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平安夜,祝看書的親們和親的家人們明年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健健康康,和和美美,日子越過越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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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永鑫的身子一直都十分硬朗,別說是什麼大毛病,連頭疼腦熱都極少,這回的病卻是來勢洶洶,燒得人都有些不清楚了,喂什麼都吃不下去,把方氏急得日夜不睡的照顧着。
小秀更是讓博榮進城去把鄭大夫接了過來,老祝頭見兒子這樣也後悔不已,但是畢竟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又被楊氏埋怨了幾句,心裡更覺得彆扭難受,便也不想在家裡呆着,每天除了去荷花家裡看看老2,便自己起早貪黑的跑出去頂着雨幹活兒,祝老大和老四又怕他有個閃失,只能每天都陪着出去。
祝老爺子得知了這件事之後,把老祝頭叫去數落道:“如今老2都已經如此了,你難道還要把自己或是別人也都折騰病了才罷休不成?”老祝頭這纔算是消停下來。
這段時日的雨下得離奇,村裡其他人家也都沒有做好防範工作,冒雨幹活兒着實病倒了不少的人,鄭大夫在荷花家裡住着照顧祝永鑫,時不時的還要被村裡其他人請去瞧病開方子,反倒是忙得不輕。
荷花除了要惦記着自家地裡的莊稼,還要分心照顧雞舍裡的母雞,接連的雨天不見太陽,已經讓家裡的母雞產蛋量有所下降了,現在又沒有什麼穩定的人工光源能夠照明,只能在多喂些精飼料來增加營養。
更讓她頭疼的是,之前堆着發酵的蘑菇培養基,如今已經差不多快要能用了,但是家裡衆人都忙得一塌糊塗,她也分不出過多的精力去考慮種蘑菇的事兒,好在良子的腿傷已經基本痊癒,每天還能幫着荷花乾點兒活。
荷花在他的幫忙下取了些石灰拌在培養基裡面,就在家裡平時育苗的棚子裡,四下也都用石灰水洗刷過,把培養基全都分裝在之前準備好的布袋子裡,袋口處放了長蘑菇的木頭上的樹皮,上面又少蓋了一層培養基,最後把東西全都摞在一個木頭架子上,放在草棚子裡觀察情況。
祝永鑫的病在鄭大夫的照顧下很快就好轉了起來,但是天卻像是被人捅了個窟窿一樣,雖然大雨的時候少,小雨中雨的時候比較多,但卻幾乎沒有間斷過,有些人家裡的房上只鋪了草簾子的,那幹蒲草也早都漚爛了,不得不往房上又蓋油氈布。
江裡的水幾乎比往常漲了一倍,方氏說上游那邊的雨水怕是要比咱們這邊還要大一些的,不然也不會漲那麼多的水。荷花家雖然排水的預備工作做得極好,可也架不住這麼多天不見太陽的下雨,地裡的苗兒已經開始發黃,若是再這麼繼續下個不停,怕是用不了多久,地裡的溼度太大,連根兒就都要漚爛了的。
齊錦棠也翻了許多的書,幫荷花一起找如何應對大澇的法子,但是發大水是連現代都沒辦法完全解決的難題,古代又能有什麼好法子,荷花還擔心如果繼續這樣下雨,今年的山果子怕是都沒辦法開花結果,到時候地裡顆粒無收,連額外的進項也被堵死,難不成就只能靠吃老本兒過這一年不成。
村兒裡越來越多的老人開始求神拜佛,田間地頭的隨處可見簡易的神龕,時不時的有人頂着雨去祭拜,饒是荷花並不信鬼神之說,如今也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祈求老天,讓這無休止的雨天快些結束了吧。
祝永鑫和齊錦棠到了時日,只得先去城裡的書院唸書,方氏讓小秀跟着博榮一道去,兩個人正好住在鄭大夫家裡,小秀也能幫着鄭大夫忙和一下醫館裡的活計,但是博榮卻想要小秀留在家裡照顧父母和弟妹。
小秀自然是聽博榮的話,去對方氏說自個兒要留下照顧家裡,方氏沒對小秀說什麼,轉身兒就把博榮叫進來道:“如今家裡還是你爹和我做主呢,讓小秀跟着去也不是單單的去照顧你,你岳丈如今獨自一人在城裡,現下你又到了城裡,難道小秀在家呆着就不惦記了?再說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那邊,不管怎麼說也是沒法過日子的,有小秀過去,起碼洗衣吃飯就用不着**心了……再說你們新婚不久,小秀又剛求到了泥娃娃,你把她自己留在家裡,我得到啥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小秀聽了這話頓時臉紅起來,博榮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讓小秀收拾了東西兩個人一起去城裡。
