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所有人都忙着走親訪友,各處去拜年。
小秀跟荷花一起去給孫夫人拜年,除了帶了些尋常的年禮,還備了一份兒給孩子的銀首飾,一個大紅緞子的禮盒裝着一個掛着銀鎖片的項圈,還有一對兒手鍊和一對兒腳鏈兒,都是掛着銀鈴鐺的,上面雕着蓮生貴子的圖案,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能用得上。
翠柳上前接過荷花送的禮盒,打開捧到孫夫人面前給她看。
孫夫人的姿態也做的很足,一件件拿起來細看,連聲讚歎道:“荷花妹子真是有心了,孩子還沒生出來就都準備了禮物,讓我這個做孃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荷花被她那聲荷花妹子的稱呼叫得一愣,被小秀偷偷捅了一下才回過神兒來道:“嫂子太客氣了,這不是來過年正好趕上了,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未必能趕得過來,提早準備份兒心意。”
孫夫人合上禮盒放在身邊,笑着說:“那我就也不跟你客氣了,我家大人總說起當年跟你家關係好,還說什麼當年總去你家蹭飯的事兒,就說如今,縣衙裡的人也都知道,我家大人最器重和信任的就是祝大人,別人都要靠邊站呢!所以說,年少時候的情誼,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荷花妹子,你說是吧?”
荷花聽了孫夫人這話,不動聲色地朝她身後的翠柳掃了一眼,見翠柳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太自然,不過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到底是翠柳在其中挑事兒還是孫夫人指使翠柳,不過這話卻還是要接的,只能輕描淡寫地道:“是啊,當初建羽哥跟我大哥還有錦棠的關係都好的很,整個書院都知道他們三個形影不離的,錦棠跟我家都在村子裡,建羽哥有時去找他們兩個玩兒。雖說飯菜都是粗茶淡飯,但是我家人多熱鬧,他倆也就都喜歡去。”
“那是,我家大人是家裡的獨苗兒。聽說你家齊大人也是,自然都喜歡熱熱鬧鬧的大家庭。”孫夫人眨眨眼睛轉了話題。
陪着孫夫人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兩個人就藉口不打擾孫夫人休息,起身兒告辭了出去。
回到自家屋裡荷花才輕聲抱怨道:“在那邊說半個時辰的話,比在家裡說一天的話還累人。”回頭見小秀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忙問,“嫂子。怎麼了?”
小秀在榻邊坐下,揮手讓上前的丫頭都下去了,這纔對荷花道:“今個兒孫夫人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早就覺得她對你大哥有些嫌隙,如今看來也不是我瞎想的。”
“對大哥有嫌隙?”荷花驚訝地問,“嫂子,你不是說孫夫人對你挺好的,那怎麼會對大哥有嫌隙?”
“以前一直都挺好,上個月的時候。孫夫人的一個孃家表弟過來投奔,如今也跟着孫大人身邊做事,想必是孫大人依舊器重你大哥。對她表弟沒有那麼信任,她纔會說這樣的話。”小秀皺着眉頭說。
“這樣也太沒有道理了,建羽哥跟大哥是多少年的交情,不說別的,當初大哥是一開始就跟着建羽哥到這裡來做事的,不管是對各種事物的熟悉程度還是兩個人的默契程度,都比一個剛來一個多月的人要強多了,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一上來就一視同仁的。孫夫人也不是個不懂事理的人,怎麼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荷花覺得這種想法實在有些讓她難以理解,不是都說孫夫人是大家閨秀出身。對這些事情應該比常人更能理解,怎麼自己都能分析出來的事兒,她會當個什麼了不得的芥蒂擱在心裡。
