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下,兩道身影在靜寂的森林中快速的穿梭着。
“快到了,就在前面。”鐵劍對着姜黎指了指路,不久,兩人一路趕到了當日空空真人等人來到的山壁之處。
“別動。”忽然,姜黎耳朵一動,伸手拉住鐵劍的身體,轉身躲在一顆樹後。
“大方,師父怎麼還沒回來?”一道聲音從前面緩緩的傳過來。
“我怎麼知道?估計師父又看上哪家的女人了,想要順便把她擄回來吧。”
兩道身影從遠處慢慢的走過來。
姜黎和鐵劍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摸了上去。
“唉,這十多個女人我都玩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能仁寺。”兩個和尚中,一個比較年青的搖頭嘆息。
“是啊,真懷念在寺裡的生活啊。”
“這輩子,你們估計是回不去了。”恍然間,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下一刻,兩個和尚只感覺脖子一痛,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先別殺,留着還有用。”姜黎和鐵劍把兩人拉到山壁上,揮手取出兩根銀針封鎖住兩人的經脈,來到了那開啓機關的地方。
“就是這,開門的機關好像是在下面。”鐵劍說道。
“嗯。”姜黎點了點頭,在念力的搜索之下,他已經找到了那個開門的按鈕。
“有迷煙嗎?”想了想,姜黎對鐵劍問道。
“有。”鐵劍從身上掏出一個蠟丸來。
迷煙,解毒丸,金瘡藥,這些都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東西,江湖險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
“好。”姜黎讓鐵劍把迷煙點上,腳下往開門的按鈕上一踢,頓時,山壁上就開了一個小門。
姜黎飛快的把蠟丸扔進去,按動開關,重新把門關上。
“俺們不進去嗎?”鐵劍問道。
“不着急。”姜黎擺了擺手,目光微妙,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這可是我爲咱們廣州的提督大人準備的一份大禮,等着吧。”
“大禮?”鐵劍疑惑的看了一眼姜黎,本能的覺得裡面有些蹊蹺。
與此同時,廣州城。
收到姜黎的信之後,阿福按照他的吩咐,和樑寬趕到廣州衙門,見到了納蘭元述,親手把信交給了他。
納蘭元述看過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帶兵,趕往能仁寺外。
原本今天讓孫文跑了,大動幹輒卻沒有收貨,他心裡已經無比憋屈,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現在拐賣婦女的案子有望告破,這至少讓他面子上好看很多。
一個時辰後,在山壁旁等候的姜黎和鐵劍陡然間聽到地面上一陣震動,不一會兒,就有一大羣官兵將這裡包圍起來。
“少爺,姜先生。”阿福和樑寬走到姜黎身後站定。
“姜會長,又見面了。”納蘭元述上前,對姜黎拱了拱手。
“大人,能仁寺的人和那些女人都在山洞裡面,我剛纔往裡面扔了一團迷煙,估摸着時間,也快要醒了,請大人儘快抓人吧。”姜黎對着納蘭元述說道。
“好,來啊,打開山洞,進去搜。”納蘭元述眼中閃過一道振奮之色,揮手說道。
出家人拐賣婦女,這可真的算是一件大案子了,破獲此案,絕對是大功一件,他怎能不高興?