陰雨就這樣一直到了五月初,方氏在家裡嘆氣道:“今年這莊稼怕是徹底的沒有指望了,好在家裡的雞和豬都還沒什麼毛病,不然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
“說不定過兩天就好了呢”荷花沒什麼信心的勸道。
“唉,這雨下得人身上都快要起黴了,我昨個兒去打掃西廂房,瞧着你大哥那邊那麼多的書,若是再這麼下雨,怕是都要潮了。”方氏把手裡正在繡的肚兜放在一旁,伸手錘了錘腰道,“天天都陰沉沉的,讓人做活都提不起個精神,越發的懶散了。”
荷花上炕幫方氏揉捏着肩頭和後背,見她正在繡五毒的肚兜,纔有些後知後覺地道:“再有兩日就是端午了呢”
“可不是,這肚兜原本早就該做好了,都是最近這雨水鬧得,直拖到如今,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這兩天只能趕着做出來。”方氏說罷擡手穿針,卻是半天都沒穿過去,又嘆了口氣道,“荷花幫我把線穿上,可當真是老了,去年七夕的時候夜裡穿針還能穿得上,這還不到一年,歲數不饒人了。”
“娘,你就是被最近的雨鬧得心神不寧的才這樣,哪裡就是歲數的關係,您還年輕的很呢”荷花聞言接過繡花針,穿上線遞給方氏道,“若是不想總穿針便把線留得長些,這麼短的線自然要經常的穿針,”
方氏不置可否地笑笑說:“你姥娘總說,懶人用長線,我小時候也跟你似的,覺得短線總要穿針很是麻煩,便把線都留得極長,你姥娘也不說什麼,都由着我去弄,但是每每繡花的時候,長線總是容易打結,若是活結能解開還好,若是不小心結了個死結,那就只能剪斷了重新再穿針,非但沒有省力,反倒是越發的麻煩了,倒不如用短線,多穿幾次針,可針腳走得順暢,停下來穿針的時候還能回頭看看前面的針腳走得如何,反倒是省力。”
“娘這話倒是說得都快要有哲理在裡頭了。”荷花把穿好的針線遞給方氏道,“五月初五也是留哥兒的生辰,今年正好是三週歲,照着大姑的性子,怕是也得辦一辦才行。”
“你大姑前幾日倒是提過一次,但是又覺得留哥兒身子總是不好,再大辦生辰怕是更要消受不起,到時候反倒不好,就說要不就先算了,最後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方氏把肚兜上最後一根線繡好,把線剪斷自己端詳了片刻,覺得沒什麼疏漏了,纔跟旁邊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肚兜放在一處道,“這兩個留着倒時候給你四叔家的大毛和二毛。”
“孃的針線越發的好了”荷花讚了一句道。
“少拍馬屁了,當我不知道你都許久沒有動針線了?”方氏朝她身上拍了一下子,“最近家裡忙我也沒顧得說你,左右什麼道理你自己也都懂,用不着我多說什麼,是吧?”
“咋,我還沒進屋就聽見你訓荷花啊?”祝大姐挑簾子進屋道。
“我哪兒訓她了,不過是白囑咐幾句,這丫頭打小就有自個兒有主意着呢,若是她自己不認頭,我便是說個千八百句的也是枉費。”方氏把針線笸籮往炕裡挪了挪,招呼祝大姐過來坐,“大下雨的咋也過來了。”
“我尋思着找你商量商量,讓留哥兒拜齊老五夫婦做乾爹乾媽咋樣?”祝大姐直接上炕坐下才問。
“要說呢,齊老五家條件不錯,他們兩口子人也不錯,只不過留哥兒……”方氏欲言又止。
“是啊,留哥兒的生辰,怕是咱倒貼錢都不會有人願意做乾爹幹**。”祝大姐的神色也有些黯淡下去。
荷花聞言便道:“爲啥非要找個人家,我見書上說,有人家的孩子年幼多病,便去個寺廟裡燒香,請寺裡的師傅給賜個僧名,然後賜一身兒僧衣,平時的時候就穿着僧衣,叫做寄名僧,然後等孩子到了十二歲,再到寺裡去磕頭還俗,幼年便等於是佛家弟子,得了佛祖的庇護,自然是能平安長大的。”
“當真還有這樣的說法?”祝大姐聞言很是歡喜,“若當真是這樣,我明個兒就帶他進城去進香。”
“我也是打書上看到的,大姑不妨再跟別人打聽打聽,看咱這邊有沒有這樣的規矩,不然若是我弄錯了,豈不是還要害得大姑白跑一趟。”荷花聞言也有些拿不準,乾脆跑回屋把那書翻了出來給祝大姐看。
“若是書上也寫了那就決計錯不了的。”祝大姐看了之後連連的點頭道,“我明個兒帶他去城裡的三普寺問問,即便沒有這樣的規矩,也應該趁着要到三歲的生辰了,好生的拜拜菩薩,保佑他以後順順利利的。”
“這樣也好”方氏聞言點頭道,“不管怎麼多,多求神自由神靈庇佑,咱們村兒裡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個寺廟,連求佛拜神都得去城裡,當真是十分的不方便。”
祝大姐聞言心念一動道:“我以前在外頭的時候,見過有的地方遭災,便大家一起湊錢建廟立菩薩像的,你說咱們今年大雨不停,若是也建個廟起來,會不會能有些好處?”
