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兩次交鋒,景天兵弓孥手數量巨增。他們卻不射場中蘿摩士兵,人人擡眼四下張望,目的只在玉椿。
兩軍憨戰,景天兵的箭支齊齊掠過,飛入石縫,折在石壁之上。玉椿避過箭雨,拉滿強弓,微微探頭。眼看到,箭亦到,粒無虛發。等景天兵箭到之時,早已退後。
景天兵當真善戰,兩軍交鋒過後,便看出自己弊端。他們察覺坡陡站立不穩,又有藤蔓牽絆,無法平衡。己方不如蘿摩靈活,多是在陡坡處被殺死。此次不再一味強攻,而是邊戰邊退,慢慢將蘿摩戰士引至平地,合而殺之。
崖底蘿摩人誓死一戰,激烈悲嗆,殺紅了眼一味向前,無人顧及此節。身在半崖的玉椿,居高臨下瞧得一清二楚。當即大聲呼喊,“退住坡地……退住坡地,不要一味強攻……”喊破喉嚨,卻無人迴應。殺聲震天,他的那點聲音根本沒人在意。即使聽到,除了景天兵,蘿摩人一個都不知他叫些什麼。玉椿大急探出頭來,試圖尋找鐵匠。匆匆一望,人影紛亂,哪有鐵匠身影。頭未探出,又招來景天兵箭支,險些中箭。
匆忙之中,回射數箭,命中三人,兩死一傷。
蘿摩人由守成攻,紛紛追下陡坡。一到平地,三四名景天兵迅速圍上,將其亂刀砍死。
見此,玉椿心急如焚,當下背起弓箭,抓起身旁預備脫身的粗藤,凌空一躍,跳下崖下。身在當中,但見景天兵利箭正迎面而來。當即棄了藤,摔落陡上。滾出兩丈之外,才被一株樹樁攔去。臉上手上,被荊棘刺得血肉模糊。
即使如此,也顧不得疼痛,當下拉起從身經過的一名蘿摩士兵。試意讓其退後,據守坡地。那蘿摩士兵一臉疑惑,伊伊呀呀說了一通,如同嬰孩學語。
玉椿急得不行,正要強先將其拽後。卻見那人臉色一驚,一把將他推倒。玉椿剛一倒地,一陣黑影掠過,將那人射成刺蝟。
玉椿心中一顫,只覺得腦中咣得一聲,就像一面鑼在耳邊炸響,嗡嗡顫着。呆看半響,眼淚涌出,起身將那人抱起,避於樹後。“啊……啊……”玉椿摟着那人號號大哭,急得手足無措。那人倒在懷中,垂着腦袋,口中鮮血流出。
“王……王……”鐵匠飛一般連滾帶爬至身旁,掀開死屍,仔細察看玉椿身體可曾受傷。
“退守陡坡……退守陡坡……退守陡坡……”玉椿急得一把推開他,手指後方大號呼叫。心中又悲又急,不停的重複這四個字。
鐵匠兩邊瞧瞧,終於明白他意思,如夢如醒,大聲疾呼。蘿摩人聽到命令,紛紛後退。幾名景天弓箭手想趁此還擊,剛剛露出身體,玉椿的箭便射到,一一命中。
景天兵箭支不斷射來,玉椿拖着一條傷腿,行動十分不便,只能臥於草中,連連翻滾。數名蘿摩士兵過來,將他架起,退往高處。
坡陡林密,蘿摩士兵藏身樹叢,稍作喘息。坡底的景天兵,也不再進攻,趁機倒地休息,嚼起軍糧。兩軍似乎達成一致,各自布警歇戰。