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的腕輪又發光了,而且這一次還是兩顆,這情景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夫拉多老師的家中,發光的有四顆;第二次是格里米歐回來時候的那一顆,這似乎是跟艾文有關係的人在周圍纔會發生的事情,這麼說來,這裡會有着兩個跟艾文有關係的人在附近了?
但細想起來也不對啊,在這樣的邊境小城,除了叔叔阿加特外,理應再沒有任何跟艾文有關係的人存在纔對啊。
艾文把右手用衣服給蓋住,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然後不停的向周圍望去,試着找尋着可能會是阿加特叔叔的中年男子。不過這裡可是集市啊,人來人往的,有着怎麼樣的人在身旁都不奇怪,艾文又怎麼可能認得出這個自己十多年來不曾見過的叔叔來呢。
格里米歐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艾文的身上了,沒有看到前方,而這時突然一個人影迎面走了過來,跟格里米歐相互碰撞了一下。
“你幹什麼呢,走路不看前面的,想撞死本小姐啊。”那人影說話了,原來對方是個十幾來歲的小姑娘,不過那秀氣的短髮加上一身普通的男裝,不是對方先開口說話的話,還真以爲對方是個小男孩呢。
小女孩看了看格里米歐,知道他們人多,而且各個都樣貌詭異(帶着奇怪的假髮假鬍子),不想再多做糾纏:“算了,看你和你的朋友也都是傻里傻氣的人,本小姐今天心情不錯,就放過你好了,下次給我注意點。”說完,便哼着小調,開始向旁邊的小巷走去。
這時一向“待人溫柔”的格里米歐卻一反常態,突然出手,猛地一下,一把抓住了那個小女孩的手臂,硬是把她給拽了回來。
格里米歐如此野蠻的舉動,這讓艾文三人覺得很是奇怪,因爲格里米歐可是那種被人撞了下,就算對方惡語相向也不會發火的人,而且他剛纔自己還不停的教育大家,凡事都要低調,不要惹人注意,如今卻主動去生事。
沒等那小女孩明白過來,格里米歐迅速的把手伸進了那小女孩的褲兜裡面,把裡面的一個小袋子給拿了出來。
格里米歐客氣的說道:“這位小姑娘,小小年紀的,可不應該出來幹偷竊他人財務之事啊。”
沒錯,從那小女孩身上取出來的小袋子正是格里米歐剛纔還拿出來清點錢數的錢袋,看來這個小女孩剛纔是故意撞上格里米歐的,然後從他身上盜去了這個錢袋。不過對方的偷盜技巧還真是有那麼兩下子啊,面對身手如此了得的格里米歐,居然讓他是被盜取之後才發現的,換做是尋常的扒手,對方還沒伸進口袋就已經被格里米歐給抓住了的。
被當場人贓俱獲,那小女孩一臉的驚慌,因爲她一直都對自己的偷盜技巧可是非常的有自信,沒想到如今遇到了更爲厲害的傢伙,栽了下來。
不過那小女孩馬上恢復了平靜,然後面上的表情變化爲憂愁,進而轉換成了悲傷難過,最後居然淚水嘩啦啦的就噴涌了出來,邊哭便叫喊着:“嗚嗚嗚……救命啊,這個壞人想要搶我的錢袋,快來人救救我啊。不要搶走我的錢袋啊,這是我要爲父母治病的錢,嗚嗚嗚!”
經小女孩的這麼一哭鬧,好人壞人的立場立馬就被調換了過來,格里米歐的這個“壞人”的這個“惡行”馬上招來了周圍過往路人們的指責和謾罵。這下子讓艾文他們四人,特別是格里米歐尷尬不已。
這時從那小巷中突然衝出了很多小孩子來,看樣子他們都還沒十歲大,他們紛紛拿起石頭向格里米歐丟了過去,還高聲大叫“打壞蛋啊!”
