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我要上大學
在某個外人不知的地方,三個老頭又湊到了一起。柯孟朝正說道:“小華髮火了,拍桌子罵人呢,罵的居然是約高樂。”
楊特紅冷哼道:“罵就罵了唄,他還能動手咋地?岡比斯庭出了事,他生氣就回家生去!跑到這裡來甩臉色,說話還夾槍帶棒的,這不是找罵嗎?”
墨尚同說話一向很厚道:“這孩子最近氣不順,他也沒招誰惹誰,把火發出去也好,有利身心健康。”
楊特紅又補了一句:“居然還偷酒,這更不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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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孟朝笑了:“小華也沒忍啊。”
墨尚同:“我看他是沒忍住,這就對了,小孩子怎麼能沒點脾氣呢?”
假如換做平日,有誰誇他博學,華真行可能就是一笑置之,說不定還有些小得意,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
華真行最近確實氣不順,首先瓦歌礦業的事情,幾裡國政府完全是依法查處,但處罰決定還沒有正式公佈呢,就受到了別利國以及伊賣雷集團方面的抗議與威脅。
請羅柴德出面幫忙解套,雖是華真行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但也是無奈之舉。羅柴德設計的那一套資產重組方案,華真行並不喜歡。
按照系統任務的要求,他修改了方案,但最終要付出的代價卻很大……這些事就不提了,願打願挨,還不至於讓華真行衝誰發脾氣。
可是還沒過幾天,羅柴德就突然在安全鎮遭遇刺殺,衆高人都放下手頭忙的事情跑來安撫與調查。如今得到了初步的結論,刺客是來自隱楓山修士會的神術師。
這是把幾裡國當什麼地方了,想來殺人就來殺人?羅柴德雖然安然無恙,可是有十幾名護衛人員傷亡,刺殺行動造成了重大損失,難道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刺客已經死了,幕後主使者與原因還在追查中。在酒桌上約高樂的臉色很難看,又介紹了岡比斯庭的一些情況,尤其是阿達曼大神術師曾經在神官議會上的發言。
華真行當即就火了,可是阿達曼又不在眼前,想罵罵不着,只得暫時將怒意收起。但約高樂隨口“誇獎”他的那一句,終於把炮仗給點着了。
華真行平日的脾氣再好,也不等於他沒脾氣呀,否則金大頭那夥人當初是怎麼死的,幾裡國那麼多大大小小的黑幫又是怎麼被剷除的?
華真行發火罵了約高樂,在洛克與連娜的勸說下終於放下了杯子,仍然餘怒未消,突然又一拍桌子道:“我要去上大學!”
洛克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華老闆的腦回路了,怎麼突然冒出來這一句?趕緊問道:“您要去哪兒上大學?”
幾裡國原先有幾所大學,但如今都已經停辦了,正在改造中還沒有開門招生。
華真行:“我要去東國上大學!”
連娜:“這個好辦,可以讓夏爾親自聯絡,走公派留學生通道,你想上哪所大學就能上哪所大學。”
華真行:“我要上春華大學!”
洛克:“您想上春華就上春華,想上平京就上平京,這都不是問題。”
華真行:“我不需要走後門,我要參加東國統考,我也要考個狀元。”
洛克:“這個……應該也能安排。東國高考好像是分省的,你想參加哪個省的高考都可以。以您的水平,應該是想考文科就是文科狀元,想考理科就是理科狀元。”
說到這裡他又扭頭問連娜道,“東國是個情況吧?”
連娜好像還不太瞭解,那邊約高樂答道:“是這個情況!華老闆啊,您想去東國上大學,今年是來不及了。高考都已經結束了,各大學錄取通知書都發完了,得等到明年了。”
華真行愣了愣:“距離上次送走石雙成,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
約高樂:“我聽說石雙成正在春華讀書,華老闆這是想她了嗎,那麼曼曼怎麼辦?”
華真行:“什麼怎麼辦?一起去上大學!”
洛克:“只要華總導有這個意思,我來找人聯繫安排,一定給您和曼曼安排好。只是您和曼曼都去東國上大學了,這邊的很多工作還需要安排好。”
華真行:“不着急,明年的事呢,到時我肯定會安排好的。”他這股邪火真有意思,居然拐到了要去東國上大學,說到這裡總算稍微消了氣。
約高樂方纔說話也是帶着些許火氣的,現在居然氣也消了,又露出了笑眯眯地樣子,主動給華真行倒上一杯酒:“華老闆的火發完了,接着喝吧,我們該談正事了。”
華真行:“對,這兩瓶克林大麴倒沒了,該換酒了。”
連娜主動起身道:“先開哪一件?”
