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之川點頭,予以理解,再次俯身臨城觀望,面上焦急如火。突然身後傳來紫勳漸漸遠去的聲音,“令已出口,怎能更改。我爲一城統領,怎能失信於啞口關邳雪兩國一萬將士。二弟,你好自爲之。”
紀之川心頭一喜,回頭只見紫勳已走遠。隨即對身旁數名雪國士兵道:“脫去戰服。”雪國戰士雖有疑惑,只得依令行事。片刻,脫去身上戰服,只剩粗布單衣。但聽紀之川又道:“此刻,你們不再是雪國士兵。放下兵器,離開吧!”
那些士兵聽此大赫,卻又突然明白,齊聲道:“是!”轉身抓繩索下城。他們不再是守城士兵,便不必遵令。旁人也不能干涉。
“此人干係重大,務必將其救上來。”紀之川急在心頭,不能道出玉椿真實身份。只得叮囑,說完神色凝重,沉默無語。
雪國士兵義無反顧的下得城去。
阿立隻身一人下城救走一名少女,讓谷底景天兵又羞又恨。眼見着城樓之上又下來幾人,景天兵迅速集結一小隊人急奔過來。
一行六人,燕子一般躍下城樓,殺入迎面而來的景天兵當中。頓時,刀劍碰撞,呼喝之聲在谷起響起。
邳國人此時一瞧城樓又下得士兵,只盼望着他們能夠救走自己,紛紛往城下擁擠。邳國人四散,谷底混亂一片。眼看局面不容控制,景天號手再次吹響號聲。谷外景天兵迅速集結,支援谷中。
混亂之中,玉椿又與中年邳兵跑到了一起。中年邳兵在谷外受到鞭笞,身上血跡斑斑,越發顯得疲憊蒼老。見此,玉椿大爲痛心,眼淚直流。
中年邳兵淡淡一笑,不予理會。正與戰友們掙扎着解繩子,欲藉此機會逃脫。
六名雪國戰士身手敏捷,小隊景天兵片刻被殺盡。但見如潮人流擠向城下,除了老人婦女,皆是十五六少年。有些少女爲防景天兵凌辱,甚至也是男裝。放眼一瞧,人頭涌動,不知哪個纔是雨月。
雪國戰士耳聽景天號響,遠遠的瞧見谷口處景天兵刀光凜凜。情急之下只得齊聲高呼”雨月”的名字,逢人便問是否認識雨月。
玉椿忙着幫助邳國士兵們解開繩子,全然聽不懂雪國士兵們叫些什麼。邳國士兵的繩索一一解開,他們四下觀望,尋機再次反抗。
“他們是什麼人?叫些什麼?”邳國士兵也發現從城下來的並非是邳國人,說着完全聽不懂的話。這人剛問,便聽到有人答道:“是雪國語,估計是雪國的援軍到了。”
“雪國援軍?他們找什麼呢?”
“他們叫着雨月,不知是誰?”
玉椿聽此頓時一驚,這才仔細看那幾名雪國戰士。頓時,雨月的模樣在腦海清晰呈現。古槐一別,生死不卜。自己身陷景天軍中大牢,唯恐與母親無緣再見。此刻,聽到雨月的名字,憶起分別之後點點滴滴,不由得熱淚滾滾。激動過後,揮袖拭淚,同樣高呼雨月的名字,大步迎上前去。
雪國戰士但瞧玉椿揮手飛奔而來,想必便是欲救之人。他們又驚又喜,待玉椿靠近,仔細一瞧來人模樣,無不驚愕。“這人分明就是雪皇。”
不等玉椿靠近,六人已迎上前去。玉椿彷彿看到親人一般,興奮得不知說啥。抱着他們的手臂,只不住的點頭。其實全然不知他們在問些什麼。雪國戰士這才放心,但想他的長相與雪皇酷似,決不會錯。當下兩名雪國戰士拉起玉椿,衝向高高的柴堆,留下四人奮力阻攔景天兵。
中年邳兵但見雪國人爲救雨月冒死下城。雖不知其中緣故,也撿了景天兵的刀率着逃脫的邳國士兵殺入景天兵當中,掩護玉椿。
玉椿爬上柴堆,通往城樓的繩索懸在牆上。他回頭看到中年邳兵還在奮戰,怎麼忍心就此離去。生死之間,匆匆回眸,忍不住淚水滾滾。處在柴堆之上,他們完全暴露。景天兵的箭支片刻便到,雨滴一樣砸落在身旁。邳國人紛紛中箭倒下。
雪國士兵焦急萬分,催促着玉椿。話未說完,兩人身中數箭,到死還將玉椿護在當中。玉棒又驚又怕,任兩人壓在身上,不敢擡頭。中年邳兵人在殺敵,一心留意玉椿,早便瞧得仔細。他殺死眼前景天兵,攀到柴堆上拉起玉椿,將繩索系在玉椿腰間。城上的人拉動繩索,玉椿的身子徐徐上升。中年邳兵微微帶笑,看着帶淚的玉椿來不及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