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確信早晨沒有被那個宮女發現嗎?”
她急聲問,雨月一下結巴了,“香兒說……她熱氣迷了眼,撞上椅子打翻了臉盆。她說的真切……應該不會騙我。”
“不。香兒應該看到了。”星乙女目光一凜。自己曾陪伴莊妃多年,深知宮中的規矩。況且那香兒機靈乖巧,宮中處事多年,早就練就八面玲瓏,爲人圓滑又有心計。她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哪敢張揚,於是謊稱不曾看到。
“什麼?娘說香兒看到了!”雨月初入宮門,況且當時萬分緊張,被香兒騙過也是自然。此時,她聽星乙女這麼一說,又緊張起來,連連催問,“那該怎麼辦纔好?”
“事已至此,擔心都是多餘。”星乙女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你速速回宮,對此事一字不再提,暗暗觀察香兒有何舉動。香兒不過是一名小宮女兒,每日端茶倒水,想必也開始膩煩,這世上有哪個女子甘願爲人奴。你有意與她親近,挑些輕活給她,多些讚賞,讓她覺得你對她有恩。”
“孃的意思是……”雨月似乎聽出一些端倪,卻又是疑問。
“讓她成爲你的心腹。”
“用欺騙嗎?”雨月又問,這纔是她的疑問。
“欺騙!”星乙女聽到這個詞有些怒氣,厲聲質問,“你曾經不也是用這樣的法子,讓幾百雪族戰士爲你獻身嗎?”
“不……”雨月想說那不一樣,卻沒有勇氣說出口。事實如此,數百人僅爲了自己的影子,命歸黃泉。她頓時無語,只覺得天旋地轉,彷彿陷入巨大的旋渦,身不由己的旋轉下沉,透不過氣來。
雨月還在極力喘息,外面傳來太監的聲音,是王妃身旁的太監。“王妃娘娘請您玄武殿議事。”
“玄武殿?”雨月驚得從地毯站起。商議國事都是在朝陽殿,怎麼要去玄武殿。玄武殿位於寒臺之頂,乃是雪族神殿,從來只有族中祭祀、王妃登基纔到神殿。
早晨還露臉的紅日,此刻已被漫天的濃雲遮蓋。一出屋,那陰雲一下涌到了雨月的心裡。她裹了裹白虎披風,搖頭看到屋檐上掛着的冰棱,閃閃發亮。“可知王妃在玄武殿商議何事?”或許能從這太監身上打聽到什麼,真有不測也好提前做好準備。
太監嘿嘿一笑,略欠身,“回王,昨日王妃收到邳國盟書,說是景天入侵。王妃急召文武百官,想必是爲商議與邳國結盟共討景天。”
“嗯!”雨月這才鬆口氣,加快腳步直向玄武殿。
神殿之內,金碧輝煌。四周的巨大碳爐翻涌陣陣熱浪,使殿內溫暖如春。
王劍高高懸掛在大殿之頂,劍身流華溢彩,祥氣環繞。屋外的亮光從天窗射入,由劍折射到殿內,映着金碧華堂,散出鱗鱗光彩,奇幻無比。
殿下羣臣肅立,放眼一瞧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片頭顱,其陣勢不遜於那日手持王劍,稱復興大帝。這種氣勢之下,令雨月望而怯步。
王妃端坐在寬大的皇位一旁,面帶笑容。彷彿冬日的第一縷春風,令冰雪消融,枯木復舒。雨月見到這樣的笑臉,心中豁然開朗,快步登上皇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