華真行:“那個什麼普天同慶吧。”
洛克還沒忘記正事:“約先生,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約高樂:“華老闆首先通知我是對的,否則風聲泄露出去,再查線索恐怕就難了。現在隱楓山修士會的有關人等都已經被監控了,你們就按通常途徑上報岡比斯庭。
岡比斯庭會派人接手的,把屍體和查到的證據都交給他們。最好再安排一輛私人飛機,這樣速度會更快一些。”
華真行:“這個好辦,飛到岡比斯庭接人過來,再送人帶着東西回去,來回兩趟四個航程,一天之內就能搞定。羅醫生的私人飛機就停在摩旺市,他暫時還用不着。”
約高樂:“用他的飛機來運屍體,他不會介意嗎?”
華真行:“這是爲了調查刺殺他的事件,差點命都送了,還介意什麼?他可是在非索港做過援助醫生,什麼沒見過?
假如刺客沒死、主使者查不出來,他纔會更介意吧?我打聲招呼就行,但岡比斯庭得付包機費用。”
約高樂:“這個錢也收嗎?”
華真行:“難道羅醫生這個受害者,還要自掏腰包幫你們?”
約高樂:“好吧,岡比斯庭會付錢的。”
按照常規程序,幾裡國這邊出了事情,洛克與連娜上報給岡比斯庭,岡比斯庭再派人來調查確認,取得證據線索之後,才能按證據傳訊和緝拿嫌疑人等。
假如走這套程序,難保消息不會泄露出去。所以華真行昨天是直接打電話通知了約高樂,讓約高樂幫助確認刺客的身份,這不僅節約了調查人員的時間,也防止了風聲走露。
在聖堂總部的五名出身隱楓山的神術師好辦,直接禁止他們離開聖堂總部即可。但是隱楓山修士會遠在漢斯國,離聖堂總部還有一千多公里呢,緊急調派人手也需要時間。
此事安排完畢,華真行又問道:“這次刺殺事件造成了重大損失,岡比斯庭是否也應該賠償?無論如何,至少得給個說法。”
約高樂苦笑道:“華老闆發脾氣歸發脾氣,但不能這麼不講道理。有歹徒行兇,警察負責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但受害者並不能找警方去賠償損失。
這件事情的道理也一樣,隱楓山修士會因爲有神術傳承,所以接受岡比斯庭的監管,但他們的行爲並不是代表岡比斯庭,刺客也不是岡比斯庭所指派。”
華真行:“那麼隱楓山修士會,是不是該對此事件負責?”
約高樂:“我這不是已經準備動手了嗎?”見華真行盯着他不說話,又嘆了口氣道:“華老闆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人啊!
隱楓山修士會確實應該對此負責,除了有關人等應受的懲罰,從查抄的財物中,也會對此事件做出賠償。”
華真行:“隱楓山修士會有財物可查抄嗎?”
連娜插話道:“當然有,這樣規模的修士會,不僅有修士使用的特殊器物,在世俗間也擁有大量財富,據我所知,他們也在幕後經營着不少產業。”
華真行:“那就拜託約先生了!”
約高樂:“洛克,你立刻就聯繫佈雷希神官,對他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包括你這邊的調查結果,同時派包機去接人。包機落地的時候,那邊就會準備好的。
等調查人員帶着屍體返回岡比斯庭,岡比斯庭確認了證據,就會立刻動手。這件事違反了《神術師守則》,行動失敗了還暴露了身份,簡直就是恥辱,沒有人會容忍。”
華真行:“到時候就能查明真相嗎?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僅僅是岡比斯庭的聖堂議會否決了阿達曼的提議,隱楓山修士會就要私下暗殺羅柴德?”
約高樂搖了搖頭道:“當然沒這麼簡單?其實我懷疑那夥人是衝我來的,也是衝你來的。”
華真行:“衝我來的?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
約高樂輕聲道:“春容丹。據我推斷,他們認爲春容丹,或者說生機藥劑,其原始材料是羅柴德提供的。殺了羅柴德,就是想攪黃了這樁生意。”
刺殺羅柴德,是爲了攪黃春容丹的生意?這又是什麼腦回路!洛克和連娜感覺今天腦子不夠用了,酒桌上的談話盡出各種妖蛾子。
約高樂的話中帶着神念,將這個荒誕的論斷,整理出一條清晰的邏輯線索,衆人聽完之後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還真就是那麼回事!