這種狀況是格里米歐最不擅長應付的,在不知所措下,稍微一分神,抓那小女孩的手力道一鬆,那小女孩立刻就掙脫掉了,還不忘順手把格里米歐拿在手的錢袋給一把搶了過去,一灰煙就跑進了小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這場熱鬧的景象依然沒有消失,面對周圍人的指責和小孩子們的“正義攻擊”,讓一路下來都一直強調低調行事的格里米歐很是慌亂,還好米卡爾機智,一把拉着他,和艾文他們一起跑進了另個小巷裡面,這纔算脫離了這個危機。不過,如今艾文他們那唯一的錢袋是真的沒有了的,這個纔是他們所要面對的最大危機。
錢袋既然被偷了,想再追回已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沒辦法,唯今之計,艾文他們只能按照之前的計劃,繼續去打聽找尋阿加特叔叔的情報去。
如果要找尋軍人的話,去當地軍部打聽是最快的方法,不過鑑於艾文他們的通緝身份,他們可沒那麼大膽,真的跑到那裡,自投羅網去。
經過不斷的跟路人打聽,終於打聽到了阿加特叔叔的所在,不過在打聽的過程中,着實讓艾文他們大跌眼鏡,提起他人當年的勇將阿加特的這個名字,沒人曉得,但周圍的人卻反過來說,如果要找“窩囊酒鬼”阿加特的話,卻真的是有那麼個人存在着。
“窩囊酒鬼”?這一個詞,真的讓格里米歐無法在腦海裡面的,當年那位在戰場上,勇冠三軍的勇將阿加特能劃上等號來。但是,現在也確實沒有其他的線索了的,抱着疑問,艾文他們於是便試着去會一會那位“窩囊酒鬼”阿加特。
艾文一行人按照路人的指示,來到了個小酒館前,似乎這裡就是那個“窩囊酒鬼”阿加特經常來的地方。艾文他們推開了酒館門口,剛走進去,撲鼻而來的陣陣酒臭讓艾文他們噁心不止。
因爲父親庫洛斯對於軍隊的紀律要求很嚴格,對於飲酒這種事情,在軍營之內的是嚴格禁止的,就算是放假歸家也不能喝醉,以免神智不清而出禍誤事,給整個軍團的威名和榮耀染上污點,所以說,只要加入青龍騎士團,就意味着要徹底戒酒了的。
而身爲青龍騎士團軍團最高統帥的庫洛斯軍團長,更是要以身作則,所以他這一生從來都是滴酒不沾,而對於自己的家人,也是同等的要求,所以庫洛斯的一家都是無酒之家,所以這些酒味對於艾文他們來說像惡臭般難受。
當然,只有不知道從哪裡偷偷學來的那驚人酒量的米卡爾除外,他向來對於這種規矩之外的事情和事物,都有着特別的喜好,在這裡對他來講,就如同置身於幸福的海洋裡面一般。
艾文他們難受也要找人啊,衆人無奈不得不強忍着這些酒氣而進入酒館裡面。
這雖然是一座較偏僻的小酒館,但是裡面確是一番熱鬧的景象,一路上都是衆多的酒鬼,有抱着酒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着的,有在那裡發着酒瘋而不停狂叫着的,每一個醉酒之人的醜態,在艾文他們的眼裡,簡直就像是迷失了自我,逃避人生的可憐蟲一般。讓艾文他們更加肯定的認識到,酒這一種磨滅他人意志的害人之物,以後定要敬而遠之爲上。
艾文他們來到了酒館裡面,四處張望着,突然間,艾文他們看到了一羣讓他們感到頭疼的人物在,只見在某間敞開着的包廂內,一大羣身着衛兵服飾的人,正在裡面痛快的暢飲着,交杯聲和玩樂聲,聲聲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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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大白天啊,身爲維護這做小城安全秩序的衛兵們,竟然會在這裡狂歡爛醉着,難怪艾文他們那麼順利的就進得城來,在那個時候的確沒見到有什麼衛兵在把守着。
