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拿定注意,簡單擦拭一下。心情輕鬆也不覺得面具戴着不舒服,“反正待會就要取下來。”她這樣想着,擡頭卻看到剛纔過來的並不是宮女香兒,於是問,“香兒呢?”
她不過隨口一問,卻嚇得那宮女渾身一顫,話都說不出來,“香兒她……”
“她怎麼啦?”雨月急切追問,難道她傷勢加重。
“王請恕罪,奴卑不敢說。”宮女跪倒在地,聲聲討饒。原本只是關心香兒的傷勢,但宮女的舉動讓雨月意外。既便是香兒傷勢加重罪不在她,有什麼不敢說。雨月頓時一怒,“說。”她知道這些宮女懼怕的不是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嚴厲的話來恐嚇她,只冷冷說了一個字。
“香兒她被王妃處死了!”
“什麼?”雨月只覺得天昏地暗,茫然不知所措。她呆呆站立半刻,腳步不由自主的邁開,緩緩走向她的寶座。殿內正嗡嗡議論的衆人,但瞧見雨月進殿頓時止音,殿內靜得出奇。
“正如母親所料,香兒不甘心爲奴,把早晨看到的告訴了王妃,才遭來殺身之禍。玄武殿議事,不過是王妃爲揭露自己而準備的鴻門宴。”雨月想到這裡,只覺得股股涼意襲身,不身渾身一顫。恍然回神,自己已坐在了玄武大殿之上,眼前百官肅立。
“孤同意出征。”
話音剛落,廳中響起雷鳴般的歡呼。王妃的笑容越發燦爛妖媚。
王劍高懸,不知能否拿動。雨月悽苦一笑,這只是無奈之舉。起身邁向長長臺階,蜿蜒的臺階伸向大殿之頂,宛如天梯。天窗外寒風呼呼,大雪飛揚。腳下的人們,昂着頭皆露出一張張期待的臉。
“扮成椿哥哥的樣子死去。”雨月面帶微笑喃喃囈語,淚水輕輕滑過,此刻真的如願一償。她緩緩擡起手,撫摸着這柄劍。劍身如脂,其上雪花格外真切漂亮,暗香浮動。握緊劍柄,用力一擡,果然劍不再動之分毫,最後一線失望也失去。
雨月臉色蒼白,無奈的鬆開手,緩緩轉向腳下的人們,“我……不是雪皇。”
話剛出口,她的聲音卻被殿外另一個聲音壓倒。頓時,廳內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殿門。
“呂千繪,紀之川——到!”
“椿哥哥回來了!”雨月聽到殿外的聲音,頓時熱血沸騰,激動得熱淚滾滾。她風一般從臺階上急奔下來,只見殿外大步入內的正是古槐底下分別的藍巾武士紀之川、呂千繪,唯不見玉椿。雨月不等他二人走近,急問:“紀叔叔,呂叔叔,椿哥哥呢?椿哥哥呢?”
紀呂二人一見雨月,齊齊跪下,“參見吾王。”
雨月對他們的舉動驚異不已。古道之上,他二人可是親眼見到子寶魚將面具貼到自己臉上的。“你們這是……怎麼不見椿哥哥?”她四下尋找,依舊不曾見到椿哥哥的身影。
呂紀二人面露焦急之色,回答:“回稟吾王,椿哥哥……椿哥哥他不見了?”
“不見了?活生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雨月呆住,突然雙腿一軟,撲倒在紀千繪懷裡。朦朧之中聽到人們驚呼尖叫,眼前人影晃動,之後眼前徹底黑暗,一切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