“這我可說不好,而且這種大事也都是里正和齊家的那些長輩們張羅的,咱家本就是外來戶,更不好牽頭去說這樣的話了,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建起來以後有效果倒也還好,若是建起來之後還是這樣下個不停,那到時候咱家還不得被全村人背後指指點點,閒話不斷?”方氏連連地擺手,讓祝大姐打消這個念頭。
祝大姐本來也就是隨便說了一嘴,如今聽得方氏的話也有道理,便放下也不再理會。
端午節這天,雖然沒有晴天但是打從凌晨就只有細細的毛毛雨,到算得上是近些日子以來天氣最好的一日了,祝大姐一大早便鎖了門,帶着枝兒和留哥兒準備進城。荷花跟方氏頭一天晚上就包了糉子,第二天天還沒亮就下鍋都煮熟了,早晨託祝大姐帶到城裡給博榮送去,方氏還單獨捆了一串兒是給博凱的,荷花見狀心裡不樂意,但是也不好攔着,便擦擦手自個兒先出去了。
茉莉見她沉着臉不樂意,奇怪地問:“這大過節的是誰惹你了?”
“沒啥,就是心煩”荷花不想跟茉莉說博凱的事兒,不然依着茉莉的性子,怕是要當時就炸毛的,只自己悶悶地往屋裡去了。
茉莉見狀跟進去道:“如今這樣的天兒,家裡誰不心煩,你好端端的再拉着個臉,看得人心裡越發的悶了,大過節的也沒個喜慶勁兒。”
荷花被她一說更覺得憋悶,也沒搭話便起身兒徑直地出門去了。
芍藥見茉莉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忙勸道:“茉莉姐,最近天這麼下雨,荷花天天惦記着地裡,還要操心家裡的雞和蘑菇,這幾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的睡不好覺,心煩也是沒法子的,你就快別跟她置氣了。”
茉莉聽芍藥說荷花沒睡好,頓時又覺得惦記着,把上次鄭大夫給家裡配的一堆藥茶翻找出來,找到安神茶擱在一旁,囑咐芍藥道:“今晚睡前你記得提醒我給荷花泡上,鄭大夫說這茶安神的效果極好,本是給爹孃留下的,她最近睡不好先喝點兒也是好的。”
“茉莉姐,其實你心裡對家裡誰都關心得很,偏生就是嘴裡每每都要訓人,何苦來的。”芍藥見茉莉這樣,忍不住道,“若是你嘴上也能多哄人幾句,那豈不是大家都皆大歡喜。”
“我天生就沒長那說好話的舌頭,可不會像荷花似的,總是能哄的人開開心心的,所以別人對我甩臉子也是正常,習慣了也就沒啥的了。”茉莉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說完也轉身走了,倒是讓芍藥面色有些尷尬地坐在炕上,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兒來。
荷花從屋裡出去便鑽進種蘑菇的棚子裡,見良子正在裡頭查看那些布袋子裡的情況,探頭看看似乎沒有任何要出蘑菇的跡象,不由得有些泄氣地說:“唉,看樣子也是沒戲了,今年可當真是走足了背字兒,做什麼都不成。”
反倒是良子的心態十分不錯,見荷花這樣便把手裡的布袋子放回去,拍拍手上的土道:“蘑菇若當真是那麼容易種出來的,那豈不也不是個什麼稀罕物了,哪裡還用等到咱們來種,老早就有別人去種了,這不過纔是第一次嘗試,有個啥可泄氣的,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跟我爺學在山裡下套子,一共試了幾次才成功?”