“不管是不是懂事理,女人在懷孕的時候總是會有些莫名的情緒,咱們自然能分析得出來這件事的因由,但是在孫夫人的眼裡。她就覺得她表弟就代表了她的孃家人甚至是代表了她的分量,如今在自己男人身邊還不如一個外人,讓她心裡怎麼能接受得了。”小秀嘆氣道,“好在你大哥素來都是個不惹事的,什麼都是聽從孫大人的指示,不然早就被人抓到把柄了。”
荷花聽得小秀的話,心也漸漸沉了下去,皺眉道:“就算是大哥再小心,也經不住人家這麼一門心思地想要抓他的把柄,更何況還有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孫家真的想把自家人插進來而把大哥擠走,那你們可要及早做好準備,如果只是不能在這裡做下去了還是小事兒,若是被栽贓了什麼罪名,那說不定要毀了大哥一輩子的。”
“你大哥是個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孫大人關係好,總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就不會有事,我有時候說什麼他只是點頭應諾着,但是我總覺得他根本沒有往心裡去。”小秀擔心地說,“荷花,你幫我勸勸你大哥好不好,他一直都很能聽得進去你的話的。”
這種事荷花自然不會拒絕,立刻就點頭答應道:“嫂子,你放心吧,我走前一定會找大哥談一談這件事的,不管能不能左右他的決定,至少也要問清楚他的想法。如今他不是自己一個人,拖家帶口的就算不爲家裡的爹孃弟弟考慮,也得爲你們娘仨兒打算。”
從小秀那邊出來回房,荷花心裡就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整個心都覺得沉甸甸的,原本以爲大哥在這邊能做得如魚得水,沒想到也是這麼暗潮洶涌的,看來不管是在哪裡做事,都不是件輕鬆自在的事兒。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就暗了下來,心不在焉地胡亂吃了幾口晚飯,苗兒拿着剛裝了炭火的暖爐烘熱了被窩,又灌了湯婆子塞進去,勸着荷花到牀上去發呆,好歹裡面還暖和些。
荷花本來打算等齊錦棠回來聊聊這件事,誰知道自己看着書就歪在牀頭睡着了,也不知道齊錦棠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早晨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好端端地躺在被窩裡,昨晚看的書也被夾了書籤放在枕旁,另一側的被窩裡還有餘溫,但是早已經人去牀空。
“苗兒。爺什麼時辰起的?”荷花披了件衣裳探身叫了丫頭進來。
苗兒拎着一壺熱水進屋道:“奶奶,爺比您早起了半個時辰,已經收拾好跟着舅爺出門去了,說是到外頭吃早飯。”
“這倒好。想商量點兒事兒,結果早晚都沒見到個人影兒。”荷花隨口嘟囔道,不過她也知道齊錦棠肯定是在爲疏通河道的事兒忙着走動,自然也不能耽擱了他的正經事。
見齊錦棠這麼努力,荷花也不能任由自己只擔心博榮而無所事事,領着苗兒出去逛街找那些賣繡品、竹製品之類的小店,挨家地問收不收貨。最後聯繫了三家長期收貨的店面,兩家都是賣竹製品的,一個是用竹篾編各種用具,另一家是竹筒、竹竿之類簡單竹製品,最後一家是個繡品店,裡面大多都是荷包、繡帕、插屏和門簾之類的日常用品,荷花問了苗兒,得知她都能做得出來。用不着什麼太多的複雜技巧,不是那種專業繡坊出來的東西,所以荷花便記下了這三家店面。打算回去組織鎮上的人手做些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情。
不過她還是決定回去之後找博榮來幫她重新敲定一下,畢竟有這樣的條件也還是應該利用一下的,倒也不是爲了開什麼後門或者耍什麼特權,只要自己到時候拿來東西不至於沒人收購就可以了。
逛了一個上午終於搞定了這件事,荷花的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些,她在每家店裡都買了些樣品,打發人直接給送回家去,自己領着苗兒尋了處乾淨的店面準備吃飯,下午再出去隨便逛逛。看能不能再有些別的收穫。
跟着夥計上了二樓,路過一個雅間兒,苗兒眼尖地說:“奶奶,那不是爺和舅爺嘛,好像還有孫大人……”
雅間兒半拉着的竹簾被拉開,齊錦棠聽見聲音出來見果然是荷花便問:“怎麼自個兒出來了?”
