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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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山上耽擱的時候有些久了,荷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齊錦棠還沒從衙門裡回來,荷花心裡惦記着,又打發人去前面衙門問。
回來說是還有公幹,晚上不回來吃飯了,讓着人把晚飯送過去,荷花到廚下看了家中都有什麼菜,着人多做了些送到衙門裡去。
就這般忙了足四五日,齊錦棠這日晌午剛過了不久便回來了,荷花正在屋裡睡午覺。
齊錦棠對丫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脫了外袍,也和衣歪倒在牀上小憩。
荷花睡得迷迷糊糊,聞着枕邊熟悉的味道,身子就下意識地湊了過去,如平日裡一樣,枕到齊錦棠的胳膊上,伸手攬住了他的胸膛。
齊錦棠看着荷花睡得面頰飛紅的模樣,輕輕挪了挪姿勢,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一點兒,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屋裡,朦朦朧朧地透着暖意,時不時都有輕風穿屋而過,他放鬆了緊繃着幾日的心情,也漸漸沉入夢鄉。
荷花素日只睡一個多時辰,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到這個時候都會轉醒,今日迷迷糊糊地卻覺得有什麼與往常不同,自己枕着的似乎不是軟枕,卻有略略的起伏,頭頂也有熟悉的呼吸聲。
她睜眼一看,自己被齊錦棠摟在懷裡,枕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擡頭,見他這幾日尖瘦了不少的下巴正在自己頭頂。呼吸平穩綿長,想來是睡得正香。
荷花知道他幾日都沒睡好,這會兒雖然自己沒了睡意,卻也不想吵醒他,繼續窩在他的懷裡閉目養生,漸漸的卻也再次睡着。
等兩個人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掌燈時分。荷花坐起身子道:“今日可是破天荒了,從沒午睡睡得這樣久。”
“左右也無事,睡到什麼時候有什麼打緊。”齊錦棠依舊有些懶散地躺着,伸手摩挲着荷花散在後背的長髮。“你的頭髮似乎又長了些。”說着撩起一縷放在鼻尖輕嗅,“不過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荷花聞言輕笑,伸手把長髮鬆鬆地打成辮子。從牀頭摸了支簪子,把辮子麻利地盤在腦後,“洗頭的方子似乎還是你給我的。要不就是你拿來的書上的,左右是你的功勞就是。”
齊錦棠伸手抽掉她剛插好的簪子,油黑的長辮子順勢滑落,被他一把撈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擺弄着,“那你是說,這是我自個兒給自個兒尋的福利?”
“今日怎麼這般油嘴滑舌的。”荷花見他還橫在外邊不肯起身兒。乾脆也翻身半趴在他身上問,“案子有眉目了?”
“已經破了。”齊錦棠眉毛微微上挑。露出個輕鬆的笑意,“不然我哪裡有空回來午睡。”
“破了?”荷花驚訝地睜大眼睛,“這才幾日的時間?你們倒是手腳麻利,我當初還擔心得很,生怕要拖很久呢!”
“劉大人果然好本領,從他夫人在各處打聽來的小道消息中找到了蛛絲馬跡,最後順藤摸瓜,抓了幾個人,嚴審了兩日,最後全都招了。”齊錦棠見荷花趴在自己胸前,一雙眼睛睜得滾圓,裡面流露出好奇和驚訝的神色,就如同她小時候看到了什麼新奇物件兒時候一樣,臉上的笑意越發加深,眸子裡的神情也越發柔軟起來。
“嚴審?”荷花擔心地問,“那個劉大人,該不會是爲了儘早破案,隨便抓幾個人屈打成招了吧?”
“我日日在衙門裡盯着,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齊錦棠安撫地拍拍荷花的頭頂,“死了那姑娘與家中一家丁暗通款曲,二人約好一起私奔,誰知道到約定那日,姑娘倒是包了銀錢首飾出來等着,卻被早就有了異心的家丁搶了東西,推入池中。”
“那個園子裡的下人呢?”荷花忙問。
“因爲看見了那家丁拎着東西從湖邊出來,這才被殺了滅口的。”齊錦棠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說到底就爲了個財字,那姑娘也識人不明,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全家也都跟着擡不起頭。”
“那家丁竟然沒跑?”荷花越發驚訝,“拿了東西趕緊離開,如今怕是也不好抓呢!”
