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椿出屋,一片光明,只覺得那光分外刺眼。隨着領路人出院,繞過一處草莆,隔着高高圍牆,便聽到人聲嘈雜。出得大門,果然步入鬧市,已出皇宮。
門外一人焦急徘徊,瞧身影卻是華嚴。
華嚴一見玉椿出宮,急步上前,“可還好?真叫大哥好等!”
玉椿兩眼被強光刺痛,滿眼斑點。讓他分格感動。“華嚴大哥,我沒事!”
華嚴覺得意外,上下打量着他,生怕有所閃失,“難道他不曾發現你是景天人?”玉椿一笑,“一入那屋,起先是曾被嚇到。可那人所說,我一句不曾聽懂,只好裝癡扮傻,憨笑不停。幸而花伍又爲我取名花呆,想必那人誤認爲我天生呆傻,才矇混過關。”
華嚴將信將疑,未曾多問。二人匆匆趕回客棧。
回到客棧,花家兄妹早已擺酒相候。酒過三巡,纔將他們真實身份告訴玉椿。
玉椿本以猜到,他們氣度不凡,絕非普通商人,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邳國皇子。又聽說是爲請援兵來到寒城,因不得見雪王,纔出此下策。試圖借比武之機,面請雪王。
“事態嚴峻,不得已而瞞之,還請雨月兄弟海涵。”花吹雪甚感慚愧,舉杯連連向玉椿請罪。“來,乾了這杯酒。算作花吹雪向你賠罪!”
“幹!”玉椿當下舉杯痛飲,復又再斟滿,“面見雪王請兵之事,雨月定當全力以赴。二皇子救命之恩,大恩難報。在此借酒一杯,我敬二皇子。”香淳入口,心中甚苦。但想一國皇子都被拒之宮外,無法面見雪王。可想而知,宮中已遍佈王妃瓜牙。從那屋中之人話中猜測,九月初九王妃必反。母親生命危矣!
“雨月兄弟好爽快!幹!”花吹雪暢懷大笑,卻見玉椿眼角帶淚,頓時十分不解。“雨月兄弟何事落淚?”
如此尷尬之事,花吹雪竟當着衆人道出。玉椿窘迫之極,連連乾笑拭淚,“這酒好烈。”
“不對。”花吹雪卻是搖頭,“雨月兄弟一定遇到什麼爲難之事?”花笠在一旁勸止二哥,連連使眼色,似說既然他不願說出口,何必相逼。
花吹雪卻不能理解,正色道:“既是兄弟,有何事不能說出口,有難大家一起去扛。”華嚴等人都知玉椿是在掩飾,這花吹雪偏偏一根筋,一問到底。
而玉椿聽到這話大爲感動,心中的話幾乎脫口而出。“你……真把我當兄弟?”
花吹雪一瞪眼,凜然說道:“紫勳統領與黑金武士紀之川,啞口臨危之際結義金蘭,震撼三軍。你我不如效訪之,結成異姓兄弟。如何?”
玉椿一怔,熱血沸騰,緊緊抓其雙臂,感動得說不話來。“不……現在不行。”思量許久,終還是拒絕。面對花吹雪滿腔熱忱,自己卻不能坦誠相對,縱是義結金蘭,意義何在。他滿心愧疚,“我自然願意義結金蘭,可是……時機未到,不是現在。”
花吹雪未料到玉椿會拒絕,情緒低落。解釋無用,玉椿也不曾多說。席間再無語,最終不歡而散。
夜已深,街燈亮了。獨坐雪山河畔,叫這寒冷的江風一吹,玉椿酒醒幾分。身後突然傳來華嚴的聲音。“二公子命我來找你,沒想到你在這裡?”
玉椿回頭,緩緩起身,問道:“華嚴大哥,你不是送二皇子回去了嗎?”
“從今日起,切莫再稱大哥。”華嚴的話太過突然,嚇着玉椿了。卻聽華嚴續道:“二公子命我轉達,雖然雨月兄弟認爲時機未成熟,那也不妨。結義只是行式,在他心中已將你當成兄弟。所以,你大可叫小人華嚴便好。”
花吹雪貴爲皇子,卻能不拘小節,氣度不凡。能夠結交此人,真是人生大幸。玉椿聽到大喜,激動得不知說何纔好。
華嚴陪他坐下,關切問着。“至從宮中出來,你便心事重重。何事煩惱?我能幫你吧?”
“謝謝。”心知他是一番好意,玉椿只能搖頭拒絕。“這件事沒人能夠幫我。”
“是秘密嗎?也不告訴我?”華嚴點點頭,鼓勵他道:“這樣也好,不經歷一些事情。怎麼會長大?”
“二皇子待我如兄弟,我卻不能坦誠面對……”
玉椿話沒說完已被華嚴打斷,“你不必多說,我理解。相信二公子也能夠理解。即使是兄弟,是朋友,也應該有秘密。人人如此,不必過多自責。”
玉椿聽到這話,大感安慰,問道:“你也有秘密嗎?”
“呵呵……那是當然。”華嚴哈哈一笑。“好了,回去吧!夜已深,當心着涼。七日之後,便是複賽。面見雪王,機會難得,我可不會輕意錯過哦。”
玉椿突然問他,“你能爲我保守秘密嗎?”
華嚴一笑,“怎麼?是想告訴我了。”
“能否幫我打聽紀之川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