“在家也沒事做。出來隨便逛逛。”荷花不知道屋裡還有沒有別人,便道,“你有事就忙你的,不用管我,我隨便吃點兒下午還想再隨便逛逛。”
孫建羽在屋裡揚聲道:“錦棠,讓荷花進來吧,這裡又沒有外人,咱們一起吃也熱鬧。”
齊錦棠聞言便說:“事情已經忙得差不多了,多虧建羽幫忙才這麼順利,剩下的現在也急不得,要等年後都恢復辦公了才能繼續,你也進來一起吃吧,下午我陪你繼續逛。”
“知道你疼老婆,但是也別把我們兩個就這麼晾在裡頭行不行?”孫建羽懶洋洋地聲音又傳了出來。
荷花尋思的確沒有外人,以前也不是沒一起吃過飯,更何況自己夫君和大哥都在場,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妨礙,便也沒有反對,進屋在博榮和錦棠中間加了把椅子坐下道:“建羽哥,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好歹也是爲一方父母官了,怎麼說話還跟小時候一樣,陰陽怪氣地就會擠兌人。”
“呦,丫頭片子,我不過說了一句話,你就替他鳴不平啊?”孫建羽半靠在椅背上笑着說,“果然是女生外嚮,嫁了人以後就只向着夫家了。”
荷花瞪了他一眼說:“建羽哥,你這到底是想讓我來吃飯還是想攆我走啊?”
“好好,我不說了還不成。”孫建羽坐正了身子拱手求饒道,“小姑奶奶的脾氣還跟以前一樣,我可惹不起,你們三個是一家的,若是惹惱了你,把我按倒了打一頓我可打不過你們。”
“得了吧你,叫小二進來點菜,今個兒說好了是我請客,你剛纔不還說要狠狠宰我一筆,可千萬別客氣。”齊錦棠笑着岔開了話題,把自己手邊的菜單子遞給荷花問,“看看你想吃什麼。”
荷花隨便點了兩個菜,等其他三個人都點完菜,小二收拾了菜單子離開以後,她才問道:“怎麼,維修河道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幫着辦的!”孫建羽挑了挑眉毛說,“不然錦棠怎麼能捨得請我吃飯,還不論貴賤隨便點呢!”
“就算你幫不上忙,請你吃頓飯我們還是請得起的。”荷花一遇到孫建羽就總忍不住要鬥幾句嘴。
“聽聽這話說的,跟錦棠一模一樣。”孫建羽哼了一聲說,“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錦棠原本多厚道的一個人,都被你這丫頭帶壞了。”
“從小都是他教我,不管是識字還是別的,就算是帶壞也是我被他帶壞了。”荷花說着又問。“河道的事兒朝廷會給撥款了?”
“嗯,撥款的事兒已經敲定了,剩下需要爭取的就是撥款多少了,等年後會有人到咱們縣裡去查看上游河道堵塞的情況,還要查看城裡的河道情況,不然若是城裡的河道不夠堅固,等上游疏通了以後城裡沖垮了就得淹水了。”齊錦棠也絲毫不隱瞞地跟荷花講解道。“來的人要根據情況做個預算,看看需要花多少錢,然後再根據朝廷的情況來衡量到底給咱們多少錢來疏通河道,最好的情況是撥款就足夠修整用的,若是不夠可能還要咱們縣裡自己籌些款項。”
荷花聽了這話雙手合十拜了拜說:“老天保佑撥款能夠用,不然就咱們縣裡窮的那個樣子,哪裡能籌得出來錢啊!”