“他只當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而且出事之後,我在城門各處都派了衙役,出城的都要嚴加檢查,所以他打算在主家在做些日子,等風聲過去了再走。”齊錦棠雙手枕在腦後,“誰成想那姑娘雖說在自家沒跟一人透露過這件事,卻說與了一個從小的手帕交知道,劉夫人便是從那處得來的消息,如此才抓了家丁,審出了前因後果,銀錢和首飾也都盡數尋了回來,首飾都還原樣未動,銀錢被花了少許,卻也算不得什麼大數目。”
“唉,如今鬧得這般沸沸揚揚,岑家在城中還如何擡得起頭來。”荷花嘆氣道,“好在是最小的女兒,不然下面若是還有妹妹,哪裡還說得到好人家。”
“即便沒有妹妹,家裡如今也都被人戳着脊樑骨說嘴呢!”齊錦棠搖搖頭道,“這麼小的縣城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傳得飛快,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平息了。”
“罷了,左右案子破了,今後他們怎麼過日子咱們也管不了,今晚讓廚下做幾個好菜。”荷花眯起眼睛笑着說,“咱們爺頭一回大展神威、火速破案,可得好生慶祝慶祝。”
“就你鬼主意多。”齊錦棠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你當我不知道,劉夫人之所以回去各府中打探消息,都是你給出的主意。”
荷花聞言吐吐舌頭,見齊錦棠還看着自己,這才說:“我跟城裡各府的人都不熟,自然是紅佩姐姐去更加合適,而且只要能幫上忙就好,別的用不着計較那麼多的。快起來吧,院子裡都掌燈了,讓丫頭們看着笑話。”
荷花說着自己起身兒,擡腳踢了踢齊錦棠的小腿。
齊錦棠翻身起來,換了身兒家常的衣服,扭頭見荷花在收拾自己換下的衣裳,這纔想起來道:“家裡來信了,在我的內袋裡。”
“家裡可都還好?公爹和婆母都說什麼了?”荷花嘴上問着,到底還是伸手抽出信來細看,略有些驚訝地說:“給錦如許了人家?這麼早?”
“郭伯父是當年爹的同窗好友,他的兒子與錦如人品家世也算相當,先定了親也好,過幾年再完婚就是了。”齊錦棠由着荷花給自己理平衣襟,繫好腰帶,“只是爹之前一直沒提要給錦如定親之事,這次來也未細說那人如何,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許是因爲來回通信不便,所以就也未細寫罷了。”荷花微微皺眉,總覺得齊老爺的態度有些過於冷淡,似乎也並不關心似的,但是轉念一想,齊錦如是姨娘之女,家裡只有齊夫人不知情,這樣想來倒也算不得奇怪,許是齊老爺也並未太過重視而已。
“你看後面了嗎?爹說咱們上次派人送回去的東西,娘看了都十分喜歡,說難得咱們的孝心。”齊錦棠笑着回身摟住荷花,伸手接過信紙,翻到下一頁指給她看,“還是你細心,若是換做我,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送那些個日常的東西回家的。”
“我只是想着,稀罕東西和銀錢,送回去家裡自然是高興的,但總歸不是天天能用得着的。日常用物雖然值不得幾個錢,可日常隨手可用,想着是兒子媳婦買的,心裡總歸是暖的。”荷花靠在他懷裡繼續看信,“其實不管家境如何,長輩們都是一個心思,希望孩子都在身邊,能日日看着,有人在身邊噓寒問暖……”
齊錦棠聽着荷花的話沒有作聲,只是將下巴在她的頭頂輕蹭。
“錦棠哥,你說,咱們把公爹和婆母接來如何?”荷花忽然扭頭看向齊錦棠,十分認真地問。
齊錦棠定定地看着她黑亮的眸子,看着那裡面幾乎清澈見底,水盈盈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全無半點兒雜質地晶瑩剔透。
“爹孃不適應南邊兒的生活,祖宅和祠堂也都在那邊,定然是不會過來的。”齊錦棠的聲音十分輕柔,湊在荷花的耳邊,“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高興了。”
荷花伸手在他腰側輕輕一掐,“合着以前都以爲我是個不孝順公婆的?”
齊錦棠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裡懲罰地咬了一下,卻又怕咬疼了似的,輕吻了兩下,直到荷花臉頰泛紅地收回了手,這才笑着說:“我可從沒說你不孝順,你這可是冤枉人了。”隨即忙轉移她的注意道,“大哥也着人送信來了,說是給家裡去信了,讓博寧和栓子趁着如今天氣不冷不熱的早些過來,說不定再過一個月,你就能看見他倆了。”
“真的?”荷花聞言一陣狂喜,來這裡近一年了,說不想家裡人那絕對是假的,雖說父母不可能跟來,但是兩個弟弟能來,也算是極大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