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像金光一樣刺得人睜不開眼。遠處,兩人風塵僕僕的人影,正向陽光照射的方向走來。
“快看,就快到了。”吳翼擡手遮着陽光,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小鎮,開心的說道。
醉男半眯着眼看着前方的小鎮,舔了下乾裂了的嘴脣,也開心的點了點頭。此時的醉男已經沒有宿醉之後慵懶的氣息了。
在這之前,吳翼和醉男已經趕了兩天的路了。土狼鼠王地突襲,導致吳翼隨身攜帶的水袋遺失。而醉男的腰間,卻只掛着一個酒壺。酒能醉人,卻解不了渴。
山林之間,吃的倒是不愁,就是水源卻不好找。這兩天吳翼和醉男都是喝晨間的露水堅持下來的。爲此,兩人還拉了肚子。不過,就因爲這兩天共同的經歷,二人熟悉了許多。
說來也奇怪,塔爾鎮是幻獸山脈邊界出了名的貿易小鎮,街道上應該人來人往纔對。而這時二人走在大街上,卻看到門戶緊閉,就算看到有的人家門戶開着,卻也尋不到主人家。本來吳翼和醉男二人是準備進城就向人打聽走散的商隊的消息的,可是看現在的情況也只能自己尋找了。
本來是正午的太陽,陽光不止是明媚,還很刺眼,可是吳翼二人走在這偌大的小鎮上,卻尋不到一個人影,。何止是人影,連人的聲音也沒有。除了風聲,這個地方顯得格外的寂靜。走在這火熱的陽光下,吳翼的心底卻伸出一絲涼意。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吳翼按耐不住向醉男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個小鎮,我也只來過一次。”醉男也是疑惑的回答道。
吳翼二人不明白這裡現在的情況,只能茫無目的的走着。這個小鎮雖然偏遠,可是因爲貿易的緣故,家家都比其他偏遠小鎮富裕,都蓋起了石磚房,屋頂可以用起烤制好的瓦片。
小鎮的主街道逛了遍,沒見到人影,吳翼二人就開始往稍偏遠一些的街道轉悠。一路走來,小鎮雖然寂靜,街道卻也整潔,不像是遭遇了匪災或者是其它災害的情況,着實令人費解。
正午時分,正是人們吃飯的時間,尋不到人,吳翼和醉男也餓了,只好返回到主街道找了家小飯館。來的店家門前,醉男本想提議說翻牆而入,吳翼卻伸手推了一下門,本是無意之舉,卻把門給推開了。
二人進到屋內,看到店內幾張飯桌上都還有別人吃剩下的飯菜。
吳翼仔細看了看桌上的剩下的飯菜說道:“像是昨天吃剩下的,看來食客走的很匆忙啊,卻也不慌亂。”
“爲啥。”醉男疑惑的問道。
吳翼指着其中的一桌飯菜說道:“這應該是食客吃了一半,還沒吃完就走了才剩下的飯菜,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碗中有一饅頭,只吃了幾口,還剩下大半沒吃,這裡雖然相對富裕,可是過往的客人卻並不一定富裕,就算是沒吃完,也會帶在身上,留着下次餓的時候吃。”
“所以我才說客人走的匆忙。”
“而之所以說不慌亂,是因爲門是關上的。客人匆忙走後,店家才把門給關上了,而也正是因爲匆忙,才只關不鎖,店家應該也是隨着客人去了某處。”
醉男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時也對吳翼高看了兩眼,高看的第一眼是因爲吳翼敢於留下來和自己並肩作戰。高看的第二眼是吳翼的觀察與分析的能力。看誰都會看,可是要從看到的事物當中,分析出些什麼,是和心智有關的。
心智是天生的,有低有高。有些人看起來憨厚,好騙,是因爲心智的低下,對事物不能全面的分析,而吳翼明顯屬於後者。
吳翼二人去後廚找了食材,自己做了吃。在瘋狗鄉的時候,吳翼就經常做飯。這時候自然難不倒吳翼。醉男在竈下燒火,吳翼洗米,煮米,蒸米,然後切菜炒菜,刷刷刷幾盤小炒青菜,小炒肉絲就做好了。
無論什麼時候,餓着肚子總是不好想事情的,現在也一樣,兩人總是要先解決現在的肚子問題才行。吳翼把菜在桌子上擺好,不知什麼時候,醉男已經打好一壺酒放到了桌子上面,桌子上還擺了兩隻酒碗。
從出生到現在,十多年來,吳翼從來沒真正喝過酒,只是好奇的嘗過小老頭的一口酒。嘗過之後又辣又苦,弄得吳翼連連咳嗽,根本想想不出爲啥小老頭能嚐出那種陶醉的表情。
所以當醉男剛想把吳翼面前的酒碗滿上的時候,吳翼連忙擡手拒絕。
“我還未成年,不能喝酒。”吳翼連忙說道。
“怕啥,帝國又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未成年不許喝酒。怕啥。喝。”
醉男一邊說着,一邊給向吳翼的酒碗裡倒酒。無論吳翼怎麼用手擋酒。醉男的手一陣纏繞,總能在吳翼的杯子裡倒點酒水,一陣你來我往之後,吳翼的碗裡已經滿上了。
醉男給自己滿上之後,裝作怒斥道:“是男人,就喝!”
得,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吳翼能說自己不是男人嗎?也只好放下了擋酒的動作,勉強坐了下來。
“來,走一個。”醉男見吳翼坐了下來,拿起酒杯,擡到了吳翼的酒碗前,吳翼只好不情願的拿起酒碗,和醉男碰了個碗。碰完之後,醉男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仙露,張口就喝了大半碗。而吳翼卻只是皺着眉頭喝了一大口。
初入口中,吳翼只感覺到一絲苦澀,入喉,辣味襲來。讓吳翼皺着的眉頭更甚了。只能快速把酒吞了下去。一口之後,吳翼趕緊吃菜,想要把酒氣壓下去。
哈哈哈
醉男看着吳翼喝酒的這般模樣,覺得有趣的大笑了幾聲。可是這一笑,卻把自己眼角的皺紋笑了出來,吳翼看見,瞬間覺得醉男老了幾歲了,不似壯年,反而有了步入中年的意味。
“你爲什麼喜歡喝酒,喝酒又苦又澀,有什麼好?”吳翼疑惑的問道。
像這樣的問題,吳翼已經問過小老頭了,可得到的回答卻是,喝了酒好睡覺啊之類的回答。
“喝酒縱有千般好,我卻鍾情於忘卻。”醉男一聲感嘆
“喝了酒之後啊,以前的事,都可以忘卻,都可以被原諒,都可以啊,都可以讓我不再憎恨,或者說沒那麼容易憎恨,只有這樣子啊,纔可以維持生活。”
醉男說着說着,又自顧自的豪飲了幾碗。
縱使醉男不說,吳翼也知道醉男是有心事才愛喝酒的,這一點,和撫養吳翼長大的小老頭頗有幾分相似。
酒足飯飽之後,人就容易犯困。期間吳翼只是陪醉男喝了幾口,更多的是在吃菜。這時卻也有了幾分睏意和醉意。睏意醉意一起來襲,人就只想着睡覺。吃飽喝足,睏意正濃的二人找了間沒人住的客房。躺下就睡。也不管其他小鎮的人去哪了。
待睡到晚霞已去,夜幕剛來臨的時候。飯店的街道外面,卻起了聲響。有遠及近。隱隱約約有小孩的哭鬧聲,還有婦人叱罵的聲音,起初是一倆人的聲響,後來聲響越來越近,隱約有十幾二十甚至更多人的聲響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