“雖說大部分人還是窮的,但是也還是有些口袋裡有錢的鄉紳地主的。修整河道對他們都是有利的,而且事後還可以給他們立個功德碑什麼的,那些人就信這些東西。應該還是能籌得出一些的。”齊錦棠比荷花的想法要樂觀許多,端起桌上的就被抿了一口笑着說,“實在不行咱們可以先把主河道修好,其他河道先暫時堵住或者是暫緩,以後再籌錢慢慢修,不管怎麼說這都已經解決了大問題了。”
“嗯,什麼都得一步步的來,如今這樣已經比咱們先前的情況好太多了。”荷花聞言也露出了笑意,點點頭說起自己上午的收穫,“我上午也聯繫了三家店面。兩家是賣竹製品的,還有一家是賣繡品的,等回去以後可以召集一些會這些手藝的人試試看,雖然賺不了大錢,但是好歹能給一些人家貼補貼補家用。”說到這兒荷花扭頭對孫建羽道:“建羽哥,這件事我可是還要找你幫忙呢。你找人幫我去跟那三家店鋪籤個契約,免得我找人做了東西運來老闆又不要,那我可就虧大了。”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問題。”孫建羽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來,“我上次似乎聽博榮說你想來這兒開冰水店?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
“我倒是想過這件事,可是……”荷花有些猶豫地說,“我來了以後也走了幾家店面,這兒的租金太貴了,而且我家也不在這邊,管理起來總是不方便,冰水也不是一年四季都能賣的東西,特意爲了這個開個店面太不划算了。若是還能跟以前在家裡那樣,找個冰水店合作還比較划算,不過這些都還只是想法,得等今年的楊梅開始收了以後,我試着做出東西來看好不好吃才能看這個生意能不能做起來。”
“我在城東有個賣熟食的鋪子,若是你今後想賣冰水,可以考慮一下跟我合作。”孫建羽聽荷花說了這一大串顧慮,笑眯眯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荷花的第一反應是擡頭去看博榮,見博榮的面色如常沒什麼不正常的反應,這才笑着說:“能跟建羽哥合作自然是最好的,而且父母官兒開的鋪子,我們是再放心不過了。”
下午孫建羽就派人去把荷花聯繫過的三家鋪子都叫到了縣衙,那三家店的老闆見狀自然也都明白了上午來的那位夫人是有後臺的,一個個都有些提心吊膽的,跟荷花談了之後又看了契約書發現是個公平的交易,簽字畫押只不過是爲了有個保障,而且契約上的保障也是雙方面的,對自己也沒有壞處,而且如果合作愉快說不定還能促進跟縣太爺的關係,自然是一百個樂意,都爽快地簽字畫押。
荷花拿着三張契約書也很滿意,盤算着回去以後如何開工的細節。
齊錦棠這兩天除了陪荷花出門,基本都是埋頭在書房裡,對着河道圖寫寫畫畫的,希望能在上面派人下來之前自己先弄個大致的規劃出來。
兩個人雖然各忙各的,但都是一心一意地想要爲清溪縣找門路發家致富,眼見都小有成效,自然也都覺得忙得很充實。
荷花還沒忘了小秀託付自己的事兒,臨走的前一天晚上特意請了博榮過來吃宵夜。齊錦棠也識趣去避去了書房看書,兄妹倆在花廳裡,身邊擺着炭籠,荷花親自下廚做了幾個以前在家常吃的菜。還燙了一壺花雕,兄妹倆對面而坐,暖融融地喝酒吃菜。
博榮咂了口酒笑着說:“這款待規模可是不低啊,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怎麼,臨走前要敲詐你大哥一筆?”
“瞧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在大哥眼裡就是這樣的人?”荷花撇了撇嘴。伸手給博榮夾了一筷子菜,“我從小大到沒離開家這麼長時間,如今一下子跑來了南方,離家千里遠的,雖說錦棠對我很好,日子也過得吃穿不愁,但是我心裡總還是忍不住想家而且覺得不踏實,還好大哥也在這邊。雖說也離着幾天的路程,但是好歹都在一個道府,讓我覺得身邊有孃家人似的。所以今年過年我就也厚着臉皮不客氣地過來蹭吃蹭喝的,也算是給自己緩解一下想家的心情。”
“不管你嫁到誰家嫁去哪裡都是我親妹子,我永遠都是你的孃家人,說什麼厚不厚着臉皮的話,你能來過年大哥高興還來不及呢!”博榮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想家?我也想爺奶和爹孃,還有家裡兩個小的,還有你和茉莉,惦記你們過的好不好,他們離得遠我看不見摸不着的。你覺得我在這兒是讓你有了孃家,我還也覺得你在南方讓我有了家裡人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以後再這麼說大哥可是要不樂意的。”
荷花見狀也喝乾了自己杯中的酒,伸手給兩個人分別斟滿道:“大哥說得對,自家兄妹不來這些虛的,咱們再喝一口。”說罷自己一口喝了大半杯。嗆得差點兒沁出淚花來,趕緊吃了幾口菜壓一壓,“大哥,雖說我來過年不過幾日,但是我也看出些門道來,你願不願意聽我說說?”
博榮擡頭看向荷花,見她神色認真,搶先開口道:“是你嫂子跟你說了什麼吧?”