“幾次?”荷花擡頭問他。
“足足七次。”良子伸手比劃了個七的手勢,“我爺領着我跑山跑了一段日子,天天讓我看着他下套子,直到我看的不耐煩,覺得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太容易了,他便說那你自己開始下套子吧,我第一次下的時候可是信心十足的,結果別說是兔子,連根兔子毛都沒套到。後來又接連試了幾次,不是下的地方不對,就是沒有下好讓上套的兔子又逃了,如此三番的,直到第七次才套上了個兔子,還是個已經老得快要不中用的兔子,打那之後我就知道了,許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難,看着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很是費功夫。如今咱們纔是第一次嘗試,有啥可泄氣的,就算要泄氣,你也得超過我那七次了以後再泄氣纔不遲。”
“良子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多謝你開導我,的確是我最近的心情不好,連帶着連耐心都沒了。”荷花聞言很是羞愧地說,“道理並不是不懂,平日裡也是十分會說別人的,只是有時候擱在自己身上,反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做纔好了。”
“我這兒哪裡算是開導你,不過是拿我自己以前的教訓給你鼓鼓勁兒罷了,如今這天兒總也不放晴,任是誰也沒有心情好的。”良子說着又回身去挨個兒地查看布袋子,荷花便也上前去幫手。
傍晚的時候祝大姐從城裡回來,留哥兒果然已經是一身兒的僧衣僧帽,還拿回來一副木頭的碗筷,說是寺裡的僧人給的,讓留哥兒以後拿這個吃飯,說是以前在佛前擺放貢品用的,拿這副碗筷吃飯能沾得菩薩的福氣。
祝大姐晚飯後到荷花家,私下對方氏道:“我今個兒進城遇見咱們村裡學堂的傅先生了,閒聊的時候便說起在村裡建廟宇的事兒,傅先生說這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兒,他會以自個兒的名義去跟里正說這件事的。”
方氏聞言雙手合十,連聲唸誦道:“阿彌陀佛,若當真能在村中建廟請佛,那可當真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了。”
這廂晚上剛說過這件事,沒料想傅先生辦事還當真是神速,第二日裡正便叫全村每戶出人在祠堂大院兒裡集合,說了這要在村裡建廟的事兒,鄉下人對神佛向來都是極爲敬畏的,但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見道:“如今這天兒下了快一個月的雨,即便是我們有心要蓋,這廟怕是也蓋不起來的吧?”這話頓時也引起許多人的贊同,如今天一直陰霾潮溼,別說是土坯子晾不幹,連地基都是沒法挖的。
里正聞言便擡手示意讓大家稍安勿躁,揚聲道:“村裡的村尾那邊有一趟空房,是以前齊家一個遠親所居的,但是後來他家長輩去世,唯一剩下的一個小哥兒也遠走他鄉,已經空着十餘年了,我是想,不如大家去把那三間房翻修刷抹一下,然後咱們擇個吉日請三尊菩薩過來,不如大家意下如何?”
聽說有現成的房子用,衆人就也沒了意見,都紛紛點頭表示讚許,祝大姐和方氏站在院子的角落處,合撐着一把十分大的油紙傘,聽得建廟請菩薩的事兒這麼輕易的便辦成了,心裡忍不住高興,擡頭正瞧見傅先生含笑衝自己點頭,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只覺得心裡一震,還沒來得及也迴應,臉頰就已經開始發燙,心裡不由得嗔怪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好端端的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方氏在一旁瞧得分明,又想起以前荷花也提到過傅先生打聽祝大姐的事兒,頓時輕輕擡手碰碰祝大姐的胳膊,在她耳邊輕聲道:“大姐,我聽博榮和博寧回來都說,傅先生的人品是極好的,而且對學生也都是十分的關心,看得出是個極愛孩子的人,如今怕是也有四十出頭的歲數了,雖說是沒什麼家產,但是人家一肚子的學問,不管是走到哪裡也都不會愁生計,你說呢?”
祝大姐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聽了方氏的話先是下意識地點頭道:“你說的倒是不錯。”但是立刻便又發現不對,臉頰更是覺得燙人,忍不住跺腳對方氏嗔道,“我平時一直以爲你是個穩重妥當的人,你自己孩子都好幾個,博榮如今都成親眼看就要做奶奶的人了,咋還說這種着三不着兩的話,真是……若是讓人聽見可怎麼是好”
方氏見狀故意道:“大姐,我只是誇了傅先生幾句,,不過是想說,若是誰家閨女跟了傅先生,倒也是個不錯的歸宿你跟我惱的是什麼?”
最新章節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上門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