約高樂是一位大神術師,據華真行判斷恐怕有九級,算是當世頂尖高手了,他自稱是庭宗冕下的特使,那麼代表的應該就是庭宗的嫡系勢力。
約高樂從華真行這裡收購的春容丹,當然就是屬於庭宗這一系勢力的資源,否則他再有錢也吃不下那麼一大批貨源。
那麼在外人看來,這支勢力手中的春容丹是從哪裡來的?當然是神術師煉製的。
不止一位大神術師,組織了一批神術師,專門煉製了這種藥劑,說不定還有數量更龐大的神術師學徒幫忙打下手。岡比斯庭內部給其命名,居然是生機藥劑。
數量如此龐大的生機藥劑,難道就全靠這些神術師用手搓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根據常識判斷,這恐怕只能用工業化、至少是半工業化的方式生產。
由一家大型醫藥集團提供基礎原材料,凡是普通人做到加工工藝,哪怕是再高的新科技,也由醫藥集團儘量先完成,包括一些配套輔助材料的生產加工。
只有必須要用到神術師的工藝,纔會讓神術師動手,能用學徒的就用學徒,能用神術師的就用神術師,最後的核心關鍵工序才需要用到大神術師。
這種推測也是合理的,華真行生產春容丹方式也差不多,依託歡想實業、春容丹中心和養元術中心。
神術師能不能煉成功效類似的藥劑?理論上當然是可以的。自古神術師就有一個分支叫煉金術士,相當於精通外丹法的修士,假如不計成本,肯定能煉成這樣的靈藥。
就比如出自崑崙修行界的九轉紫金丹吧,功效別說青春永駐了,還能助人脫胎換骨!
可是這樣的靈丹或藥劑,要麼成本太高,要麼無法給普通人使用,更別提大規模量產了。能生產出這種規模的生機藥劑,背後肯定有一個龐大的醫藥集團在提供支持。
這個合作者,當然就是羅柴德收購併控制的奧海姆醫藥集團。而且羅柴德成立了生機俱樂部,偏偏岡比斯庭流出的藥劑又叫生機藥劑,幫約高樂搞生產的不是他還能是誰?
換一個普通人可能會想,既然不想看到庭宗冕下的嫡系勢力擁有生機藥劑的生意,爲什麼不乾脆私下控制或脅迫羅柴德,讓他停止合作或者將生意交出來呢?
這就陷入了另一個思維誤區,世上頂尖的大神術師豈能沒有反控制手段?而且退一萬步說,無論誰把生意搶過去,那就等於直接撕破臉宣戰了。
這生意沒有辦法搶過來,又不能讓它做下去,那麼最合理的選擇就是把它給攪黃了,至少要製造各種障礙。暗中動手的人沒法直接對付庭宗冕下,難道還殺不了一個羅柴德?
解讀神念只是一瞬,華真行隨即皺眉道:“在岡比斯庭,你們把春容丹稱爲生機藥劑?”
約高樂笑了:“華老闆首先關注的信息點,總是這麼特別!
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要好好包裝宣傳。從我手裡出去的生機藥劑,總不能像從你手裡出來的春容丹,包裝得就像一條煙吧?
一盒春容丹三百六十枚,除了最早出手的那一批只是做了重新包裝,後來我都配置了專門的溶劑,客戶服用的都是藥劑而不是藥丸。
根據藥劑的不同特點,容器也不相同,有珍貴的水晶瓶、特殊的合金瓶、精美的瓷瓶、還有純金的瓶子,三百六十種,都是請藝術名家專門設計……”
說話的同時,約高樂又發來了一道神念。這位大神術師真花了不少心思,他首先組織了一批岡比斯庭的煉金術士研究春容丹,其中不乏修爲高深的專業大神術師,確定了其靈效。
岡比斯庭的團隊又進行了進一步的研發,三百六十枚丹藥,總共研製了二十八種不同的溶劑,將它們都變成各種液狀藥劑,包括乳濁和懸濁液。
至於請藝術名家設計三百六十種瓶子以及總體包裝,那都是小意思了。
這樣一來不僅改變了春容丹的樣子,也更有助於普通人服用與吸收靈效。約高樂表現得很大氣,直接就將岡比斯庭的“研究成果”都告訴了華真行。
假如華真行感興趣,將來也可以自己試着調配這些溶劑,或者再培養出一批專門的煉金術士來幹這活。
華真行舉杯道:“謝謝約先生!這麼珍貴的研究成果,相信也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您居然這樣就給我了?”