姜黎把山洞打開,一羣虎狼官兵頓時一擁而入,不久,裡面只聽聞幾聲慘叫,很快就陷入了平靜。
很快,官兵們把昏迷過去的能仁寺的一羣花和尚和女人擡了出來。
“果然是能仁寺。”看到那些花和尚的裝束,納蘭元述沉聲冷喝。
“來人吶,分一隊人,去把能仁寺封了,寺中的所有和尚全都抓起來,拿進大牢。”
“是。”很快,就有一隊官兵分出去,向能仁寺進發。
“姜會長,這一來一回,也要四更天了,不若就跟我們一起回衙門,明天一早,奏請知府大人,斷了此案。”納蘭元述對姜黎說道。
“也好,這其中的確有些曲折,樑寬,你腿腳快,去一趟香芝館,告訴黃獅虎,讓他帶着人去衙門。”姜黎點頭,轉身對樑寬說道。
“姜先生,我師傅…”樑寬臉色一急,還以爲姜黎不知道黃飛鴻的事情,就想說出來。
一邊,納蘭元述眼睛一眯,不動聲色。
姜黎擺了擺手,打斷了樑寬的話,
“我都知道了,這件事過後再說,相信納蘭大人會給飛鴻清白的。”姜黎對着納蘭元述輕笑,淡淡的說道。
納蘭元述目光一閃,沒有說話。
“還不快去。”姜黎轉過身,看向樑寬喝道。
“是。”樑寬癟了癟嘴,轉身沒入了林子裡,很快就沒有影子。
“大人,請吧。”姜黎對納蘭元述說道。
“好,走。”納蘭元述點頭,一行人向廣州府衙趕回去。
這一趟,因爲後面有些能仁寺的和尚和一干婦人,行路的速度又慢了兩分,等趕到府衙的時候,都已經五更天了。
而香芝館一行人,早已經在府衙等候着了。
鐵燕,樑寬,牙擦蘇,黃獅虎,九姑娘,醒過來的十三姨以及被抓住的空空真人和雷一笑,只不過,空空真人和雷一笑現在都被套進了麻袋裡面。
“姜會長,那兩個是什麼人?”納蘭元述看着被套進麻袋的兩個人,皺眉對姜黎問道。
“哦,大人,他們兩個,就是這件案子的主犯,等一會兒上了公堂,大人就知道了,裡面可還有大人的一位熟人呢。”姜黎對納蘭元述說道。
“現在不能看嗎?”納蘭元述臉色一沉。
“早看晚看都是看,大人何必急於一時呢?”姜黎臉上輕笑,緩緩說道。
“如此,那本官就不強求了。”納蘭元述看着姜黎,良久,轉身離開。
“阿黎,飛鴻那裡到底怎麼辦啊。”等納蘭元述離開之後,莫少筠走到姜黎面前,擔憂的問道。
“是啊,姜先生,你快救救我師傅吧。”樑寬和牙擦蘇一同說道。
“都別急,飛鴻到底是爲何被納蘭元述抓緊去的?”姜黎擺手,沉聲問道。
他從昨天晚上一直奔波,先是在朝天觀救了十三姨,然後又跑到寶芝林拿住了雷一笑和空空真人,最後還馬不停息的一路趕往能仁寺,這一夜就這麼過去,連黃飛鴻是因爲什麼被抓的都不知道。
“因爲革命黨。”這時,一道雄渾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那一刻,姜黎的身體一僵,全身直冒冷汗。
高手,一瞬間,姜黎腦海裡轉過一個想法。
竟然能悄無聲息的摸到他的背後,至少也是十虎那一層次的大高手。
如果對方是敵人的話,猛然間來上一下,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轉過身,姜黎眼睛一動,這還是個熟人,昨天晚上還打過一架呢。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鐵橋三,久仰了。”姜黎抱拳說道。
來人,正是鐵橋三樑坤。
對面,樑坤看着姜黎,心裡沒來由的閃過一道熟悉感。
“咱們好像見過?”樑坤上下打量着姜黎,疑惑的說道。
“樑先生認錯了吧,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啊。”姜黎瞳孔一縮,面色如常的說道。
“對了,樑先生,你剛纔說飛鴻是因爲革命黨才被抓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哦,昨天晚上我進了大牢,和飛鴻聊了幾句,他說自己是因爲幫助兩個革命黨人逃跑,好像是叫孫文和陸皓東的,爲他們擋住了官兵,才被納蘭元述怒而抓緊大牢的。”樑坤神色凝重的說道。
革命黨,這在大清就是個禁忌啊,誰粘上誰倒黴,經歷了太平天國和義和拳運動,現在京都那位對這些人的容忍度已經降到了零點,舉國上下各地官府都在擒拿義和拳餘孽和革命黨人。
旁人哪怕是聽到革命黨的名字都要害怕的兩天睡不着覺,黃飛鴻倒好,自己主動貼上去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