對方那麼懶散的軍紀,着實讓從小就憧憬着軍紀嚴明的青龍騎士團的艾文他們感到氣憤,沒想到越是遠離王都,那些所謂的揹負着王國驕傲的士兵們,就越是那樣的不爭氣,不過往好的方面去想,自己在這個地方,相信會很安全才對。
既然有王國的軍人在,不能這樣那麼明目張膽的就到處打聽,於是艾文他們來到酒臺前,打算從酒保那打聽情報。
酒保:“啊哈,你們要找‘窩囊酒鬼’阿加特是嘛,現在他就正好在這裡,你們看,在後門附近的桌子上喝醉趴臺睡覺的正是他。”
艾文他們順着酒保指示的方向走了過去,果然發現了箇中年男人正在那裡趴臺睡覺,一身髒兮兮的軍服,披頭散髮的,手裡還緊抱着個喝空了的酒瓶,從嘴裡還發出陣陣鼾聲。
如果說此人正是艾文的叔叔阿加特的話,那跟格里米歐所說的曾經是風光無限的青龍騎士團的副團長,當年的一代勇將阿加特可真是天地之別啊。不過艾文似乎有了點肯定,此人就是跟自己有關係的叔叔阿加特了,因爲他的右手上的那個腕輪又發出了閃光,跟之前那兩顆位置不同,又一顆新寶石發出了光亮。
這寶石的發光,是否就真的意味着對方跟自己是有關係的呢?抱着猜測的想法,艾文慢慢的走近此人,用手推了推他,試着想把他給喚醒過來。不過似乎不怎麼起效,對方依然在跟周公聊着天,鼾聲大作。
米卡爾看着別人在那裡開懷暢飲,而自己現在還是肚子空空,這一下他可等不下去了,於是走上來,不客氣的直接對着對方的腦袋敲了敲,這下對方終於被敲醒了的。
對方剛纔似乎正在做着美夢,現在突然被人給打斷了,對方一起身就是惡狠狠的樣子,依然帶着半分醉意的朝艾文他們破口大罵起來:“哪個混蛋居然敢打擾大爺我的美夢,皮癢了是嗎!”
本來以爲對方這一下會清醒了過來,但是沒想到他剛說完,馬上倒了下來,接着又睡了起來,似乎還醉得很厲害。
對方的樣子讓艾文他們很失望,這下連自己心裡面僅存的對叔叔的勇猛形象都蕩然無存了。
而對方的滑稽的“表演”也引來周圍酒客的一番嘲笑:“哈哈哈,‘窩囊酒鬼’阿加特果然夠窩囊的,他現在這個樣子,還想跟人打架呢,我看連三歲小孩都可以輕易把他打翻在地,還虧他現在還是這裡警衛團的隊長呢,哈哈哈。”
周圍酒客稱對方是警衛團的隊長,看來人果真找對了,艾文又用力晃了晃對方,對方又醒了過來。
艾文輕聲的說道:“喂,喂,醒一醒啊,是阿加特叔叔嗎?我是你的侄子艾文啊,你還認得我嗎?”
對方擡起了頭來,用迷糊的雙眼慢慢打量了一下艾文,然後便傻笑着說:“哦,是嗎,我怎麼看你不像啊,我看你更像是我的兒子,嗝……呵呵,來得正好,快來孝敬孝敬你老爸我,再上一瓶好酒來。”
對方語無倫次,看來真得是無法溝通得下去了,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艾文他們打算把他給移到別的地方去清醒清醒。
艾文他們剛想攙扶起對方,對方突然發難起來,一把推開了艾文,惡狠狠的說:“你們幹什麼,想亂認親戚來綁架我啊,告訴你們這幫臭小子,別打我的鬼主意,我好歹也是這裡的警衛團的老大,想搶錢就跟我出後門來單挑,老子可不怕你們。”
說完便拖着自己無力的身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後門,似乎還真想在後面打架似的。
還好沒在這裡當場打了起來,不然要低調行事的艾文他們可難辦了,現在對方走了出去,艾文他們自然也都跟了上去。
之後酒館內又恢復了往時的平靜,像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也沒有好事之人也跟上去看熱鬧,就好像這事情每天都發生一樣,那些酒客們依然在這裡醉生夢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