回來之後再說吧,不過在這之前我還需要去暮城夏家一趟,既然想殺我天王寺弟子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度法看着滿臉殺氣的度劫,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他心裡也知道即便是勸說了也無用,度劫已經動了殺心,暮城夏家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要不然最後的下場只有滅亡。
柳木青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很多的東西,以前的、過去的、今生的、往昔的,但是漸漸的他卻看不清楚周圍的衆人,所有人在他眼前都變得模糊,變得不清楚,自己好像與這些的人距離也越來越遠。
“你怕死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柳木青心中響起,不算質問,也不算詰問,只是單純的發問,但是卻又讓人不忍拒絕。
“我……”柳木青剛想回答說是的,卻又忽然停了下來,他想到了很多,特別是自己從地球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怕死嗎?
“不,我好像不怕死,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十八年了,但是卻從未將這裡當成我的家,我是地球人,不是這裡的人,我是華夏人,不是夏國人,我喜歡電腦、快餐、籃球,卻不喜歡這裡的,我……我是真的……不怕死,因爲我想……回家!”
柳木青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長年遊學在外的遊子一般,對故鄉的思念痛入骨髓。
“哎!你應該怕死,只有怕死的人才會更加珍惜生命,也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貴,只有這樣你才能走到最後,或者回到故鄉!”那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似在勸說柳木青一般。
“怕死?珍惜生命?這樣的話我這能回家嗎?”
無盡的黑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光明,無數的光束將他照耀的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工夫才緩緩看清四周。
“這是那兒啊?閻王殿嗎?”柳木青幽幽的醒了過來,莫名的望着四周,喃喃的道。
“你看我像是牛頭馬面嗎?”
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他的腦海中,一個黑乎乎的大腦袋下一刻鑽進他的視野之中,摸樣長的很抽象,味道也不是那麼好的。
柳木青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再一看卻不由喜從心來。這大腦袋不是旁人,正是的他的三師兄度青。
“這麼說我……我沒死?我是被誰給救了?度青師兄是不是你救了我?”柳木青心中狂喜,伸手抓住度青的大黑腦袋,欣喜的問道。
度青急忙閃開,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問大師兄,是他把你帶來的,不過據他所言,救你的也不是他,他去的時候你已經獲救,而那個妖女也已經身死道消了!”
“是嗎?她怎麼死的?”柳木青感覺事情離奇之極,下意識的問道,只不過回答他的則是度青一個大大的白眼。
柳木青緩緩坐了起來,不由感覺這次所發生的事情離奇怪異,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以爲自己就要就此終結,生命的脆弱,修真的殘酷讓他不由更加珍惜如今擁有的一切。這時他想到了季薔薇,特別想去看看她,擔心她是否受傷。
“師兄,薔薇在哪,我怎麼沒看見她?她有沒有受傷啊?”柳木青不由有些擔憂的問道。
度青臉色微微一變,微微有些同情的對柳木青道:“哎!小師弟,你那侍妾並沒有回來,我們搜遍了這方圓數裡,都沒有見到她的蹤影,後來還是師兄施展秘法才找到你的這枚令牌,四周並無打鬥的痕跡,看起來像是被隨手丟棄的一般!”
說完,度青經一枚令牌交給他,正是他當時情急之下交給季薔薇的令牌。
“你……你的意思是……季薔薇趁我被人劫殺之時……棄我而去了?”柳木青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不由沉了下來,就好像掉落進萬丈深淵一般。
雖然季薔薇名義上是自己的侍妾,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將他當成侍妾看待,他喜歡這個江湖兒女,喜歡她每次都能等自己回來,幾個月的時間,兩人相處融洽,本以爲彼此心中都有好感,卻沒想到只是一廂情願。
“呵呵……”柳木青嘴角泛出一絲苦澀,心中宛如針扎一般的疼痛,相比於身上的疼痛,心中的那個傷痕簡直讓他痛徹心扉。
月上柳梢頭。柳木青靜靜的躺在北禪院的屋頂,望着天上的明月、燦爛的星空發呆,目光空洞無神,好似丟了魂一般。
清風飄過,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柳木青的滿前,正是一襲白衣的度劫。
他嘴角含笑,雙眼不停的打量着柳木青,漸漸笑容更盛,好似看到了份外可笑的事情一般。
柳木青呆呆的扭頭看了對方一眼,沒有絲毫感情波瀾,冷聲道:“是來嘲笑我來了嗎?沒關係你繼續!”
“嘖!嘖!嘖!”度劫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一邊搖頭一邊繞着柳木青走了一圈,接着道:“我們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師弟竟然也會鬱鬱寡歡啊,不就是丟了一個侍妾嗎,你至於這麼傷心?你可知道在這修真界中,侍妾其實是最沒有地位的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的主人送出去或者當成爐鼎給吸納乾淨!”
“那些人是禽獸,你以爲我會和他們一樣嗎?”柳木青頓時感到心頭升起一陣邪火,冷聲對度劫說道。
“實力不行,脾氣還不小,看來這次的事情並沒有讓你認識到修真界的殘酷啊,小師弟你若繼續如此,早晚有一天會死的很慘哦!”度劫好整以暇的蹲坐在瓦礫之上,望着天邊說道。
“死?”柳木青一愣,隨即又露出一絲苦笑道:“其實我早就想死了,我多想回到我的故鄉啊,我多想再去看一看我的父母啊!”
“連生死都不在意,你大道難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