荷花聞言也不否認,但還是堅持道:“孫夫人打發人來試探過我,初一去拜年的時候又說了些意有所指的話,大哥,你妹子我不傻,不用大嫂說我也能看出不對勁的。”
“你用不着擔心,孫夫人如今着急,是因爲她父親在京城出了些事情,失了聖上的歡心,不然以她孃家的勢力,一個表弟在京城隨便都能安排了,哪裡用得着弄到這邊來給建羽打下手。”博榮並不擔心地說,“孫夫人雖然有了身孕,但是她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生個兒子出來,以前她孃家爹跟孫大人在京城算是平起平坐甚至還隱隱高出一頭的身份,如今她爹走了下坡路,而孫大人蒸蒸日上,她是心裡着急纔開始屢屢的出昏招了。建羽最近因爲這事兒都懶得回家,說是一回家她就嘮叨掰扯個沒完,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又不好說她什麼,乾脆就眼不見心不煩。”
荷花聽了博榮的話這才放下心來,擡手給博榮斟滿了杯子說:“大哥心裡有數就好,不過不是我多嘴,不過說實話,這種事本不該是我這個做妹子的在你和大嫂中間傳話,你們是夫妻,本就該多互相溝通的。不然你這邊風輕雲淡地踏實得要命,嫂子那邊擔心的很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自己埋在心裡擔心,若不是這次我來,她還不知道要揪心到什麼時候呢!這種事情上,大哥你真的該跟錦棠學學,不管什麼事兒他回來都願意跟我說,無論是好是壞,至少我聽了以後心裡踏實,總比自己瞎擔心的要好,你說是不是?”
荷花見狀也喝乾了自己杯中的酒,伸手給兩個人分別斟滿道:“大哥說得對,自家兄妹不來這些虛的,咱們再喝一口。”說罷自己一口喝了大半杯,嗆得差點兒沁出淚花來,趕緊吃了幾口菜壓一壓,“大哥,雖說我來過年不過幾日,但是我也看出些門道來,你願不願意聽我說說?”
博榮擡頭看向荷花,見她神色認真,搶先開口道:“是你嫂子跟你說了什麼吧?”
荷花聞言也不否認,但還是堅持道:“孫夫人打發人來試探過我,初一去拜年的時候又說了些意有所指的話,大哥,你妹子我不傻,不用大嫂說我也能看出不對勁的。”
“你用不着擔心,孫夫人如今着急,是因爲她父親在京城出了些事情,失了聖上的歡心,不然以她孃家的勢力,一個表弟在京城隨便都能安排了,哪裡用得着弄到這邊來給建羽打下手。”博榮並不擔心地說,“孫夫人雖然有了身孕,但是她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生個兒子出來,以前她孃家爹跟孫大人在京城算是平起平坐甚至還隱隱高出一頭的身份,如今她爹走了下坡路,而孫大人蒸蒸日上,她是心裡着急纔開始屢屢的出昏招了。建羽最近因爲這事兒都懶得回家,說是一回家她就嘮叨掰扯個沒完,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又不好說她什麼,乾脆就眼不見心不煩。”
荷花聽了博榮的話這才放下心來,擡手給博榮斟滿了杯子說:“大哥心裡有數就好,不過不是我多嘴,不過說實話,這種事本不該是我這個做妹子的在你和大嫂中間傳話,你們是夫妻,本就該多互相溝通的。不然你這邊風輕雲淡地踏實得要命,嫂子那邊擔心的很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自己埋在心裡擔心,若不是這次我來,她還不知道要揪心到什麼時候呢!這種事情上,大哥你真的該跟錦棠學學,不管什麼事兒他回來都願意跟我說,無論是好是壞,至少我聽了以後心裡踏實,總比自己瞎擔心的要好,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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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喜樂》——沈瑞雪—— 投生農家,養父養母視如己出,小日子清貧卻溫馨。怎奈,極品親戚一籮筐,家長裡短是非多。還有極品生母,坑爹未婚婆家火上澆油!我呸!我家的日子我們自己過,發家致富請別眼紅!退親算個啥,好夫君是靠養成滴!農家妹子就是要幸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