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大幹的最北端,北江行省某地,雷鳴夾雜着閃電不斷襲擾着這座城市。
城市邊緣地帶的一條老巷子裡,一個身穿黑色衣服,頭戴黑色鴨舌帽的人,披着的雨衣正在四下一片錯綜複雜的巷道中前行着。
這人很瘦,就像只瘦猴似的。
他獨自在雨中穿行,步子很快,看上去有幾分急切。
這人一隻手將帽檐不斷壓低,時不時還警惕的看向四周。
很快就鑽進了旁邊一棟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式居民樓裡。
“猴子,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隨着開門聲響起,見大家等的人回來了,門口的女人拿起水壺爲他倒了一杯水,嘴裡焦急的問到。
“路線和時間已經摸清楚了,就在一個月後,和老大猜的一樣,消息的源頭都指向了日月集團,這是搞到的具體資料,老大你看看。”
瘦猴似的人也就是女人口中綽號“猴子”的年輕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張有些青澀的臉,看上去年輕似乎不大。
他今天在外面奔走了一天,這會正口渴的不行。
立馬接過水杯猛的喝下一大口,這才伸手穿過雨衣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了一個大號信封袋,交給了沙發上正叼着煙吞雲吐霧的男人。
男人夾着煙接過信封袋,默不作聲將其拆開,仔細看了起來。
衆人都不敢打擾他,直到半晌過去,男人才將手裡的資料放下。
“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房間裡有人疑惑的問他。
“既然這半塊玉搞到手了,那這蜀都我們是不得不去了。”
男人聞言將手中早已燃盡的香菸扔進菸灰缸中,發出沉悶的聲音。
“真要去嗎,會不會有些冒險?”
聽到男人的回答,衆人面色各異,顯然雖然早已有了猜測,但對充滿未知的這個目的地大家還是十分擔憂。
看着衆人的樣子,他似乎早有預料。
怕纔對,是個人都會怕,畢竟是拿命在豪賭。
於是便輕聲解釋起來,想要統一思想,穩定住隊伍的軍心。
指着自己脖子上看着形狀有些奇怪的玉墜,男人用沙啞的聲音正色道。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我們一步登天,賭輸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機會只有這一次,大家難道不打算試試。”
“盯着那個東西的可不只有我們,日月集團那麼大的家業都敢賭,我們一羣泥腿子出身的亡命徒難不成不敢。”
“況且之前沒什麼把握,現在贏面不是大了點嗎?”
說着他話鋒一轉,賣了個關子:“李家不簡單,蜀都是他們地盤,可你們好像忘了他們也不是沒有害怕的東西,別忘了前段時間剛成立的四大鎮守司。”
聽到西南鎮守司的名字,立刻有人意識到了什麼。
“鎮守司?我想起來了,年前好像西南鎮守司剛把總部設在蜀都!”
男人點了點頭,略帶深意的說到:“沒錯,蜀都就在西南鎮守司眼皮子底下,他李家不敢太過放肆,他們這盤棋下的看似很大膽,實則畏畏縮縮處處受限,總會漏出點什麼破綻的,你們說對不對?”
話雖如此,可還是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老大,這事處處都透露着怪異,李家這個局絕對不簡單,我們真的要主動跳進去嗎,太危險了,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其實把那半塊玉出手,我們也能賺的盆滿鉢滿的。”
雖說誘惑很大,讓人忍不住爲之瘋狂,可是剎那之間的不安以及對可能面臨死亡的恐懼,又讓一些人還是保持了最後的清醒。
可事已至此,哪有迴旋的餘地,已經堅定決心的男人迅速呵斥:“住嘴,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們可別忘了,我們手裡這塊玉有多少人眼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大家還不懂嗎,卸磨殺驢、黑吃黑之類的事情大家都還見的少嗎?”
“況且那件東西的價值,意味着什麼你我都清楚,那可是引發北方龍災的源頭!”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富貴都是靠拼出來的。”
“這種日子我過夠了,躲躲藏藏過了這麼多年,大家不想換種活法嗎,還是說這輩子就這樣了,繼續替人做些上不得檯面的髒活累活?”
這話引起了衆人的共鳴,就連剛纔勸他把古玉出手的那人也連忙閉上了嘴巴,不知所措的說到:“老大,我...”
這些年來,在場的所有人誰不是成天東躲西藏般的過日子,誰又不是在刀尖上舔血討生活,然而卻一直沒混出個人樣。
好不容易成爲了所謂的超凡者,卻沒有帶來太大的改變。
他們依然被人瞧不起,使喚來使喚去的像狗一樣活着。
也許有一天他們成長起來,強大起來,可以打破這樣生活。
可具體要等多久,又能不能在出生入死中等到那麼一天,誰不說不準。
眼下確實是個難得的機遇,新時代已經來臨,風水輪流轉,有機會去做吃螃蟹的人,誰又不曾幻想過那一天呢。
正如男人所說,這東西出手會很麻煩。
一旦有人知道古玉在他們手中,定然會有人等不及出手強奪,就算是能守住它,可又當賣給誰?
比起古玉的價值,他們幾人的人命似乎算不上什麼,畢竟他們只是沒什麼背景的小角色,確實有大勢力黑吃黑的風險。
不對,卸磨殺驢的可能性還要更大。
這件事牽扯了日月集團以及許多藏在暗處的大勢力。
如果有一方勢力願意和他們進行交易,出於各種考慮也會爲了封口清理掉他們。
他們和某些勢力打過交道,清楚這幫心懷鬼胎的傢伙一個比一個陰險狡詐。
這些勢力絕不會因爲自己幾人留下暴露的風險,導致被針對,被日月集團以及其他勢力報復。
“老大,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想到這裡,當即有人站了出來,用自己的行動進行了表態。
至於危險?
呵呵,他們那一天不是生活在提心吊膽中呀。
作爲亡命之徒,指不定哪天就真人沒了。
既然這樣那還怕什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