約高樂擺了擺手:“適配溶劑而已,不是什麼核心技術,真正的核心產品是春容丹。這些溶劑的研發,還有各種包裝手段,其實都是圍繞春容丹的配套。
你看這兩件酒,這普天同慶,據我所知有好幾個檔次,是用不同年份的老習酒調的,這江山永固,是用陳年茅臺調的,你懂了吧?”
華真行嘆了口氣:“這方面的經驗,我確實應該好好學習,約先生今天算是給我補了一課。”
約高樂:“既然這樣,這些研究成果,夠不夠給你們的補償?”
華真行這才反應過來約高樂的意思,點頭道:“夠了!但我還有一個問題,岡比斯庭內部的人,爲什麼要攪黃春容丹的生意?”
約高樂:“首先,隱楓山修士會並不在岡比斯庭內部,只是在岡比斯庭體系下的一個神術傳承組織。
其次,岡比斯庭也是一個大組織,而不是一個人,既然是組織當然就有不同的派系。
最後,華老闆恐怕還不清楚,你手中春容丹意味着什麼?它有無法想象的價值!”
華真行:“我當然知道春容丹的價值,它可以幫助我建設一個新世界。”
約高樂:“華老闆有如此志向,可是有人卻不會這麼想。華老闆認爲幾裡國需要改造,但有很多人並不這麼認爲。
庭宗冕下認爲岡比斯庭需要改造,同樣有很多人並不贊成……”
春容丹的價值有多大,恐怕超出很多人的想象。服用一盒可駐顏三十年,假如服用了九盒,有駐顏六十年之效。
到了九十歲的時候,還是三十歲的容顏,這幾乎就等於一輩子都不會老啊!春容丹不能使人長生,卻能使人不老!
它只有女人才能服用,又有哪個女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也就是說世上有一半的人,都會爲此瘋狂。假如女人都瘋了,男人也會被逼瘋的。
掌控了春容丹的生意,就等於能間接控制這世上無數的資源,通過各種利益交換,幾乎可以收買任何人。
就算某個人可以不受誘惑,但他能保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同事不受誘惑嗎?
庭宗冕下手中掌握了春容丹,那就意味着其嫡系勢力將漸漸擁有着無可比擬的優勢,有各種辦法將對手分化瓦解。
傳統的神術師或修士,有沒有類似的手段?當然也有,但不可能與春容丹競爭。
比如像華真行,可以直接用一枚五氣丹爲中介,施法爲瓦里希調理神氣、洗髓煉形,應該也能起到服用春容丹的效果,但是這麼做又能讓幾個人受益?根本無法推廣。
服用春容丹可就簡單多了,一盒三百六十粒,每天根據次序服用即可。它如今的出產規模就已經很驚人了,每盒春容丹是三百六十粒,一千盒就是三十六萬枚。
無論是修士還是神術師,誰特麼每年能煉出這麼多丹藥?而且是對自己的修行毫無用處,還是給普通人服用的靈丹。可偏偏就有華真行這種人,而且他做到了!
現在華真行多少也聽出來了,岡比斯庭內部也存在路線之爭,這種路線之爭還涉及到附屬於這個體系各外圍組織。
約高樂所代表的庭宗嫡系勢力,想改造或改變岡比斯庭,可是有另一股勢力並不贊同。假如庭宗勢力擁有了生機藥劑這一資源,會逐漸對其他派系勢力形成碾壓式的優勢。
華真行還能猜到更多內情,其實春容丹並不掌握在岡比斯庭手裡,約高樂只是拿了十年總代理權。約高樂這麼做如果說主要目的是賺錢,華真行也是不信的。
刻意製造這麼一種趨勢,目的應該是引蛇出洞,因爲約高樂也不能確定,究竟誰是潛伏在暗中的反對派系,又有哪些人是反對派系中激進的狂熱份子?
哪怕他確定了,也沒用藉口直接動手啊。
阿達曼大神術師也許是無辜的,他本人可能並沒有策劃這一起刺殺行動,但他卻代表了另一派系的影響力。
隱楓山修士這次主動跳出來了,事先也沒有想到刺殺行動會失敗,而且刺客的身份也暴露了。約高樂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打擊與清洗這一派系的勢力。
說這是排除異己也可以,但是另一方面,有實實在在的證據表明,隱楓山修士會確實違反了神術師的行爲守則,哪怕在世俗中也是同樣不可容忍的,遭受滅頂之災怪不得旁人。
約高樂想引蛇出洞,可是蛇真的引出來了,他還是會覺得很憤怒、很遺憾,因爲這畢竟是岡比斯庭體系內部的問題,絕對不光彩也不可能感到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